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耀被這一巴掌打懵了，不僅沒有很快的推開程嫣之爬起來，反而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程嫣之打完以后，都要哭出來了，手忙腳亂的想要爬起來，可腳一用力，又是一陣鉆心的疼，一下又壓回了顧耀的身上。
“唔！”
顧耀一聲悶哼，疼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額頭上的冷汗也冒出來了。
翠綠和鸞紅都被這一幕嚇傻了，呆呆的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體，完全忘記出手把程嫣之扶起來。
圍觀的人們再次發出一陣抽氣聲。
馬氏和顧雅箬先被驚醒，慌忙跑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程嫣之，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
馬氏慌的聲音都變了調：“這位小姐，您沒事吧？”
名聲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尤其是出生大家的女子，馬氏對此很是清楚。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小姐和顧耀竟然有了身體接觸，這要是傳出去，這位小姐以后可真是沒法做人了。
程嫣之臉色漲紅，又氣又急，哆嗦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翠綠和鸞紅兩人這才回神，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撞開了馬氏和顧雅箬，一左一右攙扶著程嫣之，聲音里的哭意清清楚楚：“小姐！”
程嫣之怒目瞪向顧耀。
顧耀還仰面躺在地上，疼的說不出話來，接連兩次后腦勺磕在地上，他雖然沒有昏過去，眼前卻是陣陣發黑。
“你個登徒子！”
翠綠怒恨的罵了他一句，還不解氣，伸出腳朝著他身上踹了過去。
半路斜出一只腳來攔住了她。
翠綠瞪眼看過去。
顧雅箬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大哥即使輕薄了你家小姐，也輪不到你來教訓吧？”
“你還敢說？”
翠綠氣的柳眉倒立，眼里就要噴出火來了。
“沒什么不敢說的，事情的原委如何，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我大哥不過是想伸手幫你們一把，誰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
斜睨了程嫣之一眼，顧雅箬淡淡的說。
翠綠嗆聲回來：“要不是你們趕牛車不長眼，能有后面的事嗎？”
“哦？”
顧雅箬輕挑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這條路是你家的，我們不能走了？”
“我沒這樣說！你這是故意歪曲事實！”
翠綠氣憤的指責。
顧雅箬收斂了神色，語氣帶了幾絲涼意：“既然這條路不是你家的，為什么我們走不得？明明是你們得馬車趕得太快，撞上了我們的牛車，如今卻反過來倒打一耙，真不知道你們府里是如何調教丫鬟的？”
“你……”
翠綠氣的渾身哆嗦。
“翠綠，閉嘴！”
程嫣之呵斥她。
馬氏已經蹲下身子，一邊扶起顧耀，一邊擔心的問：“耀兒，你沒事吧？”
顧耀腦袋還有些嗡嗡作響，眼前也有些發黑，但還是強撐著搖了搖頭：“娘，我沒事！”
嘴上說著，手卻不自由自主的摸向后腦勺。
“別動！”
顧雅箬阻止他。
顧耀舉著手愣住。
“先別著急起來，也別用手去摸后腦勺，你在地上坐一會兒，感覺頭不暈了再動。”
顧雅箬囑咐他。
顧耀聽明白了，放下了手，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在看到顧雅箬示意的眼神后，低下頭去。
馬氏這一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道歉吧，錯不在顧耀，不道歉吧，無論如何剛才的那一幕若是傳出去，對女子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
“表哥！”
顧雅箬揚聲喊李斐。
李斐早已經從牛車上下來了，靜靜的站在一邊，聽到顧雅箬的喊聲，看向他。
眾人這才看清他的臉龐，不僅又齊齊發出抽氣聲。
翠綠和鸞紅的眼里在閃過驚艷。
只有程嫣之，眼光都沒有動一下，始終不著痕跡的停在顧耀身上。
“你留下來陪顧耀哥，我和大伯母帶著這位小姐去濟仁堂看看。”
李斐點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圍觀的眾人一陣失望，想著這人莫不是個啞巴吧，怎么一個字也不說。
“對對對！”
馬氏已經六神無主了，聽了顧雅箬的話，趕緊跟著附和，
“這位小姐，濟仁堂是這清水鎮上最好的藥堂了，里面的大夫醫術個頂個的高，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程嫣之收回了目光，這次沒有猶豫，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有著隱忍的痛意：“我們對這清水鎮不不熟，麻煩您給我們帶一下路。”
“這個好說，讓你們的車夫緊跟著我們的牛車即可。”
顧雅箬這次沒有上前攙扶的意思，站在原地說。
“翠綠，鸞紅，扶我上車！”
程嫣之吩咐。
馬氏看兩人有些吃力，想上前幫忙。
顧雅箬一把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
翠綠和鸞紅兩人扶著程嫣之轉身。
程嫣之這次似乎是記住了，抬起了右腳，不敢再用力。
兩人吃力的把程嫣之扶上了馬車，翠綠吩咐車夫：“趕慢一些，跟在他們的牛車后面。”
車夫早已經傻了，身上都是冷汗，衣服都濕透了，聽到翠綠的聲音，才回神，顫著聲音應了一聲。
顧雅箬和馬氏上了牛車。
福來看向李斐。
李斐點了點頭。
福來這才趕著牛車朝著濟仁堂的地方走去。
車夫牽著馬韁繩，緊緊跟在后面。
一路來到濟仁堂。
福來停好牛車，顧雅箬和馬氏兩人從牛車上下來，顧雅箬徑直走進濟仁堂內，馬氏留在牛車旁，等著程嫣之主仆三人從馬車上下來。
翠綠和鸞紅兩人先下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程嫣之下來。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行動不便急的，程嫣之額頭上都是汗。
馬氏掏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小姐，擦擦汗吧。”
沒料到她有這樣的動作，程嫣之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竟然將臉往前湊了一些，道：“麻煩夫人了！”
馬氏，“……”
翠綠和鸞紅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吭聲。
馬氏猶豫了一下，抬起手，動作輕柔的給她擦干了汗珠。
“多謝夫人。”
程嫣之道謝。
馬氏慌忙擺手：“小姐客氣了，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連累你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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