“小主,是否先觀察劉嬤嬤一段時間,”秋葉謹慎的提議道。
“不必,等她熟悉以后,讓她也跟在我身邊。”
“可是小主,萬一。”
江雨自信一笑,“秋水已經查過了,劉嬤嬤一向寡言,做的是最累的活,也從來沒跟哪個主子有過聯系,而且她唯一的孫子在我們手上,現在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她孫兒的前程,我們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了。”
“可是小主為什么非要收下她呢,”一旁的秋霜也疑惑問道。
“越是宮中的老人兒有的事情比你們越清楚,而且一旦列入妃位,總務府便會分下一位嬤嬤到宮里,與其到時候被別人插了空子,不如今兒就留下劉嬤嬤。不過前提也是她合我眼緣。”
“還是小主考慮周全。”
秋葉將果房送來的新鮮鴨梨切成盤擺放在屋里,又撒上被清水稀釋過的鴨梨汁,江雨這才微覺放松,一直在身后為江雨揉捏肩膀的秋霜見江雨眉間似有倦色,便出聲低詢道:“小主,可是要午睡?”
“嗯,把冰塊放遠一些,皇上今夜或許會來。”
“諾。”
......
如江雨所言,不過黃昏時分,成和便帶著安國忠來了竹苑,夜間或許有雨,此刻的空氣倒也不像午時那般燥熱難耐,間或有微風吹過,還帶著山林中的涼氣,吹散人一天的疲憊。
剛踏進竹苑,成和便覺得今日的院子有些安靜的過分了,抬手阻止了安國忠的唱聲,秋葉秋霜已經走過來行禮了。
“你們小主呢?怎么沒出來迎接朕。”
“回皇上話,小主身子不爽,正在屋里睡著呢。”
第一時間成和便聯想到了昨日在蘭苑發生的事情,昨日他離開后沒過來便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江雨,他是對江雨起了懷疑的,在這宮里,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單純的女孩兒,他有些不愿意去想她是否參與其中。
可是今兒聽了安國忠的話,便也想明白了,江雨受自己寵愛,又向來單純簡單,這件事怕不是和昭容想要陷害反被抓,至于皇后等人,不過是落井下石。
忍著過了白天,到了用晚上的時候,成和終于耐不住起身來了竹苑,卻不料江雨卻是身子不爽。
是不愿意見自己?
正這么想著,看秋葉秋霜還在跪著,成和不禁皺眉,詰問道:“怎么剛剛不在屋里守著你們主子。”
秋葉秋霜還沒開口回答,成和便聽到內室傳來女子有些虛弱的聲音,“秋葉,是皇上來了嗎?”
她的聲音分明飽含期盼,又帶著委屈,自己不該那樣猜測她的,幸好,幸好自己今日來了。
成和再不等待,大步走進內室,看見床上斜倚著望過來的江雨,心都軟的一塌糊涂,成和走過去坐在床頭,讓江雨靠進自己懷里。
看著懷中人泫然欲泣的模樣,臉色還有些蒼白,成和不敢教訓她,只好訓跟進來的秋葉秋霜,“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傳膳,讓御膳房準備點暖身子的湯。”
“諾。”
成和收回視線的時候才發現一直站在窗邊的劉嬤嬤,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是誰?”
“這是臣妾新收下的劉嬤嬤,她做的了一手的銀杏甜梨湯,還沒跟皇后娘娘說,皇上不會怪罪臣妾吧。”
聲音分明還是有氣無力,卻還在故意說話氣自己,成和心中好笑,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啊,還專門收下一個奴才,不就是故意的?
“好,雨兒想收幾個奴才,就收幾個奴才。”
成和現在只想哄得佳人能對自己笑笑,況且這本就是閨房之樂,要是擺那些天子威嚴,還有什么意思。
揮手讓劉嬤嬤離開,成和再沒有任何包袱的開始哄懷中的美人兒,換宮中任何一個嬪妃看到都會感到不可置信。
劉嬤嬤走出內室,剛剛皇上對小主的態度多么寵愛自己是看的清楚的,想到這都在小主的算計之中,劉嬤嬤此刻很是慶幸,自己在這山莊多年,竟也有幸跟了這樣一個主子,回去要好好告訴自己孫兒,既然認了江家做主,日后不管是福是禍,都不能左右搖擺,有所背叛,況且,劉嬤嬤自己也有種直覺,跟著這位主子,自己和孫兒的好日子都在后頭。
直到用晚膳的時候,江雨也是一副懨懨的樣子,倒是不再不理成和了,但只要成和不開口,江雨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小嘴說個不停,就連吃到平日里最愛吃的棗糕也沒有那么開心。
這可把成和愁死了,平時都是江雨黏著自己,冷不丁的這么悶悶不樂,自己竟一點辦法也沒有,若說拿出皇上的氣勢來嚇唬她,就怕她以后在自己面前再也沒有那么隨性了。
束手無策的成和只好對著四周的宮女太監使眼色,沒辦法,他做皇上的不痛快,你們做奴才的能痛快?
秋葉和秋霜對視一眼,還是秋霜主動上前說道:“小主,皇上愛喝的百合蓮子粥快涼了。”
成和耳朵一動,面上還在若無其事的吃著菜,眼睛卻是時不時瞅著一旁,可是等啊等,等不來江雨的一點點回應,她就像沒聽到似的,還在繼續喝著自己碗里的粥。
成和有些生氣,他何時這般哄過人,正想著要不直接走算了,看她后悔不后悔,一直站在成和身后的安國忠卻是開了口:“皇上,奴才記得,還有些奏章沒批完,皇上是否要回去批。”
成和剛有些奇怪安國忠為何會突然說這話,一旁的江雨卻是有些重的放下了碗,“那臣妾就不耽誤
皇上忙公務了,”說著說著眼淚還掉下來了,成和瞪了一眼安國忠,趕緊挪過身子把江雨抱進懷里,小心的擦拭臉上的眼淚,生怕用一點勁就弄疼了她。
“哭什么?”成和有些重的訓道,手上的動作倒是輕柔的很。
“皇上剛來,就要走,現在皇上都不愿意看我了嗎?”
成和真的差點笑出來,自己不想看她?這一會兒,是誰不想理自己的,倒打一耙她倒是在行,不過成和可不會那么傻的說出這話兒,聞言只低聲誘哄道:“那這是雨兒不愿意朕走了?”
江雨別過腦袋不看成和,成和卻是放聲大笑,一個起身把江雨穩穩的抱了起來,也不管江雨的驚呼,留下一句:“賞,都賞,”便進了內室。
屋子里剩下人都互相對視著,臉上都掛著笑,安國忠咳嗽兩聲提醒道:“還不快準備好沐浴的事項,待會兒皇上要怪罪了。”
劉嬤嬤的確很老練,什么人該討好她從前雖然不做卻不代表不知道,聞言立馬上前,笑瞇瞇的把盛有銀子的荷包塞進安國忠手里,“多謝公公提醒。”
互惠互利的事兒,安國忠自然滿意,看了眼內室傳來的笑聲,他想,日后,可得把眼睛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