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靜,眾人齊齊看向秋清靈。
秋清靈腦中更亂了,完全不能思考。
秋大夫人抓著她的手往外走,“小妹,你別再猶豫了,周庚這樣出色的人,錯過了,這天下再也找不到了,你聽大嫂的,趕快過去找他,當(dāng)著爹娘的面答應(yīng)他。”
秋清靈腦中渾渾噩噩的,被秋大夫人牽著走,一直走出了院子,才回過神來,想要退縮,“大嫂,我……”
“別再你呀我呀的了,長嫂如母,這門親事大嫂替你作主了,你快跟著我走,晚了,周庚真的離府了。”
秋清靈矛盾的很,咬緊了嘴唇,站住,“大嫂,不行,我不能應(yīng)下,他值得有更好的。”
秋大夫人急得跺腳,“你怎么這么不開竅呢,他若是喜歡別人,早就娶妻生子了,還用等你到現(xiàn)在。”
秋二夫人一看,也順勢上前,拖住秋清靈另一條手臂,“小妹,大嫂說的對,不看別的,但看他癡癡等了你這么多年的份上,你也應(yīng)該應(yīng)了他。”
說完,給秋大夫人使了一個眼色,秋大夫人意會,挽住了她的另一條手臂,兩人一左一右,不著痕跡的拖著她去主院。
顧雅箬和林仲對看了一眼,加快了腳步,越過她們?nèi)ァ?br>
秋清靈看到了,以為她是去找周庚算賬,心里著急,自覺的加快了步子。
主院內(nèi),屋內(nèi)氣氛十分沉默,盡管秋藺和秋老夫人十分希望秋清靈能嫁給周庚,可若是靈兒不愿意,她們也不能強(qiáng)求。
好半晌了后,秋老夫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是靈兒沒有這個福分。”
周庚滿心的苦澀,“師母,您別說了,是學(xué)生沒有這個福分,這一輩子和大小姐無緣。”
說著話,懊惱的低下頭,當(dāng)年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錯過了大小姐這么多年,如今卻再也難回去了。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眾人一致的望向門口,顧雅箬和林仲進(jìn)來,禮也未行,有些急迫的說,“我娘過來了,她并非是不同意這門親事,只是舉得自己配不上周院長,待會你們要做一場戲,就說現(xiàn)在外面風(fēng)聲已經(jīng)傳開了,她若是不同意這門親事,以后府里的姑娘說親都難了。”
先不說秋府的女孩子,就是籬兒過幾年也該說親了,秋清靈有了這樣的名聲,就算是當(dāng)代大儒的外孫女,也不是有人愿意上門求娶的,顧雅箬這一下,擊到了秋清靈的軟肋,她一定會答應(yīng)的。
秋藺和秋老夫人對看了一眼,有些不忍,她們還是很偏心這個女兒的。
“我娘并非事執(zhí)意不嫁給周院長,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罷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要是真的為我娘好,就這樣說她。”
話音未落,外面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顧雅箬眼神一轉(zhuǎn),看向周庚,冷笑,“周院長,你毀了我娘的名聲,今日說什么也不能饒過你,看在我外祖父的面子上,我不難為你,你去關(guān)了林山書院,自此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家人面前。”
聽秋清靈并非是不愿意嫁給自己,周庚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整個人立刻活過來了,顧雅箬話一出,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配合的站起來,彎腰,“世子妃,是在下魯莽了,在下馬上會清水鎮(zhèn),關(guān)了……”
“萬萬不可。”
秋清靈人未到,聲先至,帶著急切,然后門簾被打開,她先走進(jìn)來,秋大夫人和秋二夫人竟然比她慢了一步。
周庚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帶著熱切,怕被秋清靈瞧出端倪,只看了兩眼,便迅速的收回了目光,態(tài)度誠懇,“大小姐,是我的錯,世子妃懲治我也是應(yīng)該的。”
“你何錯之有?”
“在下連累了大小姐的名聲。”
秋清靈一窒。
“箬兒做的沒有錯。”
秋藺威嚴(yán)的開口,睿智的眼中有了怒意,“他這幾日,誘騙你出府,幫他置辦東西,已經(jīng)惹得城中起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如今你執(zhí)意不肯嫁給他,那就不嫁。如果不懲罰他,我們秋府的女孩子,以后還如何說親?”
秋清靈張了張嘴,“我……”
秋老夫人也附和的點(diǎn)頭,“我也覺得箬兒沒做錯,我們都知道周庚是誠心求娶你的,但你不同意,他那便是小人手段,自此以后,你爹也不會再認(rèn)這個門生。”
無論是關(guān)了林山書院,還是秋藺不再認(rèn)周庚這個門生,都足夠毀了周庚的,讓他這一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來。
情急之下,秋清靈不假思索的說出,“誰說我不嫁,我嫁,我嫁給他!”
屋內(nèi)靜下來。
秋清靈這才驚醒自己說了什么,懊惱的咬了咬嘴唇,但話已經(jīng)說出,便收不回來了,放緩了語氣,替周庚求情,“爹、娘,我原本是覺得配不上周庚的,覺得他應(yīng)該娶更好的女子,但如果你們執(zhí)意認(rèn)為他連累了我的名聲,要他負(fù)責(zé)的話,我便嫁給他。”
顧雅箬抿嘴偷笑,表面上卻是一點(diǎn)兒不顯,“娘,您可要考慮清楚,你若是同意了嫁給周院長,便不能再反悔了。”
“我不反悔。”:
既然決定了,秋清靈心也安了下來,“我說到做到,我嫁,但我有條件。”
“大小姐請說。”
周庚聲音帶著顫意,如果秋清靈這時看他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也是抖的。
“除了箬兒以外,仲兒,鄺兒和籬兒,都要跟著我。”
周庚欣然應(yīng)下,“這是當(dāng)然,他們是你的孩子,自然是要跟著你。”
“還有,你要把他們當(dāng)成親生的孩子。”
“這個也請大小姐放心,我絕對會把他們當(dāng)成自己孩子的。”
“那好,你準(zhǔn)備嫁妝吧,余下的事,你給我爹娘說。”
秋清靈說完,轉(zhuǎn)身快步出了屋子,走出很遠(yuǎn),心還在砰砰的跳,臉上也火辣辣的,嫁給周庚,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只是自己以前沒想過。
屋內(nèi)。
“我、我不是做夢嗎?”
周庚顫著聲音問,問完了,不等有人回答,右手狠狠的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疼,真疼,是真的,他不是在做夢,大小姐是真的答應(yīng)嫁給他了。
其余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周庚的詢問聲響起,才齊齊的看向他,然后互相看了看。
“先生,嫁妝我都準(zhǔn)備好了,明天是否可以請媒人上門。”
周庚有些迫不及待,壓抑不住的激動。
“咳……”
秋藺掩嘴咳嗽了一聲,心里又有了將要失去女兒的不爽的感覺,頓時看周庚也不順眼了,瞪他,“著什么急,我們還沒商量過呢,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們商量好了再告訴你。”
他發(fā)話了,周庚自然不敢不聽,躬身行禮后,退下去,剛一出屋子,便如一個少年般興奮的跳了起來,驚的門口伺候的丫鬟不行。
“靈兒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秋藺自語了一句,雖然他聲音很小,眾人還是聽到了,紛紛捂嘴偷笑。
秋老夫人也是舍不得,但比他想得開,笑罵他,“老頭子,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靈兒不答應(yīng),你恨不得想出一百個辦法來幫周庚,如今女兒答應(yīng)了,你又說出這樣的話。”
秋藺老臉有些紅,“我說的不對嗎,靈兒不是應(yīng)該考慮個半年一載的再答應(yīng)他嗎?”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等個一年半載,靈兒回過神來,你覺得還會答應(yīng)嫁人嗎?”
秋藺對他吹胡子瞪眼,“不嫁人更好,我秋藺還養(yǎng)不起一個女兒?”
秋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那你剛才怎么不阻止靈兒。”
“我、我不是沒反應(yīng)過來嗎。”
眾人笑得更加厲害,顧雅箬已經(jīng)笑的前仰后合了,“外祖父,您要是舍不得,等我娘成親以后讓她還住在家里還不是一樣?”
“少糊弄我,哪有出嫁得女兒住在娘家的。”
“好了,好了,”
秋老夫人笑著說,“我們還是商量一下靈兒成親的事吧。”
“沒什么好商量的,最少等半個月以后再說。”
“外祖父,”
顧雅箬走上前來,親昵的喊他,“我離京很久了,京里還有一大堆事等我回去處理呢,我不能待很久的。”
秋藺頓時樂呵呵了,“好、好、好,聽你的,咱們早日把你娘嫁出去,你好早日回京。”
事情進(jìn)行的很快,三日后,周庚正式請了媒婆,上門提親,五日后,定親,十日后,下聘,至于成親,則是沒有定下來。
周庚為了討好秋藺,還在燕州城買了一處宅子,距離秋府不是很遠(yuǎn),坐馬車一刻鐘便能到,直言成親以后,秋清靈如果不愿意去清水縣,可以留在家里。
至此,秋藺事完全沒有意見了,樂呵呵的應(yīng)了讓他們二十日后成親。
畢竟是二次嫁女,秋藺不想那么張揚(yáng),周庚也同意。
到了成親的前兩天,兩府才正式的忙活起來,打掃府里府外,貼喜字,掛紅綢,喜帖只有十幾張,都是當(dāng)年和周庚一起入了秋藺門下,交往比較好的門生。
但畢竟兩人的身份擺在那,到了成親這一日,前來賀喜的人把秋府門前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庚迎娶的陣仗很大,是燕州城內(nèi)絕無僅有的,秋清靈直到坐上花轎的那一刻,還有不真實感,和林鵬和離后,她本打算就這樣過一生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又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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