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曦朝著餐桌的方向走去,坐在餐桌前,傭人開始上早餐,拿起筷子,她慢慢的吃著,聽見腳步聲,她轉(zhuǎn)身,看見齊少黎朝著她走來,已經(jīng)收拾好,一身剪裁有度的西裝,嘴角中帶著笑容。
她后背一沉,男人從她的身后將她圈攬住,側(cè)頭,對視著她的側(cè)臉,微微傾吐,唇中帶著酒氣的香醇以及牙膏濃厚的清香,“梨兒今天不去劇組,我送你去。”
顧陌曦點(diǎn)頭,心里還在為著梨兒剛才的事情憂心著,猛然,身后一輕,齊少黎松開了她,轉(zhuǎn)而坐在了她的一旁,陪同著她一起吃著早餐。
早餐后,齊少黎早已收拾好,坐在客廳里,而她卻要想著再上樓收拾一下。
顧陌曦上樓,轉(zhuǎn)而來到臥室,拿了包包,出門就朝著梨兒的臥室走去,看著緊閉著的臥室,她敲了敲房門,里面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心里有些著急,她的手直接的來到門把處,快速的將門打開,看著梨兒正蹲在地上,一個行李箱放置在地面上,她蹲在地上收拾著自己的衣服,看到這里,顧陌曦松了一口氣。
“走的時候路上小心。”顧陌曦對視著她,想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最終看到的依舊是孤涼,那孤單的蹲在地面上的身影,有一種孤涼跟落寞。
梨兒唇角微揚(yáng),那眼神里仿若再也看不到找她對峙時候的模樣,仿若有些看開了一些。
“劇組那邊你都安排好了嗎?”顧陌曦對著梨兒道,先前她的戲份本來就不多,來這里也不是單純的為了拍戲的,而是為了找齊少黎的,現(xiàn)在有沒有她的戲份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恩,安排好了。”梨兒將眼眸低垂了下去,道。
顧陌曦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再次的定住腳步,“一路順風(fēng)。”
面對梨兒,她的心緒是復(fù)雜的,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更加的不知道該怎么去做,以至于曾經(jīng)那么單純的一個小姑娘,經(jīng)歷了這些不該經(jīng)歷的。
只停頓了一下,顧陌曦再次的抬起腳步,離開。
看著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待著的齊少黎,她直接的走過去,站立在他的身后,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吧。”
“恩。”齊少黎放下交疊著的雙腿,站起身,伸手摟住她的腰身,朝著門口走去。
一路上,顧陌曦都很沉悶,一直在想著梨兒的事情,一直到劇組,她站在門口處,跟齊少黎揮手告別。
她轉(zhuǎn)身,朝著劇組里面走去,剛走了兩步,手機(jī)鈴聲響起,她看著陌生卻有些熟悉的號碼,皺著眉頭,終于想起這個號碼是憐兒的,上一次,憐兒直接的存入了她的號碼,而她沒有存,甚至連備注也沒有,只是掃了一眼。
“喂?”顧陌曦接聽。
“你說什么!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顧陌曦轉(zhuǎn)身,伸手?jǐn)r截著出租車,像是跟她作對似的,此時的出租車少之又少,是出現(xiàn)在這條路上的出租車少的可憐。
電話中,憐兒看見了梨兒只身一個人朝著方心湖走過去了,之所以叫做“方心湖”,是因?yàn)槟莻湖不僅大,而且?guī)缀鯂@了整個城市的中心。
就算是找也很難找到人,因?yàn)槎鄠入口出口,根本就讓人找不到,而且距離甚遠(yuǎn),不知道憐兒是在哪里看到的梨兒。
而她現(xiàn)在正朝著憐兒所說的地方走去。
路上,她給梨兒打了很多的電話,都沒有接聽,她拿著手機(jī)想要給齊少黎撥打過去,最終停頓下來,不知道梨兒是要去做什么,心里的那抹擔(dān)憂更加的眼中了。
不是去做別的,而梨兒是去--
顧陌曦不敢往下去想,手也顫抖著按下了手機(jī),給齊少黎撥打了過去,聽見接聽,她直接道,“少黎!你現(xiàn)在來方心湖這邊,我等下把具體的地址發(fā)給你,你趕快過來!”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雙手緊緊的攥著手機(jī),焦急著。
十五分鐘的路程,像是等待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顧陌曦終于到了地方,下了車,看著偌大的湖水,她開始沿著岸邊開始尋找著。
這里的人極罕見,幾乎不多,因?yàn)闆]事兒誰也不會過來這里。
她聽見叫聲,猛然的轉(zhuǎn)身,在不遠(yuǎn)處看見兩個人,全身都是濕漉漉的模樣,憐兒站立在那里,而癱坐地面上的則是梨兒。
真的如她心里所想,梨兒想要自殺。
顧陌曦的心底莫名的出現(xiàn)了一股怒火,快速的朝著兩人的方向跑去,氣喘吁吁的站定在兩人的面前,梨兒揚(yáng)起腦袋的瞬間,她的手掌朝著她的臉揮之過去。
“啪!”一個響亮清脆的聲音在這無人的地方響起,格外的清晰。
梨兒慘白的小臉上慢慢的度上了一抹通紅,顧陌曦看著梨兒側(cè)過去的小臉,皺著眉頭,剛才她的胸腔里積聚了怒氣,沒有多想的就出了手,現(xiàn)下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心疼。
“你想要自殺?因?yàn)橐粋齊少黎你就要自殺,你有想過你的父母嗎?他們有多傷心你知道嗎!”顧陌曦怒不可遏的朝著梨兒怒吼著,看著梨兒的臉上滑下一滴的清淚。
憐兒也渾身濕漉漉的,在一旁用手?jǐn)Q著自己的衣裙,嘆息一聲,朝著顧陌曦過來,“沒事,還好人沒事,不然啊,這事情得落在你的頭上。”
顧陌曦沒有說話,看了憐兒一眼,再次的看著癱軟的坐在地上的梨兒,這件事情會落在她的頭上?
如果梨兒出事了,會落在她的頭上嗎?
今早梨兒跟她的談話,以及她的神情全數(shù)的涌入腦海中,不會,心底的答案是不會,梨兒是真的想要去死,這件事情不會落在她的頭上。
“謝謝你!”顧陌曦擰著眉頭,心里一陣亂麻,對著憐兒道謝。
如果要不是憐兒救下了她,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沒事,我正好想要去劇組,就在這里看到她了,我住的酒店就在這附近。”憐兒解釋著,身上的衣服的水?dāng)Q的差不多了,她罷手。
顧陌曦看著憐兒蹲在地面上,跟梨兒平視著。
憐兒的手朝著梨兒的下巴伸了過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梨兒對視著她,顧陌曦站定著身子,看著兩個人。
憐兒嘴角微勾,瞇著眼睛看著梨兒,剛才的一幕她心里到現(xiàn)在還觸目心驚著,如果不是恰巧的碰見了,還不知道會出了什么事情。
“你要是想死,你就在你的父母跟前去死,讓他們看著你,看著自己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女兒,就為了一個男人就這么的死掉了。”
憐兒絲毫不客氣的對著梨兒說著,看著不說話的梨兒,憐兒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的用力,讓梨兒皺了皺眉頭。
顧陌曦有些煩躁,蹲下身子,看了憐兒一眼,將憐兒捏著她下巴的手拿掉。
“你到底想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的話,會給我,或者齊少黎帶來多少的麻煩嗎!這樣齊少黎的心里會永遠(yuǎn)的內(nèi)疚下去!”
顧陌曦對著梨兒說著,看著梨兒有些飄忽的眼眸,以及嘴角輕揚(yáng)起的笑容,梨兒的眸子慢慢的移在了她的身上,對視上她的眸子,聲音有些沙啞,“是嗎?那這樣他就會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
梨兒對著顧陌曦說道。
顧陌曦瞇了瞇眼神,皺著眉頭,看著她道,“你怎么能這樣!你的死會給多少人帶來傷害你知不知道!”
到時候梨兒的父母一定也會鬧騰,而齊少黎更是逃脫不了。
“你一死百了了,有沒有想過還在或者的人,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顧陌曦話語里帶著沉重,凝重著眸子看著她。
梨兒將腦袋轉(zhuǎn)了過去,緊緊的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憐兒嘆息一聲,朝著她轉(zhuǎn)頭的方向過去,再次的對視著她,“你死不要緊,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拖下水,不然我教你個別的死法,不拖累任何人的?”
“你可以去施工重地,到時候一個不小心,一塊磚頭掉落下來,你也就一命嗚呼了,或者你就去撞車,開著車不小心撞車了,到時候也算是意外死亡,不行不行,你到時候死了不要緊,要是別人也出事了就不好了,那你就不要開車去撞了,用自己的身體,在大馬路上,看準(zhǔn)一個車輛,跑過去就得了。”
憐兒對著梨兒說著,口吻里全是玩笑之意。
顧陌曦伸手打了一下憐兒的胳膊,示意她說話注意分寸。
憐兒不樂意的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乖乖的閉口。
“陌曦!”
一道焦急的聲音插入進(jìn)來,顧陌曦跟憐兒朝著來人望去,看見齊少黎朝著她們的方向跑來,剛才一定是著急的找的原因。
即便是發(fā)了再清楚的地理位置,也還是難以找到。
梨兒聽見齊少黎的聲音,身子僵硬著,沒有回頭,背對著齊少黎。
顧陌曦站起身,看著齊少黎,皺著眉頭,低頭看了一眼梨兒,她開口,“梨兒跳河了,憐兒救下了她,她......”
不用多說,齊少黎也明白梨兒跳河的原因。
顧陌曦看著齊少黎朝著梨兒走過去,憐兒很自覺的站起身,讓開了位子。
梨兒不敢抬頭去看齊少黎的眸子,低垂著腦袋,不作聲。
顧陌曦感受到齊少黎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冷氣,站立在一旁。
“你想怎么樣?你告訴我,想讓我一輩子記住你?你不如好好的活著,才能讓我一輩子記住你。”
齊少黎低頭,看著梨兒緊緊咬著的嘴唇。
顧陌曦走至齊少黎的身邊,拉扯了下他的手臂,嘆息一聲,對著梨兒道,“走吧,回去清洗一下,免得著涼。”
“快走吧,我還著涼呢。”憐兒有些不樂意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梨兒。
“站起來。”齊少黎冰冷的聲音中不帶絲毫的溫度,甚至于,顧陌曦都能看到梨兒顫抖了一下的身子。
為了避免兩個人的爭吵或是齊少黎的冰冷,顧陌曦彎身,將梨兒扶起,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唯獨(dú)另一半的臉上有著紅紅的印記,那是她剛才下手的結(jié)果。
梨兒看了一眼齊少黎,在顧陌曦的攙扶下,朝著前方走去,而憐兒看著顧陌曦有些吃力著,也來到梨兒的另一邊,在她的另一側(cè)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