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者父母心!
對待這種不配合的病人,是相當?shù)念^疼。
何況這個人是梁凱介紹的,特意讓他關照,他要是說了重話,怕打擊對方的積極心理,可要是費盡口舌去勸說,他做不來。
“你這個醫(yī)生真有意思,我有不是他媽,他怎么會聽我的!”傅婉貞忍俊不禁道,“我看他是因為我是個女人,怕在我面前下不來面子!
她聲音淡了幾分,說道,“秦醫(yī)生,開始吧!
說完轉身,率先離開了病房。
秦嵐到了復健室,霍靖琛已經(jīng)換好衣服躺在病床上,汪平站在床旁候著,傅婉貞坐在沙發(fā)上,意興闌珊的等待著。
“霍先生,像你這種情況,先要做肌力訓練,肌力指肌肉運動時的力量、幅度和速度,肌力評估按照經(jīng)典的“五級六分法”進行分別,你這種情況一二級之間,肌肉有微弱收縮,但不能……“
秦嵐說了很多專業(yè)術語,聽的人云里霧里。
霍靖琛直接打斷他的話,“秦醫(yī)生,開始吧!
“那我開始了,你要覺得疼,或者其他感覺,記得告訴我!鼻貚拐f完,開始了操作,對他的足踝、足趾、膝關節(jié)和髖關節(jié)進行被動屈伸和肌肉按摩和牽拉。
躺在床上的男人眉頭緊鎖,隨著秦嵐的動作,額頭沁出薄密的汗珠,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秦嶺見他如此,停下來,問道,“霍先生,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好了!
霍靖琛深吸一口氣,抿唇?jīng)]有說話,臉上帶著忍耐。
隨后,秦嵐繼續(xù)方才的動作,不斷多次重復。
傅婉貞坐在沙發(fā)上,神色淡漠,手中端著一杯茶,眼神溫涼一片。
痛嗎!
當初她痛的時候,可比他現(xiàn)在這樣慘多了。
傅婉貞看著他痛的一聲不吭,垂眸喝了一口水,掩蓋中眼底的情緒。
她忽然想到霍靖琛二十四歲那邊,打球受了傷,她看到他膝蓋上流了血,哭的不能自已,還特意跑到藥房,買消毒水,紗布,膠帶,小心翼翼給他上藥,就好像受傷的是她自己,那個時候她愛的多卑微啊,舍不得見他受一點傷害,見不得他皺一個眉頭。
可現(xiàn)在,看著他越痛,她越是酣暢。
內心的那塊陰暗之地仿佛能滲透進一絲陽光,得以溫暖,解脫。
結束后,霍靖琛的臉色前所未有的慘淡,沒有一絲血色。
“霍先生,現(xiàn)在看來,你的腿部情況并沒有到最糟糕的那種地步,至少我對你進行按摩拉伸時,你能感受到痛覺。”秦嶺對此結果很是滿意,說道,“今天復健就到這里,明天記得來!
言罷,他邁步離開。
“先生。”汪平走過去,將他從床上扶起,見他額頭都是汗珠,抽了一張紙遞過去。
霍靖琛接過,擦拭后丟進垃圾桶里,抬眸看到坐在沙發(fā)里的女人,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抱歉,讓你等了。”
傅婉貞勾了下唇,起身走到他身邊,將手中水杯遞過去,后者愣了下,接過一口氣喝光,放在床頭柜上。
耳邊傳來女人詢問,“霍總,疼嗎?”
霍靖琛掀眸,嘴角滑過弧度,“你覺得我剛才是在演戲嗎?”
“霍總要是真的有剛才那造詣,恐怕影帝的位置非你莫屬!备低褙懓腴_玩笑,倒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低低的笑出聲,“沒想到你,這么幽默!”
“汪平,輪椅推過來。”
汪平當即將沙發(fā)旁的輪椅推到床邊,扶著他的手臂,想要將他轉移到輪椅上,可能是剛做完復健,霍靖琛一時使不上力氣,身子比往日要沉上幾分,汪平手臂穿插到他的手臂下方,用力想要將他抬起,一時沒有把握是否能準備無誤的讓他坐上輪椅。
短暫考慮后,他向站在那里的女人求助,“傅小姐,能幫個忙嗎?抬一下霍總的雙腿!
傅婉貞垂眸看了那一雙像是軟骨頭的雙腿,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抬了下,入手的雙腿消瘦的能摸到骨頭的輪廓。
這雙腿比看起來,還要瘦!
她的手指一抖,險些失神放手。
“傅小姐,怎么了?”汪平問道。
傅婉貞回了神,道,“沒事,這樣沒問題吧?”
“是,麻煩你您用點力。”
這次,汪平很順利的將他搬坐到輪椅上。
霍靖琛臉色有些難堪,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無能’,多少有點傷男性自尊。
從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驕子,無論在學習,運動,還是其他,展現(xiàn)在外人面前都是完美無缺的一面,毫無殘缺。
傅婉貞不動聲色將他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露出一絲嘲弄。
霍靖琛,你也有今天!
“霍總,正好這段時間我在桐城拍戲,汪助理一個人可能有些地方不能完全照顧到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霍靖琛眸色轉深,嗓音暗啞,“之前不是對我避之不及,現(xiàn)在是可憐我?”
他討厭女人看著他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別樣的神色!
像是可憐,憐憫!
“我為什么要可憐你?街邊的阿貓阿狗比你可憐多,我又不是救世主,哪里來的那么多同情心去施舍?”傅婉貞淡嗤一聲,輕描淡寫道,“我就是幫個忙,霍總要是覺得我是可憐同情你,那就當我沒說好啦!
汪平卻是求之不得,連忙說,“傅小姐,我們家先生不是那個意思!
霍靖琛斜睨了他一眼,汪平立刻低頭,默默降低存在感。
他剛才應該沒說錯什么吧?
“你是認真的?”霍靖琛墨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我要是叫你來,你不會嫌我煩,討厭我?”
“霍總,你是我的金主爸爸,在榕城還需要您的照顧呢,我怎么會覺煩呢?”傅婉貞笑的活色生香,“只要霍總不嫌棄!
霍靖琛擰了下眉,并不喜歡她笑的這樣肆意,少了幾分真心,好像他不過是她逢場作戲時應對的其中一個。
他記得她對著厲瀾之笑的時候,透著真心,多了幾分純粹。
“傅小姐,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希望你不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