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也沒壓低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盛兒的耳朵里:“聽說是兩家有仇,樓上的那位少爺不甘心,所以綁了這個小子來報復(fù)!
“嘖嘖。”
問話的人嘖嘖了兩聲:“那這小子慘了,據(jù)說那位少爺被人傷了命根子,性格喜怒無晴,陰毒的很,落入了他的手中,以后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另一人嗤了一聲:“你可真是說夢話,好日子?恐怕以后他活得連條狗也不如!
盛兒抿緊了嘴唇,咬著牙,挪動著身體到了門邊,在兩人看不到的位置,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疼的厲害,冷汗也冒了出來。
兩人剛才的話回響在耳邊。
盛兒咬著牙站了起來,扶著墻壁慢慢移動了一步,鉆心的疼痛傳來,疼的他差點再次跌到地上。
扶著墻,喘息了幾大口,再次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誠如門外兩人所說,余俊自然把自己劫來,絕不會善待了自己,如果自己不趁著這個機會逃出去,以后恐怕真的會生不如死。
咬著牙,慢慢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為逃跑做著準備。
兩刻鐘后,看門人的人再次往屋里看了一眼,大吃一驚:“人呢?”
另一人也趕忙湊上來看,屋內(nèi)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不會是跑了吧?”
“快快快,把門打開,要是人跑了,到手的銀子可就沒有了!”
一人快速的拿出鑰匙,打開鎖,兩人推門進來,屋內(nèi)空蕩蕩的,沒人。
“還真的跑了,快追!”
兩人剛要轉(zhuǎn)身往外跑。
“咔噠!”
盛兒偷偷從兩人身后繞了出去,不小心將門上的鎖頭碰掉了。
“好你個小兔崽子,還敢跑,看我們逮著你,不扒了你的皮!”
兩人擼胳膊挽袖子,朝著盛兒撲來。
盛兒把門板狠狠一關(guān)。
兩人撞到門板上,眼前發(fā)黑,頭發(fā)昏,身體一陣搖晃。
盛兒拔腿往一個破舊的門口跑去。
兩人暈了好一會兒,才站穩(wěn),看盛兒不見了身影,立刻追了出去,看盛兒的小身影馬上已經(jīng)到了門口,立刻扯著嗓子喊:“來人啊,人跑了,快幫忙出來追人啊!”
隨著喊聲,抬腳也追了上去。
聽到他的喊聲,有五六名大漢跑出來,看到敞開的屋門,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有跟著抬腳追了上去。
盛兒從破舊的門口跑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辨不清方向,盛兒慌不擇路的朝前跑了下去。
“他在哪兒,快追!”
后面響起無數(shù)道喊聲。
盛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狂奔,可他畢竟人小,又受了傷,那些人越追越近,眼看就要抓到他。
一輛華麗的馬車從一旁拐過來,馬車四角掛著燈籠,馬車周圍,跟著穿著華麗的丫鬟奴仆。
盛兒邊跑邊回頭看,等發(fā)現(xiàn)馬車時已經(jīng)收不住腳了,直直的朝著馬頭撞去。
馬兒受驚,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
車夫控制不住,眼看盛兒就要被踩在馬蹄之下。
距離馬車最近的丫鬟身形一晃,將盛兒從馬蹄下拎了出來。
馬兒更加的受驚,嘶鳴不已,躁動不安,馬車跟著晃動起來。
“明壺,你趕車的技術(shù)是越來越差了!”
馬車內(nèi)傳出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
車夫聽在耳朵里,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三兩下控制好了馬兒,跳下馬車,跪在地上:“少主恕罪!”
“回去后領(lǐng)十鞭子!
聲音依舊溫潤好聽,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無情。
車夫卻是松了一口口氣:“多謝少主!”
“走吧!”
車夫跳上來馬車,輕輕晃動著韁繩,馬車就要緩緩前行。
“救救我!”
眼看著馬車就要離自己而去,盛兒出聲請求。
那些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他逃不掉了。
車內(nèi)之人仿佛沒有聽到,沒有任何回音。
“小兔崽了,這下看你還往哪兒跑?”
大漢們追到馬車前,看著眼前的華麗的馬車,詫異了一下,朝著盛兒伸出手。
盛兒倒退著躲閃,最前面的大漢一把抓空,身體一個趔趄,頭撞到了馬車的燈籠。一陣疼痛襲來,氣的用手一撥:“奶奶的,這是什么破……”
話沒說完,人已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遠處,一絲聲音也沒發(fā)出,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將人踢飛,丫鬟立刻掏出自己隨身的帕子,去擦拭燈籠。
大漢們看看馬車,再看看不遠處昏死過去的男人,變了臉色,不由自主的齊齊后退了幾步。
“你、你們是什么人?”
沒人理會他。
幾名大漢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妄動。
丫鬟擦拭干凈了燈籠,車夫輕晃動下韁繩,馬車緩緩走動起來。
盛兒跟在馬車另一側(cè)前行。
幾名大漢對看一眼,也跟了上去,三名留在這邊,兩名去了馬車另一邊,對著盛兒伸出手。
盛兒小身體故意貼近了馬車一些,躲避他們。
一名大漢手眼看就要碰到車壁,一名奴仆大手一揮,大漢飛了出去。
剩余的幾名大漢呆了一呆,看了看落在不遠處毫無聲息的同伴,咽了幾下口水,腳步慢了一下,不敢再追。
盛兒松了一口氣,小身體緊緊跟著馬車前行。
溫潤好聽的聲音又響起:“你倒是聰明!”
盛兒腳步一頓,又緊緊跟上。
十數(shù)人拿著火把叫嚷著從前方跑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余俊,一眼看到了跟在馬車邊的盛兒,氣急敗壞的命令:“給我抓住他!”
所有人對著馬車沖過來。
“把他扔出去!”
馬車內(nèi)的聲音有了一絲不耐煩。
距離盛兒最近的丫鬟伸出手。
“求求你,救救我!”
盛兒再次請求。
馬車內(nèi)沒有聲音。
丫鬟抓住盛兒,扔了出去。
盛兒落在了地上,就地一個翻滾,利索的站了起來。
余俊眾人一愣,隨即朝著他圍過去,余俊叫罵:“小兔崽了,讓你跑,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馬車從眾人身邊緩緩駛了過去。
盛兒繃緊了小臉,拉開了架勢。
“給我抓住他!”
余俊令下,大漢們一擁而上。
盛兒奮力抵抗,沒過幾招,便被抓住。
余俊上前,一個巴掌打在他紅腫的小臉上:“臭小子,還敢跑?”,
說完,又是一腳踹在盛兒胸口:“等回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盛兒被踹的一口鮮血噴出來,卻是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回去!”
漸漸走遠的馬車內(nèi)又傳出聲音。
車夫急忙穩(wěn)穩(wěn)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又趕回了眾人身邊。
馬車停下,車簾被丫鬟掀起,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慵懶的坐在馬車內(nèi),穿著華貴,氣勢尊榮,面容絕倫,眾人看呆了眼。
“將他帶過來!”
少年吩咐。
大漢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里一空,盛兒已被一名美貌的丫鬟提去了馬車前。
少年開口,溫潤好聽:“你可愿意做我的奴仆?”
盛兒抿緊了嘴,不回答。
少年很有耐性的看著他,也是靜靜不語。
詭異的氣氛在空中流淌。
一名大漢忍不住開口:“喂,你是誰,敢……”
話說到這里,眼睛猛然瞪大,身體朝后直挺挺的躺去,咚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自己紅人心里顫了幾顫。
少年猶如沒有看到眼前的場面,看著盛兒,“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愿意做我的奴仆?”
盛兒眼里閃過掙扎,好久后歸于平靜,學著車夫剛才的樣子,雙膝跪地,“盛兒拜見少主。”
少年勾唇一笑,如百花盛開,沁人心魂,“跟著!”
車簾落下,馬車緩緩走起,丫鬟和奴仆低垂著頭,跟在馬車旁邊。
盛兒忍著渾身的劇痛,跟在最后面。
眾人無一人敢動,眼睜睜看著馬車走遠。
咚!
余俊跌坐在地上,額頭大顆的冷汗滴落,少年的氣場太過強大,壓迫的他喘不上氣來。
“少爺,我們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一名大漢問。
花了那么多的銀兩雇的人,好不容易劫回來一個,就這樣被眼睜睜的搶走了,他們心有不甘。
余俊眼光落在了倒地的大漢身上,語氣發(fā)顫:“你有本事?lián)尰貋韱幔俊?br>
無一人應(yīng)聲。
……
李斐躺在床上,摟著顧雅箬。
顧雅箬如一只受傷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里,閉著眼。
屋內(nèi)一片寂靜。
顧雅箬腦中將所有的事情過了一遍,余家、王家這么大的家業(yè),不可能說扔就扔,那他們又該容身何處?太遠了,掌握不了這邊的情況,太近了,又極易被自己發(fā)現(xiàn),那么,他們應(yīng)該落腳在——縣城。
顧雅箬猛然彈坐起來。
李斐也隨著坐起:“想起來什么?”
“他們應(yīng)該藏在縣城,只是縣城如此之大,他們又該藏在何處?”
“鳳顏閣!”
李斐提醒。
顧雅箬揚聲吩咐,帶著急迫:“月曦,讓白陌帶人隨我去鳳顏閣!”
天光微亮,喧鬧了一個晚上的鳳顏閣內(nèi)寂靜下來。
老鴇梅娘也早已回了自己屋中歇息。
此刻她正躺在一個男人懷里,男人手搭在她的胸前,輕柔慢捻的挑逗著她。
“余老爺,您既睡了我的人,又睡了我的床,不知道你想怎么報答我啊?”
梅娘扭了扭和身子,嬌滴滴的問。
余猛心里一陣翻滾,臉上卻滿是笑意:“梅娘想要什么,盡管提就是,只要你說的,我全答應(yīng)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你……”
話沒說完,
砰!
的一聲入耳,梅娘嚇的臉色一變,彈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