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yī)生來的很快,檢查完她的情況,又聯(lián)系了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朋友,當即給她進行了輸液治療。
“慕小姐,您可得節(jié)哀,胎兒情況現(xiàn)在有些不穩(wěn),這種情況最好還去醫(yī)院靜養(yǎng)比較好。”家庭醫(yī)生叫譚言,在慕家當家庭醫(yī)生已經(jīng)很多年,以前慕晚晚有什么小痛小病都是他治療的,所以跟慕晚晚也算是老熟人,說話也比較直接。
慕晚晚搖搖頭,“譚言,你不必勸我,我一定要陪我爸爸,我要親自送他最后一程,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見她如此執(zhí)拗,譚言怕她出事,便留下來陪她。
譚言道,“晚晚,慕老爺去世,我表示很難過,可他已經(jīng)去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然黃泉路上,他也不會走的安心。”
“譚言,我是不是錯的離譜?”慕晚晚閉上眼,手肘壓在眼睛上,防止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流落,她不習慣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軟弱。
“愛一個人沒有錯,只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愛上錯誤的人而已。”譚言輕聲道,“希望以后你能成長起來,不要再為情所困。”
全世界都知道她愛霍靖琛,愛到不能自拔,愛到卑微道塵埃。
可這個代價,太過沉痛。
她無法接受!!
點滴結(jié)束,她休息片刻,肚子沒有痛了,在譚言的勸說下,她勉強喝了一碗粥,然后重新陪在慕青昆的身旁。
四月天的夜晚還是陣陣的涼意,譚言看著她跪在那里,拿了毯子批在她的身上。
“天涼,要不,你去沙發(fā)坐會?”
慕晚晚搖搖頭,僵硬的將肩膀上的毯子攏了攏,輕聲說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留在這里陪著我,你回去吧。”
“你這樣我怎么放心?”譚言看向慕青昆,沉聲道,“就讓我陪你送慕老爺最后一程。”
……
霍靖琛并沒有離開慕宅,他的車子一直停在附近,他倚在車身上,指間星火繚繞,他的腳邊已經(jīng)有一堆燃盡的煙頭,一雙漆黑的眼眸看著慕宅的方向,宛如潑墨。
這時,口袋的手機震動,他拿出看了一眼,摁下接聽。
廖全道,“我剛處理完事,打算在外面住一晚,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好,地址發(fā)我手機。”因為抽了太多的煙,嗓音暗啞。
很快,廖全便把地址發(fā)給他,霍靖琛抽完最后一口,將煙蒂丟在腳下,抬腳碾滅,驅(qū)車離開。
夜宴的頂樓包廂。
廖全坐在沙發(fā)里,看著一臉陰郁進來的男人,倒了一杯酒遞過去,低聲道,“臉色怎么那么差?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霍靖琛接過,一口飲盡,放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說道,“慕晚晚以為是我把她爸氣死的。”
廖全倒酒的動作一頓,隨后繼續(xù)將酒杯斟滿,遞到他的面前,“誤會你也是正常,畢竟你對她一向都沒個好態(tài)度,慕青昆這件事,還沒查出什么名堂?”
“已經(jīng)讓汪平徹查了。”
“嘖……”廖全喝了一口酒,把玩著酒杯,瞇眸道,“你小子也是夠衰的,什么時候不去看他,偏偏在沒人的時候去瞧他?”
“老子怎么會知道他會死?”霍靖琛提起來也是郁悶至極,他把酒杯里的酒再次一飲而盡。
廖全皺眉,“伏特加,你這樣喝,不要命了?”
他的身體情況,廖全是知道的,五年做了換腎手術(shù),身體好不容易養(yǎng)的七七八八,可經(jīng)不住如此喝。
霍靖琛不以為意,“死不了。”
“怎么?被誤會,是不是很郁悶?”廖全低笑,“總算讓你小子吃一回癟!”
霍靖琛聞言,眉頭緊皺,斜眼掃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找我來,膈應(yīng)我?”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請你喝酒,”廖全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正色的說,晚晚被綁架一事,我事后有暗訪周邊的住戶,有目擊者說,那天傍晚,看到一個男人扶著她去了老城區(qū),當時還以為是喝醉了,所有沒多想。”
“看到對方長相了嗎?”霍靖琛沉眸問道。
廖全搖搖頭,“穿著黑衣服,帶著口罩,棒球帽,只露出一雙眼,不過倒是有一個重點,那人右手小指有殘缺。”
他做了一個比劃,斷了一截。
當時,那男人右手托在慕晚晚的肩膀,所以這一特征才被發(fā)現(xiàn)。
霍晉城眉頭高隆,沒說話。
見他不說話,廖全問,“你仔細想想,周邊有沒有認識這么一個缺陷的一個人。”
想了下,他肯定回答,“沒有。”
霍靖琛記性一向過人,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人,他看過,肯定會瞬間想起來,可在腦海里搜索了一圈,根本就不記得見過右邊手指有殘缺的人。
“看來,又陷入瓶頸了。”廖全搖搖頭,轉(zhuǎn)而問,“慕青昆什么時候下葬?”
他淡淡道,“明天上午。”
廖全搭上他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去?”
“嗯。”
話音剛落,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他睨了一眼,是汪平,當即臉色一沉,拿起放在耳邊,“說!”
汪平在那邊踟躇,不知該不該把自己查到后的懷疑說出口。
“汪平?”霍靖琛不悅的蹙眉叫了一聲。
“先生,監(jiān)控是定期維修日,沒查到什么異樣,不過我問過其他病房的人,有人說,當天看到一個女人從慕青昆的病房出來……而且對方說,那個女人有在走廊跟您說話……”
后面話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女人?
那天在走廊上跟他說話的只有陳雨柔。
這怎么可能!
霍靖琛眼底掠過暗色的冷光,沉聲道,“你把照片拿給他們辨認過了嗎?”
“看過了。”汪平低聲回答。
短暫的沉默后,他又問,“確定他們沒看走眼?”
“先生,這種事應(yīng)該不會錯,要不您問問陳小姐?”
霍靖琛掛了電話,臉色查到極點,眸色森冷,讓人心驚。
“我有點事,等會過來找你。”霍靖琛蹭得從沙發(fā)上起身,闊步往外走,廖全見此,又聽到他剛才的話,哪里還待的下去,拿起外套追上。
“別啊,我跟你一起,順便早上跟你一起去慕宅。”
霍靖琛沒說話,上了車之后,一腳踩下油門,打了通電話出去,“你在哪?”
“靖琛?”陳雨柔詫異,隨后柔聲道,“我還在醫(yī)院呢,醫(yī)生說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我馬上到。”說完,掛了電話。
陳雨柔看著掛斷的電話,眉心跳了跳,心底閃過一絲慌亂,莫非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車子風馳電摯的停在醫(yī)院門口,霍靖琛推開車門,大步上了住院部。
他推開病房的門,漆黑的眼眸直視床上的陳雨柔,眼神充滿危險的審視。
“靖琛……”陳雨柔被他如此盯著,心里慌亂,表面強作鎮(zhèn)定,輕聲說道,“你怎么突然過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陪在慕晚晚身邊嗎?”
“慕青昆去世那天,你是不是趁著我打電話進了他的病房?”霍靖琛并沒有回答她的話,沉聲詢問。
陳雨柔眼神閃爍,咬著唇道,“我……”
“雨柔,我希望你說實話!”
“我確定進去過,不過他當時在睡覺,我就進去看了一眼,就離開了。”她走到他的身邊,手搭上他的手臂,柔聲道,“靖琛,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霍靖琛瞇眸,“你真的什么都沒說?”
“嗯。”
“可是他死了!你有什么要解釋的?”
陳雨柔縮了縮脖頸,辯解道,“難道你覺得是我把他氣死了嗎?我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眼眶微微泛紅,難過道,“靖琛,你是不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