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回可有滿漢全席吃了!這幾天凌一堯的勢頭正高,明天一清早讓這條新聞上頭版,那絕對會火爆!以他目前的影響力,這些報紙肯定一搶而空,回去記得匯報張總,明天的報紙要加印!''女記者很有些興奮,就連她旁邊幾個隱藏在人群中的攝像也難掩喜悅,畢竟這個時候能拍到凌一堯可是升職加薪的好事情。
''不過凌一堯素來行事低調,大眾行為一直都很檢點,現在怎么會突然冒出妻子和兒子來?''雖然是眼見為實,卻仍然有記者表示質疑。
''這絕對是事實啦!父子妻兒間的互動是裝不出來的。你以為這是在演戲?''
''這個女人是誰?''
''不會是個世家女名媛吧?''
''怎么可能?要是個名媛,凌一堯會不曝光嗎?凌氏有世家姻親可以股票大漲的好事情,犯得著隱藏嗎?''
''那就更火爆了!出生貧寒的神秘女友耶!連我們這些見多了怪事的圈內人都感到驚訝,這期新聞要是刊登出去,那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才說有滿漢全席吃了嘛!''
''趕緊跟拍!讓它連續幾天都成為頭版頭條!注意千萬別顯露身份,裝成游客就好了,最好把他們的對話也捕捉到。''
''OK!出發!''
這三個犯職業病的記者興奮地議論著,女記者和長發女人是好朋友,原本是相約出來放松心情,沒想到卻能撿著這么大一條魚。
這家在國內創辦的''娛樂日刊''是個十分毒辣的刊物,與政界勾搭,專爆企業名流的私生活,還常常八卦加渲染,把事情弄得魚龍混雜。
估計明天,是掀起軒然大波的第一天。因為凌一堯說了一句至命的話:''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甚至還多了些淡然。''而這句話正好被記者用探音器搜到。
''你們怎么搞的?怎么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份相同的報紙?''國貿集團高級會議室里,葉總助理瞪視著圍桌而入等待開會的高層干部,怒氣難忍地大聲質問。
大家莫名其妙地相互對視,再看看桌上的報紙,一臉疑惑地望著葉總助理,都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因為一份報紙而發這么大的脾氣,況且這又不是他職責范圍之內該管轄的事情,況且,況且公司還沒有發布關于禁止攜帶報紙的規定。
不過葉琛在公司的地位原本就不低,如今更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幾乎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張家留在國貿的棋子。他的助理在公司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大家正面面相覷。
這時一個新面試進來的高層女干部揚起報紙走進會議室,不明就里地笑出了聲:''今天娛樂日刊可真有看點……''但當她觸上葉總助理怒意未降的明眸,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再轉頭看看會議桌上,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相同的報紙。
''你們就這么喜歡八卦嗎?天天議論這議論那的!還要不要工作了?公司發錢養你們就是讓你們看報紙的嗎?''這女的第一天上班,也真是走了狗屎運,撞中了槍口,助理自然拿她開刷,將她一頓臭罵。
這時一個打抱不平的聲音大膽地響起:''燕高助,這好像并不是你管轄范圍以內的事情呀!你干嘛狗拉耗子?''
燕高助氣得翻翻白眼,恨恨地命令:''現在咱們國貿和凌氏這樣的形勢,你們還有心情關注凌一堯的私事?把報紙通通收起來!''
會議室里的人這才想起國貿有個幾個億的大案子原本正在洽談卻被凌氏截了胡,可以說正是因此近日凌一堯的關注度才這么高?晒靖偁幨浅J,八卦也是人之天性,哪里能因為這個就不讓人看娛樂報紙啊?
正有人要反駁,就在這時,葉琛邁著冷冽的步伐,神情黯然地走進會議室:''不用收了。''他頭也不抬,直步走到燕高助面前,聲音格外低沉。
''葉總!''大家紛紛起身,表示問候。
''……葉總。''燕高助哪里是不讓大家八卦,只是這八卦的對象……AMRY在公司的時間不長,又在樓下,雖然鬧出過些事端,但高層也少有人能通過這樣模糊的照片認出她來,可燕高助跟著葉琛也有些年頭了,又怎么會認不出呢?單說前些日子,葉琛為了莊寶受傷,他在醫院也見了莊冉和凌一堯多次。
他心里嘆了嘆氣,怔怔地收回情緒,將音量降低了幾分,關心地凝視著他,生怕他也看到那些報紙。
''會議延后!具體另行通知。''葉琛冷聲宣布,燕高助驚愕地一愣,不可思議地說:''可是這是一次A級重要的會議……''
''我說取消!難道你聽不懂我說話嗎?''葉琛眉峰一轉,發怒地瞪著燕高助。
燕高助咬咬牙,看來葉琛已經看過這些報紙了。他點點頭,正準備從葉琛面前走過,葉琛一把抓住燕高助胳膊,冷凝地說:''你留下。''他聲音里有一層微微顯露的霸氣。
其它人識趣地站起身,帶上屬于自己東西,包括那份要命的報紙,急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等他們統統離開會室議,葉琛才松開燕高助,心緒落空地將大門反鎖,''坐!''他以命令的口吻對他說。
燕高助轉眸,果然發現葉琛手中也緊拽著一份報紙,他不由得心頭再一緊,趕忙沖過去奪過來,三兩下扯開,瞪大眼驚愕地問:''你怎么也會有這份報紙?''
在燕高助的印象里,葉琛從來不八卦,從來不購買報紙,原以為葉琛即使知道也不是看了八卦報紙。
葉琛臉上勾起復雜的笑:''刊亭都擠爆了,全是國貿的員工,我這個老板能拿到一份,也不足為奇!有人罩著。''
燕高助不愿相信地后退幾步,直到退進一把椅子里,他整個人頓時虛脫,坐在那兒,久久沒有言語。
''岳志勛來過嗎?''葉琛幾乎咆哮地瞪著燕高助,仿佛這個巨大的錯誤是他所犯一般。
燕高助任憑他怎么發怒發火,他已感覺不到疼痛與難受,整顆心都僵硬了,因為他跟在葉琛身邊多年,對葉琛非常了解,他知道,他心里其實比自己還要難受。
''……還沒有。''燕高助聲音很低,倒像是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艾克曼抱著一堆報表敲響了會議室大門:''葉總!我有事向您匯報。''
''有什么事往后再說!''葉琛并不友好地大聲回應。
燕高助迅速從椅子里站起,一面走去開門,一面對葉琛解釋:''說不定真有什么重要事情?''
葉琛話剛出口時,他自己也有意識到應該請艾克曼進來,但是君子之言,說了就說了,怎么好改口?所以對于燕子的責怪,葉琛表示默認,他一臉黯然地背過身去,不想讓艾克曼看到自己的哀傷。
''請進。''燕高助恢復常色,打開門禮貌地迎進了艾克曼。
''燕高助,報紙的事……''艾克曼是想問報紙的事情葉琛是不是知道了,沒想到燕子做個噤聲的手勢,他不得不把言止在嘴角。
''葉總,H棟涂裝車間發生意外爆炸,有三名員工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傷,您……您要不要抽時間去看看?''話雖說得這么委婉,是知道葉琛此時心情不好,其實,他是覺得辰少應該去看看現場。
''讓下面的人去處理就好了。''葉琛頭也不回地說。
燕高助皺眉:''不行,第一天生產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故,你是老板,怎么可以不親臨現場?員工心里會怎么想?''更何況這個項目正是被凌氏拿走的那個案子中其中比較小的一環,是他們退而求其次才爭取過來的,現在媒體關注度還是比較高的。
''你……''葉琛轉身,不滿地瞪著燕高助,他現在心情煩躁,不理智得很。
這時,艾克曼開口了:''葉總,為了國貿集團的長久形象,我也認為您應該親臨。''
葉琛表情正逐漸陰沉著,燕高助只好勸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葉琛望了他一眼,低聲說,''這個案子是AMRY離開之前接的。''她離開之前國貿獲得這個案子幾乎沒有懸念,可她一離開就去了凌氏,而這個案子最后也到了凌氏手里,現在又爆出這樣的事,即使他心里幾乎可以肯定莊寶即使不是自己的兒子,也定然不會是凌一堯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燕高助幾乎要無語了,沒想到葉琛到了關鍵時刻,竟然會被娛樂新聞影響了思考,他打斷了葉琛的話,''您要從人家那兒搶人家疼了許多年的女人和孩子,人家能不針對您嗎?''說完就邁著急步從他身旁掠過,跟著艾克曼出去了。
凌氏,凌一堯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忽匆匆走出公司,剛邁出玻璃大門,各報各社的記者們一擁而上,將四面八方圍堵得水泄不通。
''凌總!請問一下,關于娛樂日刊的報道是否屬實?''
''如果您的孩子真的有四五歲的話,孩子的生母是那天那位女士嗎?你和那位女士是婚外生子還是隱婚呢?''
''凌總,我們都是您的忠實粉絲,很榮幸能采訪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