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看著紀霜霜抱了一堆東西,緩步走著。
她先放下手中的東西,小跑到紀霜霜面前,“夫人,這些東西,還是讓奴婢拿著就好了。”說著話時,她一邊伸手,想要接過紀霜霜手上的東西。
看著許久未見的人,紀霜霜眼底閃過一絲恍惚。還是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人,“幫我拿到房里就好了。”
春華顯然沒想到,紀霜霜會說幫這個字。
她又聽紀霜霜解釋道:“我們很快就要離開將軍府了,而你會待在府里。”
聽完這話,春華整個人都有些茫然:紀霜霜說要離開了?那她主子怎么辦?她待在府里?那她家主子是不會和紀霜霜一起走嗎?
完全沒想到自己解釋后,春華反而更加茫然失措了。
紀霜霜伸手按了按春華的肩膀,“我會和他一起走。可是,你現(xiàn)在總歸是將軍府的侍女。我們離開,也不會帶著你走。所以,你替我拿東西也算是幫我了。”
春華愣怔的看著紀霜霜,“夫人,奴婢不是將軍府的。奴婢是主子培養(yǎng)出來的。”
紀霜霜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她自然知道春華是閻千緒的人。可是,他們離開,本來就是他們兩人的事,也不該帶任何人。
“你和他說吧。”紀霜霜想了想,決定把難題推給閻千緒。
春華是閻千緒的手下,閻千緒的命令,她絕對會聽。
紀霜霜表示,她并不想解釋這些難題。
春華看著紀霜霜,眼底全是不舍,“夫人,你和主子離開,也是需要人伺候的。奴婢跟著,也好有個人服侍你們。”
因為閻千緒,她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她活到了現(xiàn)在,等于說,她的命,是閻千緒救下來的。
而且,她在閻千緒手下,也學了那么多,足以獨當一面。
她的救贖,她的成長,都有閻千緒的影子。她早就決定,要報答對方。她跟著紀霜霜,是因為閻千緒的命令。她早就有了,要跟著紀霜霜一輩子的覺悟。
而現(xiàn)在,紀霜霜告訴她:她可以繼續(xù)待在將軍府。
她這條命都是閻千緒的,她怎能輕易離開?
“你待在將軍府不好嗎?等再過一段時間,會有人給你許配人家。你也不必一生孤苦,有人相伴,總是好的。”紀霜霜頗為無奈。她覺得,春華之所以死心眼的跟著閻千緒,大抵就是為了報恩。
可即使是為了報恩,也不該孤獨一生的跟著人吧?
她和閻千緒,以后可是要隱居的。又哪有好人家讓春華去挑?
還不如讓春華待在將軍府,再過一段時間,就讓郡主給春華找個好人家。
可是,她看春華這樣,似乎不能理解她的好意。這就讓她十分為難了。
春華靜靜的看著紀霜霜,她知道,她求閻千緒,讓她跟著他們,是沒用的。她只能求紀霜霜。
跟在閻千緒手下那么多年,沒人比她更清楚,她那個主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所以,求他沒用。
“夫人,你讓奴婢跟著,奴婢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奴婢早就決定了,一輩子不嫁人侍候你。”春華語氣堅定。
紀霜霜只覺得更頭疼了,“你跟著我們,其實是想為了報恩吧?可你這些年,也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恩早就報完了。”
先把春華的事處理妥當了,夏月的事,其實不難辦。夏月被閻千緒調(diào)到其他地方了,到時候只要提一句就可以了。在紀霜霜眼里,夏月比春華通透多了。
這么說吧,有些事,春華不愿就是不愿,哪怕是為她好。可夏月不同,她若是不愿,又知道確實為她好,那她會挑一個更好的選擇。
所以,在紀霜霜看來,她離開后,夏月更讓她放心。因為,她不必為夏月操心。
“夫人,主子的恩情重如山,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報完?”春華哪里都挺好的,就是太死心眼了。
紀霜霜按捺住想吼她的心思,說著,“你先把這些東西拿進去,我還有事。”
她決定,讓閻千緒和春華說。
春華有些死心眼,可她也有個好處,就是閻千緒吩咐的事,即使她不情愿,可也不會反駁。
到時候,她再替春華挑個好的就是了。
紀霜霜的決定,春華并不知情。她聽紀霜霜這么說,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
于是,她把東西都拿了進去。
紀霜霜一擺手,吩咐她去忙自己的事。她也就出去繼續(xù)未完的事。
“我方才和春華在外面說的,你都聽到了吧?”紀霜霜瞥了一眼躺在軟榻上的人,隨口問著。她們說話時,他在里面肯定聽的一清二楚。
聞言,閻千緒坐直身子。他搖了搖頭,矢口否認,“我方才在想事,沒注意你們到底說了什么。”
紀霜霜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你確定?”
“確定。”后院的事,還是讓紀霜霜處理的好。他一個大男人,摻和進去像什么?
當然,若是有人想暗害紀霜霜,不用她處理,他就直接在暗地里把人給解決了。
聽他這么說,紀霜霜真是連個笑容都不想給他。
說瞎話還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人,她只見過閻千緒一個,她也只服這一個。對于閻千緒這種連眼睛都不眨,就能拋出一句瞎話的人,她是真的服氣。
“你說瞎話,良心不痛嗎?”紀霜霜反問。
閻千緒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
“春華是你的手下。她也只聽你的。莫非,你想我們離開時,也帶她走?那也可以,到時候,我替她相看一個好人家。那時候,你可別怪我忽略你。”紀霜霜伸手整理著春華拿過來的賬本以及其他東西,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
聽她這么說,閻千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讓她留在府里,讓我娘給她相看。”閻千緒說完,就起身往外走。
顯然,是聽了紀霜霜的話,他一刻也等不得了。
紀霜霜也不攔著他,只是撐著下頜,笑盈盈的睨了一眼他的背影:嘖,不是說不見?現(xiàn)在主動往前湊的人可是你,是你自己去的,跟我無關。
她才不會想,是她坑了人去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