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顧雅箬沉著聲音問。
春香嘴唇都在發(fā)顫,搖頭:“琳兒小姐昨天出門,到了晚上還沒有回來,舅老爺和夫人急得不行,派人出去找,在一條小巷子里找到了琳兒小姐的兩個丫鬟,至于琳兒小姐,則完全沒了蹤影,家里所有下人都派出去了,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到,姑小姐便讓我趕緊過來送信,免得你們白跑一趟。”
張氏聽完,身子軟了軟,撐不住要跌倒,馬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月曦,去喊白陌備馬車,喊上所有人全部跟著我過去!”
月曦快步而去。
“大哥,你也跟我去。”
顧灼點頭,調(diào)轉(zhuǎn)馬車。
“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吧。”
人找不到了,親自然是沒法訂了。顧南和顧東、顧耀三人慌忙又把剛裝好的禮品全部卸了下來。
“箬兒,需要我們過去嗎?”
顧南問。
顧雅箬搖頭:“不用了,你們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
福來已經(jīng)飛快的跑去稟報了李斐,李斐從院中快步出來,上了馬車,顧雅箬隨后上去。
福來接過顧灼手里的韁繩,示意顧灼坐去另一邊,自己也坐了上去,揚起馬鞭,重重的抽了一下,馬車疾馳而去。
……
李家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家里的下人都被派出去了,找了整整一個晚上,把縣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李若琳,楊氏哭的已經(jīng)昏過去了好幾次,李清熙把屋內(nèi)的桌子都砸出了大窟窿。
李父、李母的頭發(fā)更白了。
李清蘭也是眼睛哭成了核桃一般。
顧雅箬到的時候,李家院子里靜悄悄的,半絲聲音也沒有,春香領(lǐng)著她直接去了李父、李母住的院子里。
“箬兒!”
李清蘭看到她,如同看到了希望,站起來,三兩步到了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不放。琳兒乖巧懂事,每次去清水鎮(zhèn)時,都要過去看看她,和她說上半個時辰的話,她也是十分疼愛這個侄女的,一想到她可能遭遇什么,她這心里跟剜掉一塊似的疼。
李父、李母和李清熙以及楊氏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雅箬顧不上寒暄,直奔重點:“跟隨李小姐的那兩個丫鬟呢,我有些話要問她們。”
春香走了出去,兩名丫鬟很快被喊來,頭上包裹著紗布,臉色也非常的蒼白,進了門,身子不約而同的哆嗦著。
“我問你們,你們小姐昨日出去,可說要干什么去?”
兩人同時搖頭,那名瘦高個的丫鬟回答:“小姐每日都要去家里的鋪子看看,天天如此”
“你們小姐昨日可有異常?”
兩人想了想,又同時搖頭:“沒有,小姐昨日和平日看起來沒有什么兩樣?”
“這幾日呢,這幾日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兩人還是搖頭。
顧雅箬瞇起眼睛:“那你們昨日去過哪些地方?”
“哪里也沒去,只是和平常一樣,小姐巡視完店鋪,我們就往回走,誰知我們剛走到那條僻靜的巷子那,便被人打昏了過去。”
“我的琳兒啊!”
楊氏忍不住又哭起來,聲音嘶啞。
“你們兩人再想想,這幾日你們小姐有沒有反常之處,還有,這幾日有沒人什么人來找過她?”
兩人同時搖頭,“沒有。”
顧雅箬心沉了下。
“不對。”
矮個的丫鬟說了一句,“大概五六天前,小姐和趙家小姐在街上碰到過,兩人一起逛了街。當(dāng)時她還悄悄給小姐說了些什么,我們幾人離得遠(yuǎn),沒有聽清楚。”
李清蘭騰下站起來:“就是那個趙如蕓?”
丫鬟點頭。
“我?guī)巳フ亿w家!”
李清熙大步往外走。
顧雅箬攔住他:“趙小姐和琳兒小姐本就要好,兩人在街上碰到說話很正常,您若是因為這個理由找上前去,趙家完全可以讓人把您趕出來。”
“那怎么辦?”
李清熙已經(jīng)沒有了主意,琳兒是個女孩子,失蹤了一個晚上,他想都不敢想會有什么后果。
顧雅箬轉(zhuǎn)向那名丫鬟:“除此之外,還有嗎?”
兩人又仔細(xì)得想了想,再也沒想起別的來。
“你們先下去吧,如果想到了什么,趕緊稟報上來。”
兩人應(yīng)聲,退了下去。
“李大老板,不知你們報案了沒有?”
李清熙搖頭:“沒有!”
“去報案吧,讓縣太爺出動衙役幫我們找人。”
李清熙猶豫,得知自己女兒失蹤的那一刻,他便想著去報案,可又想到如果報了案,所有人都知道琳兒失蹤了,以后琳兒還怎么在眾人面前抬起頭來。
看出他的猶豫,顧雅箬勸說:“如今我們毫無頭緒,拖得時候越長,琳兒小姐越危險,讓縣太爺幫著我們找人,打草驚蛇一下,說不定背后之人很快露出馬腳。”
“熙兒,快去,快去!”
李父也猛然醒悟過來,比起琳兒的性命,名聲算什么。
李清熙慌忙跑了出去。
縣太爺接到報案,大吃一驚,李家是這趙縣舉足輕重的人家,要是找不到人,以后他這縣太爺也不好當(dāng)了,當(dāng)即命縣衙內(nèi)所有的衙役全部出去找尋,挨家挨戶的,一家也不能放過,尤其是巷子周圍的人,看看有沒有看到的。
“月曦,你去……”
顧雅箬出了屋門,低聲吩咐。
月曦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出半個時辰,整個趙縣的人都知道李若琳失蹤了。
……
“小姐,小姐!”
趙如蕓的丫鬟急慌慌的跑進屋內(nèi)。
趙如蕓正在吃糕點,嘴里塞滿了,兩頰都鼓了起來,看丫鬟如此慌里慌張的,開口訓(xùn)斥她:“不是告訴過你們嗎?要穩(wěn)重,穩(wěn)重。”
隨著說話,嘴里的糕點渣子噴出來。
站在身旁的一名丫鬟趕緊給她擦拭。
“小姐,不好了,李若琳小姐失蹤了!”
丫鬟還是急慌慌的稟報。
砰!
趙如蕓手里的糕點落回了盤子里,卜的一口,把嘴里的也吐了出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李若琳小姐失蹤了,縣里都傳遍了,衙役們正在挨家挨戶的找呢。”
“什么時候的事?”
“說是昨天。”
“走,去李家!”
趙如蕓剛領(lǐng)著自己的四名美貌丫鬟到了大門口,被人攔下:“小姐,少爺吩咐了,街上現(xiàn)在正亂,不讓您出去!”
“滾開!”
趙如蕓肥胖的小手一下將他推開,抬腳往外走。
“小姐!”
下人又擋在了她的面前,鐵了心的不讓她出去:“您別為難小的,這是少爺?shù)姆愿溃绻屇鋈チ耍贍敺前橇宋业钠げ豢桑 ?br>
趙如蕓對趙熙還是有幾分懼怕的,聽完,轉(zhuǎn)身朝著趙熙的院子走:“我去給我大哥說。”
“小姐。”
下人在后面喊:“少爺有事出去了,不在府內(nèi)。”
趙如蕓疑惑:“我大哥能下床了?”
大夫說過,趙熙最少要在床上躺半年,怎么這么快就能下床了?
下人眼神微閃了一下:“少爺?shù)膫缇筒坏K事了。”
趙如蕓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往自己院子里走,走了兩步,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要出門的,又轉(zhuǎn)身回來,氣沖沖的走到下人面前,啪給了他一個大巴掌:“你這個死奴才,我差點被你忽悠過去!”
說完,抬腳出了大門。
看門人被打的轉(zhuǎn)了一圈,腦袋發(fā)懵,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趙如蕓已經(jīng)走出去了。
“快,快去告訴少爺,小姐去李家了!”
下人趕緊吩咐。
另一名下人搭腔:“少爺不是說了嗎,無論府里出了何事,都不要去找他,三日后,他自然會回來。”
月曦站在遠(yuǎn)處,把門口發(fā)生的這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趙如蕓出了門后,直奔李家,滿臉的著急,她自小就長的胖,那些高門大院的小姐們誰也不愿意跟她交好,只有李若琳不嫌棄她。她只有這么一個好朋友,無論如何她也要想辦法幫著找到她。
來到李家,連個通報的人也沒有,趙如蕓直接進了李家大門,扯著嗓子在院子里喊,“李伯母!”
聽到她的聲音,楊氏愣了愣,站了起來:“是趙小姐!”
顧雅箬正要讓李家人想法把趙如蕓叫出來呢,聞言吩咐春香:“你去把她帶過來!”
趙如蕓隨著春香進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雅箬,驚詫:“你怎么會在這里?”
趙熙被打的躺在床上起不來,口口聲聲說是顧雅箬派人干的,趙如蕓聽在耳朵里,對她心存不滿。自己的大哥去攔人,顧雅箬已經(jīng)把人揍了一頓了,也算是扯平了。可是又派人三更半夜的去了她家,不但將她大哥打的起不來床,還對她爹也出手了,過分了!
“來找李小姐所為何事?”
顧雅箬不答反問。
“你管的著嗎?”
趙如蕓給了顧雅箬一個大白眼,徑直越過她走進屋內(nèi),一一喊人。
喊完便迫不及待的問:“我聽說琳兒是失蹤了,是真的嗎?”
楊氏嗓音嘶啞,“是真的,琳兒從昨天出去再也沒有回家。”
說完,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有兩子一女,李若琳又是最小,自然偏疼她一些,自從聽到李若琳不見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塊似的,生疼生疼的。
“怪不得呢,我昨天和她約好了去我家酒樓里吃飯,我等了她一中午她也沒來,我還納悶?zāi)兀退慵依镉惺虏蝗コ燥垼苍撆扇私o我送個信呀,怎么能讓我傻等著。”
“你說什么?”
李清蘭猛然提高了聲音問。
趙如蕓嚇了一跳,但還是如實的回答:“我們昨天中午約好了一起吃飯的。”
“你們兩人約好吃飯,除了你們兩人,還有誰知道?”
顧雅箬壓沉了聲音問,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猜測。
“沒有別人啊,那日我們在街上碰到了一起,我臨時起意,便與她約好了。”
“趙小姐真的確定沒有別人知道?”
看她神色發(fā)冷,趙如蕓點了點頭,“沒有。”
“趙小姐,能否跟我去一趟你家的酒樓?”
“干什么?”
顧雅箬已經(jīng)抬腳往外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
……
天色接近中午,正是酒樓最忙的時候,伙計們忙的團團轉(zhuǎn),掌柜的在柜臺內(nèi)也忙的不行。
“掌柜的!”
趙如蕓直接進去,喊人。
掌柜的正在算賬,聞言抬起頭來,看清是她,連忙從柜臺里出來,一臉的討好:“小姐,您來了,今天還是要請客?”
“我……”
趙如蕓剛說了一個字,
顧雅箬突然下令:“白陌,將他給我拿下!”
掌柜的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制住了。
“你要做什么?”
趙如蕓生氣大喊。
酒樓內(nèi)吃飯的客人紛紛看過來。
伙計們更是大驚,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跑過來。
“帶走!”
顧雅箬冷著聲音吩咐,
白陌提著掌柜的往外走。
“攔下她!”
趙如蕓厲喝。
伙計們迅速的上前來圍住了白陌。
顧雅箬掃視了一圈大堂內(nèi)的客人,嘴角微微勾了勾:“趙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家小姐的失蹤與這掌柜的有關(guān),我拿了他送去縣太爺面前。”
酒樓內(nèi)的客人一片嘩然,李若琳失蹤的事,整個縣城里都傳遍了,竟然是趙家干的。
“不可能!”
趙如蕓果斷否認(rèn)。
從她小時候,掌柜的就在酒樓里了,為人她了解的很,無冤無仇的,怎么會綁了琳兒。
“趙小姐如果不信,跟我一起去如何?”
“去就去!”
趙如蕓絲毫不怕她,氣勢一點兒也不弱,“我告訴你,要是最后證實不是掌柜的干的,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跟你沒完。”
“可以!”
顧雅箬抬腳往外走。
掌柜的掙扎著想說什么,白陌捂住他的嘴拎著往外走。
有了趙如蕓的話伙計們也不敢再阻攔,讓開了身體,讓趙如蕓跟上去。
白陌一手把掌柜的扔在馬車前轅上,掌柜的掙扎著想要動,陸猛似笑非笑的鉗制住了他:“老實些,免得受皮肉之苦!”
掌柜的哪里肯就范,死命的掙扎了幾下,陸猛一個手刀將他劈昏了過去。
顧雅箬和趙如蕓分別上了各自的馬車,一前一后的朝著縣衙的方向走。
酒樓內(nèi)的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動作一致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跑著跟去看熱鬧。
“你們還沒結(jié)賬呢!”
幾名伙計在后面帶著哭音哭喊。
眾人哪里聽他們的,一窩蜂朝著縣衙的方向跑去。
馬車內(nèi),顧雅箬卻突然吩咐:“回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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