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冷月霜走過去,菲兒都沒有發現。只是不斷的低聲嗚咽,不時用手背抹著眼淚。聽到冷月霜的問話,嚇了一大跳,連忙跳起來,第一反應就是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去工作!”連來人是誰都不知道,就不斷的鞠躬賠罪,之后就要往外跑。
冷月霜趕緊拉住了人,那菲兒這才看清楚來的是誰,看清楚之后整個人都僵住了,舌頭也開始打結,結結巴巴的:“冷,冷姑娘!
冷月霜又重復了一次自己的問題:“你怎么了?為什么在這里哭?”菲兒一下子又開始吧嗒吧嗒掉淚珠子,“還有你那過高的花費!崩湓滤緛聿幌胩岬,可是這丫頭一直在哭,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聽到這里菲兒一下子害怕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冷月霜軟了心腸,將人帶回自己房間,還給人沏了杯茶,然后就這樣看著菲兒。
菲兒雙手捧著茶,哪里也不敢看就看著手里的茶杯,質地細膩的茶杯被少女的雙手完美握住,青藍色的花紋就和從少女手中長出一般,蜿蜒纏繞在杯口,又向杯子里游去,最后集合在杯子底部,在黃澄澄的茶水中綻放出花朵。
過了好久菲兒才能冷靜下來,好久才開口道:“對不起小姐,我,我拿了醫館的錢。”雙手緊緊捏著那茶杯,青筋暴起,還在微微發抖。或許是因為哭的太久了,說話還帶著幾分沙啞,讓人聽到都覺得心軟。“哦?原因呢?”冷月霜只想知道原因,“還有你為什么哭!
菲兒不知道如何是好,這種事情,真的可以對別人說么?冷月霜這時候又開口:“你不說,我也能叫人去查,你說何必呢?”
慢悠悠的語氣,卻是一點點給菲兒施加壓力,菲兒終于忍不住了,或許是在心里憋了太久,伴隨著淚珠子,將心里話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來:“我,小女子家,家,家父好賭,家母早已過世,家父天天好賭好酒,家里沒錢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我,我沒辦法,就,就偷偷貪了錢?墒牵墒清X都在這里!我一點兒都沒花!”
說著,放下手里的茶杯,手忙腳亂的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打開的時候確實卡住了,菲兒似乎是害怕極了,顫抖著手將荷包直接撕開。本就破舊的荷包一下就被撕壞了,露出里面的銀子,耀眼極了,就像在映襯這個可憐的女子。
數量正好,可是冷月霜的重點早已變成了菲兒這個人。將銀子收起來,冷月霜站起來對菲兒說:“走吧,帶我去你家。”菲兒不敢說什么,只是乖乖帶路。一路低著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如同菲兒說的,她家很窮,冷清的灶臺顯示著已經很久沒有揭開過鍋了,家里也是亂糟糟的,十分破舊,看了一圈,冷月霜對于菲兒偷拿錢的事情也原諒了。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回來了,那人確是一臉蠻橫,一眼就看到了菲兒,一手將人拉了過來,嘴里罵罵咧咧的:“小兔崽子,錢呢?老子要的錢呢?”一個巴掌就落到了菲兒白皙的臉上,身材瘦弱的菲兒一下就被打飛出去。
菲兒又哭了起來,可那男人還是不依不饒的,上去就踹人,一腳一腳往人身上亂踹,踹的菲兒哭喊不停:“爹,沒錢了啊!爹!別打了爹!爹!”
可是菲兒越是哭喊,她爹卻是打的更是厲害,嘴里罵罵咧咧的:“一個賠錢貨,說去工作,工作這么久連點兒錢都沒有!呸!”
菲兒卻是無力說什么,她的錢早就被她爹賭光了!哪里還有?可是這話又不能往外說,她爹可不會想那么多。只會讓自己被打的更慘。
冷月霜卻看不下去了,上前就將菲兒父親拉開來,拿著粗粗的門閂擋在菲兒面前,大罵道:“你這個家伙,她是你女兒你還這么打!”
那男子卻是不管不顧:“老子的閨女老子自己管教!小娘們還是滾遠點!”說著又要上前打人,冷月霜直接用門閂將他打了回去。
菲兒也害怕起來,雖然全身都在痛,但還是拉著冷月霜的衣角:“小姐,小姐快走吧!我爹,我爹他就是個渾的啊!要是傷了小姐,可,可怎么辦!”
“那難道要我看著你被打死么?”冷月霜卻是極為不同意,但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子。那邊的男人站起來,一雙色瞇瞇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人的穿著。
看起來是個有錢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靶∧飩兤獾故遣恍!嘿嘿,你這么喜歡這個賠錢貨,要不這樣,我把這玩意兒賣給你!”
冷月霜簡直都要氣死了,渾身都開始發抖。菲兒也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這么絕情,為了錢,連自己都不要了!
“這事不是你說了算的!”冷月霜罵道,但她也知道,或許這樣才能真的救下菲兒。
“老子的閨女老子說了就是算!不信你問問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是不是?”男人確是毫不在意,直接道,“小娘子,你愿意的話,三十,不,四,五十兩白銀!這玩意兒就賣給你了!你要她干什么都行嘿嘿。這丫頭的身材倒是不錯,就是吃里扒外,賣到青樓肯定能有個好價格,就是她非要做啥醫生!”
這話,這話真的是一個父親會說的么?只是為了銀錢就這樣做賤自己閨女?冷月霜回頭,就看到菲兒那張慘白的臉,沒有說話,她父親這時候又加了一句:“小娘子你不買也行,反正一會兒青樓的人就來了!
菲兒一下子崩潰了,跪在地上大力的磕頭,磕得到砰砰響:“小姐,小姐菲兒愿意一生為奴,服侍小姐!”冷月霜于心不忍,連忙扶起來人,給人擦臉。
之后隨手拿出銀子丟過去:“六十兩白銀,以后她就不是你閨女了!這輩子,你也別想看到她了!菲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