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溫和,落在唐甜心的眼目光之中,就變得有些詭譎。
大軍沖到安然的身邊,一張臉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硬心腸的人,這回算哥哥我欠你一個恩情!
安然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把唐甜心的手放在了大軍的手掌之中。
觸及到大軍手掌的溫度,唐甜心如同被電擊一般,忙收回手,卻又不安的回過頭去看許諾,誰知許諾連正眼都沒瞧她。
她的目光有些變化莫測,望向安然的背影的時候居然多了一絲恨意,卻又即刻消散在柔弱的眼波之中。
安然正面面對著那些抽搐的尸體,這些尸體倒也奇怪,盡管身軀扭曲到非人的地步,卻依舊沒有挪動半步,只是他們守在這里到底在做什么?
“你們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寶貝吸引著這些尸體,不然的話他們咋就不動了”
王老頭瞇著眼睛,心中自然是好奇萬分,甚至有一點小小的興奮,若此刻他有一張手術臺的話,倒是很想將這尸體給分解了,看看讓他們活動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許諾你有什么看法?”安然轉頭看著許諾。
許諾瞇著眼睛思量了一下,最后捏著手術刀,朝著尸體靠近。
安然有些擔心,卻沒有開口叫住他,任他前行,如若許諾真的遇到危險,安然斷然會第一時間沖到他身邊去。
許諾的靠近,并引起尸體們的注意。他一把揪住了前面少了半個腦袋的尸體,就在手術刀朝著對方刺過去的時候,安然突然看見了一抹黑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尸體群的一具尸體的頭上。
剎那間心驚不已,她認出了是那只黑貓,只是這黑貓也太邪性了,這時候一雙眼睛閃爍著妖治的光芒,怎么看都不像善類。
“許諾小心一點”安然喊了一聲,下一秒已經出現在許諾的身旁,抓住對方的手腕,將他拉遠了一些。
突然尖銳的貓叫聲,打破了整個平靜,原本抽搐的尸體突然之間停止了抽搐,扭曲變形也恢復到了可以活動的最大范圍。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將所有人都驚到了,尤其是安然,在她內心來說,一直都覺得這黑貓是有靈性,少有為忠不為奸的貓,此刻看來,對這貓的看法倒頗有偏頗。
“怎么回事兒?”
許諾蹙眉,望著尸體。
安然伸出手指指了指,一具尸體頭上端坐著的黑色貓。
“是那貓”
這只黑色的貓似乎能夠感應到安然的目光,調整了一個姿勢,目光正好與安然對在了一起。
安然微微瞇眼,看不懂這貓看著她到底有何深意,雖然她將它的主人擄走,但是終究還是救了它幾次的,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恩將仇報吧?
“安然你們快回來,回來”
突然王老頭和小香花異口同聲的喊道。
安然望去有些不明所以,然而許諾卻看出其中端倪,反抓住安然的手就往回跑。
跑到一半,安然回頭就見安靜下來的尸體身上開始發光。
那種光芒,像是附著在身上的某些東西,逐漸的蘇醒,看來活著的果然是一些外在的東西,只是這些尸體成了可憐的傀儡。
一大片一大片的光亮,就像逐漸交替的七彩霓虹,只是顏色有些單一而已,如此的亮光,反而將那黑色的貓照得更加的刺目。
“居然是那只貓,它怎么會跑到那里去呢?”
大軍詫異的臉色,表示出他們與這貓之間還有一些故事!
“你們認識這貓”
安然心驚,這貓想必是跟了他們一路,怎么會和大軍他們也有所糾纏。
“倒也不認識,只是我們在下來的幾層樓,攻擊過我們?這畜牲野性十足,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可兇狠了,傷了我們好幾個人,后來將它趕走了,真沒想到居然跑到這里來了”
小香花與王老頭面面相覷,這黑貓的邪性他們可是見到過的,難不成這只貓可以控制尸體。
王老頭機械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這些附著在尸體上面的發光物質更像是某一種真菌,只是這種真菌與一般所見到的要更加強大,而且按理說是沒有靈智的,貓怎么可能控制它們!
又一聲尖銳的貓叫,原本坐在尸體頭上的貓一躍而起,就見它的尾巴上沾上了一些發光的東西,貓在半空之中來了一個急轉身,飛快地搖晃著尾巴,以一種凄慘的姿勢摔倒在地上,很快尾巴上面的光亮被抖落掉了,貓也鉆進了黑暗之中。
見到這一幕,安然心中有所想法,看來剛才這貓是為了救他們才出聲阻止的,只是為此,她也感到十分的困惑,這些尸體始終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而這些發光的東西,看樣子與那些蟲子倒有些相似,但卻又有一些不同。
“你們都在這里,我過去看看”
安然的目光之中閃爍著鋒芒,她倒要去見識見識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吧”
許諾與小香花同時出聲,安然頭看著他們,輕輕的笑了笑。
“你們就在這里呆著,我只是靠近瞧一瞧,以我現在的速度不會有事兒的,如果真有事的話,你們再過來接應我也是不遲的”
說完之后轉身,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尸體的旁邊,這些尸體呆立不動,因為受了各種傷的都有,所以看起來也很奇形怪狀,只是到今為止,見過的尸體太多了,反而已經麻木了,對此都沒有什么感覺。
這些尸體發光的地方并不像是附著在皮膚的表面,更像是在皮膚的下面,只是因為皮膚的腐敗而變得不完整,所以發光的地方也是一片一片的。
安然頂住呼吸,小心的調整姿態,以保證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能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她彎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這個人的面目,五官幾乎都已經磨滅,所以整張臉都在發光
仔細地瞧著,在微弱的光亮之下,里面是一根一根如頭發絲細小的紋路,其實更像是人的血管一樣,只是密密麻麻的有些多看久了反而慎得慌。
發光體一強一弱,相互交替,倒是追尋著某一種規律。
一時之間,她毫無頭緒,便抬起手來,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觸碰這些發光的東西,腦海之中莫名的想起之前在那密室之中看著許諾他們解剖尸體,似乎也沒有那么危險。
想著想著,手指就摁了上去。
被她手指摁住的地方,光亮迅速的熄滅,很快這一張發光的面目便黑了下去,但也僅僅是黑了下去,并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這個人身上所有的光線都暗掉,這才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按下了一機器的開關。
安然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沾著一些,淡黃色的黏液。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味道還很奇怪,但也不是很難聞,甚至連一點尸臭的味道都沒有,更像是什么東西泡在酒水里面泡久了,有一點發酵的味道。
該不會這些發光的東西就是酒曲吧,而這東西把尸體當成糧食一樣來發酵,那是不是用不了多久這些尸體就全部能滲透出酒水來?
安然在腦海里總想著,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突然覺得自己想法實在是太過于荒謬了,就算是把這些人釀成了酒,誰又敢下得了這口。
唉,不管了!
安然抬頭看了一眼尸體群,密集的大概不下七八十人吧,而他們全部堵在這里,卻將這一條走廊給堵得嚴嚴實實的。
房間里面的唐玉安依然在不停的呼救,只是呼救的聲音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仿佛氣息已經用盡,已經陷入了神游太虛的境界了。
既然決定了要幫助唐甜心,那都到這個步了,就過去看看吧!
安然小心地在尸體堆里面避讓,盡量不要讓自己接觸到這些尸體,可是這些尸體實在是太密集了,終歸難免會碰到一二,但凡她所碰到的全部如同被關了按鈕的機器人,盡數倒地。
安然突然有一種有趣的想法,何不將他們迅速地推倒,就像是推倒骨諾牌一樣,想一想,到也是一件蠻刺激的事情。
終究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這些尸體既過玄幻又過于微妙,難免中途不會發生變故,到時候群起而攻之可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很快,安然就摸到了房間的門,見到了這扇門,安然略有吃驚,地震都已經將此處毀壞的沒有原形,而這里卻還留著一扇完整的門,只是這門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絲網。
絲網銀色發黃,上面落滿了灰塵,如若不知實情的人還以為此處荒廢多時。
安然憶起小香花所說的話,她的花蕊在房間里面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蛛絲網,這么多的蛛絲網短時間之內必然不能形成,如若強行形成的話,那就是里面有很多的蜘蛛。
這里都出現過成千上萬的蟲子再出現密密麻麻的蜘蛛,倒也不覺得奇怪了,就是不知道這蜘蛛有無像黑寡婦那般惡。
安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木棍,將這門上的蛛絲網全部毀壞,這才去拉門。
試了好幾下,這門紋絲未動,可地上并沒有石頭將之卡住啊,而且這些門都是外開門,按理說應該是很容易打開的,除非這門的機括被壞,要不就是反鎖了。
安然搗鼓了好幾下,也未將門打開,此處的墻面并未損壞,更無法強行而入,趴門上傾聽,能夠聽見唐玉安那微弱的呼吸,想必也是離得極近的。
然而這才是讓人最惱火的事情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她與唐玉安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