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青臉色淡了幾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糖糖，奶奶不太喜歡你跟晚晚阿姨在一起，所以以后要是晚晚阿姨找你，要帶你去哪里玩，你能拒絕嗎？”
“為什么啊，奶奶你不喜歡晚晚要嗎？”小姑娘抬起臉，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周林青盡量委婉點開口，“如果，你只能在晚晚阿姨跟奶奶之間選一個，你會選擇誰呢？”
小姑娘咬著唇瓣，小心翼翼的說，“可以不選嗎？”
“不可以，你必須要選！”
“不要，我不要擇！”小姑娘掙脫她的懷抱，紅著眼睛看著她，“糖糖才不要做選擇呢，糖糖喜歡晚晚阿姨，奶奶不能讓我說謊！我討厭奶奶。”
說完，小姑娘哭著跑開了。
周林青也沒有去追，更沒有去哄，臉上的那點笑容蕩然無存，眼中盡是銳利光。
到底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當初她撿到糖糖，一開始以為是巧合呢，可調查之后才知道，這是他兒子的手筆，她接過來養，不過就是隨了他心愿，他是他十月懷胎生的，什么心思，她這個當媽的又怎么會不清楚？
他不過就是想要慕晚晚以為孩子死了，放下以前的一切，忘記霍靖琛，能給他一次機會，可人家從始至終壓根就瞧不上他，不僅不給他機會，還重新找了一個男人當男朋友。
這簡直就是對她兒子的羞辱！
難道他的兒子就這般配不上她？
也只有她那個傻兒子，在經歷那么多，自尊都要被踐踏到泥里了，還對她馬首是瞻。
真是不知道她有什么樣的魔力，說到底不過就是個沒爹沒媽的野丫頭，要不是看在她是慕青昆的養女的份上，她又怎么會對她和顏悅色至此。
……
厲瀾之回來的時候，小姑娘坐在庭院里的蹺蹺板上悶悶不樂，她眼睫低垂著，嘴巴撇著，明顯就是受了委屈，不開心。
對于這個霍靖琛的女兒，他雖然不喜，可到底跟他也算是有血緣關系，即便不喜，也不至于去欺負一個小姑娘。
何況，她還是晚晚的女兒。
他闊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來，道，“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小姑娘不回答他的話，歪著腦袋，眼睛紅紅的。
厲瀾之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傭人，“怎么回事？”
傭人把下午的事說了一遍，道，“也不知道兩個人怎么突然就吵起來了，之后，小姐就坐在這里，老夫人也沒有向以前耐心的哄。”
“我母親人呢？”
“還在臥室呢！”
厲瀾之蹙眉，伸手落在小姑娘的頭頂，低聲道，“告訴叔叔發生了什么？”
小姑娘嘴巴撇了撇，“奶奶今天說，不讓我喜歡晚晚阿姨，不讓我跟著晚晚阿姨出去玩，還讓糖糖做選擇，可是糖糖兩個都喜歡，為什么要做選擇啊！”
她揚起天真的小臉，“厲叔叔，奶奶之前不是很喜歡晚晚的嗎？”
厲瀾之狹長的眼眸瞇起，眼底是粘稠的深色，“奶奶可能身體不舒服，又或者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不用記在心里。”
“真的嗎？”
“嗯，”他問，“吃飯了嗎？”
小姑娘搖搖頭，厲瀾之讓傭人帶著她去吃飯，他則是上樓去了周林青的房間。
周林青還保持著下午的動作躺在貴妃榻上，雙眼緊閉，似乎是睡著了。
他拿了一條毯子走過去，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與此同時，周林青睜開眼，看到是他，低聲道，“回來了啊。”
“您身體不好，陽臺這里冷，下次記得拿條毯子蓋上。”
來自兒子的關心，讓周林青心情好了一些，笑著說，“陽臺空氣好，我也不是天天如此，偶爾一兩次無礙。”
“您今天跟糖糖吵架了？”厲瀾之忍不住問出口。
周林青睨了他一眼，“我這么大歲數了，至于跟一個幾歲的黃毛丫頭吵架嗎？你也太看不起你母親我了。”
“我希望糖糖喜歡什么，您都不要阻止，她年紀小，有選擇的權利。”
“什么權利？”周林青微笑，不動聲色的說，“我怎么覺得你這是話里有話？糖糖是我一直帶在身邊的，這些年我對她有多好，宅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好。”
厲瀾之沉默了下，說，“您是身體不好，孩子在您身邊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件事，我一直想要跟您商量。”
“什么事，我們母子兩個，還需要商量嗎？”周林青從貴妃榻上坐起，看著他的目光始終是溫和的。
“糖糖，我想交給晚晚撫養，她……”
不等他話說完，周林青臉色當即冷下來，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厲瀾之偏頭，他的臉頰上逐漸浮現起五個手指印，足見周林青用了多大的力道。
厲瀾之唇角緊繃，“其實您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孩子是嗎？那為什么不要放手呢！”
“厲瀾之，你給我閉嘴！”周林青胸膛起伏，惱火道，“她是我抱養回來的，是我一手將她帶那么大，你們一個兩個吃里扒外，到底慕晚晚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藥，讓你們都這樣維護，都想要跟她后面轉？我告訴你，我一沒死，你就休想打這樣的心思。”
厲瀾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媽，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您不是一直都喜歡她？”
“那是以前，以前我覺得她不錯，要是當我們厲家的兒媳，我當然是歡迎，可她嫁進了霍家，即便離開霍家多年，她的眼里心里都未曾有你半分，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覺悟，即便你再喜歡她，再用情至深，你個她都不可能！”
“那是我自己的事，跟您無關，也跟晚晚無關，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厲瀾之面務表情，低聲道，“我已經決定了，原本我想跟您商量，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怎么，你還想越俎代庖嗎？”周林青從貴妃榻起身，冷冷的看著他，“厲瀾之，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你以為我不知道糖糖的真實身份？既然當初你那么做了，你以為你現在交出去，她會領你的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