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牧帶唐婉見的是蔣母。
他已經(jīng)把蔣母從精神病院里帶出來,而且把一切實情告訴了蔣母。所以見到唐婉時,蔣母神色有些不自然。
如果不是她覺得唐母對不起她,慫恿她女兒去搶封牧,曉曉就不會對唐婉做出那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只是讓她對唐婉道歉,她也說不出來。
實際上,唐婉見了蔣母,除了覺得這個女人被她爸害得真慘以外,并沒有什么其他感覺。她問封牧,“帶我來見她做什么?”
“小文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出院了,到時候他會跟他外婆一起生活。”封牧說道。
其實他就是想跟唐婉證明,他會跟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
至于小文……他做不了面面俱到。無論是小文還是其他人,他們跟唐婉放在一起,他只會選擇她。
他已經(jīng)虧欠了她一輩子,這輩子不會再因為任何人,去讓她受丁點的委屈。
而唐婉聽到他這話,略有些驚訝。他對小文有多在乎,她比誰都清楚。
不過她也就是一瞬間的驚訝,很快恢復自然。
帶唐婉離開前,封牧同蔣母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聞言,蔣母似乎有些猶豫。封牧面色沉了幾分,涼聲道:“最多半個月,如果時間到了,我沒見到我想見的,你別怪我不客氣!”
對于蔣母,封牧甚至連敬稱都沒用。
他們離開蔣母住所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封牧主動解釋道:“蔣曉曉會那么恨你,就是因為她媽一直給她灌輸你們一家對不起她們母女兩個這種思想。我讓她媽把她不是你爸女兒的事情告訴她,她的信仰句崩塌了。”
“董培是小文的生父,他品性算不上大惡,但絕對也算不上一個好丈夫。讓蔣曉曉嫁給他,他們互相折磨,遠比其他事情讓她痛苦。”
所以他讓蔣母做兩件事:一個是把實情告訴蔣曉曉,另一個就是讓蔣曉曉跟董培結婚。
唐婉一直很恨封牧跟蔣曉曉,有一段時間恨不得跟他們同歸于盡。可此時再聽到這些事情,她心中卻沒有半點波動。
她只是看向封牧,平靜道:“你真得很薄情。”
可就是這樣薄情的人,卻讓她割舍不下。
封牧聽著她的評價,眸光微黯。但他一句話沒說,只是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了她身上。
眨眼半月過去,蔣曉曉是踩著封牧規(guī)定的時間點跟董培結的婚。他們結婚那天,封牧帶唐婉去參加了婚禮。
婚禮很敷衍,來的人也很少。
無論董家人還是新郎新娘,臉色都很臭,卻不得不對封牧露出微笑。蔣曉曉已經(jīng)從蔣母那里知道了實情,見到唐婉時,有羞愧,更多的卻是惱羞成怒。
她沖上來,想要罵唐婉。
然而封牧卻一把將唐婉擋到了身后,保護姿態(tài)十足,“你想做什么?”
“我承認我之前那么做,有報復唐婉的嫌疑。可是阿牧,我是真心愛你的。而且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愛我嗎?我……”
蔣曉曉迫不及待想要表達心跡,董家人自覺面上無光,臉都丟盡了。封牧被她強迫性勾起以往的回憶,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董培捂住蔣曉曉的嘴,硬是往后拖。
但她猛地咬他手一口,趁他松手的時候,沖唐婉報復性地大喊道:“你以為阿牧現(xiàn)在說喜歡你,你就可以笑到最后了嗎?唐婉,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封牧帶唐婉過來,是要表明他跟蔣曉曉斷絕關系,而不是讓唐婉聽蔣曉曉說這些挑撥離間話的。
他清楚這些話對唐婉有多大殺傷力,拉著她就走。
離開前,唐婉見董培一巴掌把蔣曉曉扇到了地上,正罵罵咧咧地說著些不堪入耳的話。
擁有一個錯誤的婚姻,真得會毀掉一個女人的一輩子。
唐婉走出婚禮現(xiàn)場時,心情不佳。
“蔣曉曉那種故意刺激人的話,你也相信?”封牧從來不知道自己心態(tài)這么差,每次看到她心情不好的樣子,他都怕她選擇離開他。
聞言,她轉(zhuǎn)身看著他,“可是你因為蔣曉曉負了我是真的,因為我負了蔣曉曉,也是真的。”
封牧喉結滾動了下,卻說不出話。
“封牧,”唐婉看著他,疲憊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冷靜下。”
從他突然改變那天開始,不是他,就是她媽或者其他人,推著她在這段感情里往前走。
封牧垂下眸子,在她轉(zhuǎn)身要走時拽住她,把車鑰匙硬塞到了她手里,“女人真是麻煩!想去哪兒冷靜隨你,但是今晚十點之前必須回家,聽到?jīng)]有?”
唐婉還以為以他的那丁點耐心,在她說出這種話后會發(fā)脾氣,他的反應在她意料之外。
而在她發(fā)愣的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唐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上車,那顆心又開始止不住地動搖。十年感情,畢竟沒那么容易放棄,他流露出的丁點好,都讓她忍不住心生幻想。
她唾棄這樣的自己,卻又克制不住。
嘟——
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驚醒唐婉。她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是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的方瀾打來了電話。
“寶貝兒,想你啦,要不要見個面吶?”手機那端響起方瀾嬌俏的聲音。
四十多分鐘后。
唐婉跟方瀾坐在肯德基里,叫了一堆吃的。方瀾看著嬌小,但是飯量很大,沒多大一會兒,就吃了一個漢堡兩個雞翅。
“吃這么急,早上沒吃飯啊?”
唐婉也就是揶揄一下,平時方瀾身體不好,很注意養(yǎng)生。結果方瀾聽到后,竟然頗為驚訝地點了點頭,“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啊寶貝兒?哦——你是不是知道阿丞今天做手術?”
“手術?”這次驚訝的輪到了唐婉,“他怎么了?”
“原來你不知道啊。前段時間封牧非讓阿丞去給腎做檢查,阿丞本來沒太當回事,可檢查后,發(fā)現(xiàn)腎竟然真得有點問題。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這段時間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
方瀾嘰嘰喳喳說了很多,末了感慨道:“你說封牧怎么知道阿丞腎有問題啊?說起來,他不只在這件事上面表現(xiàn)得有些怪,而且他最近對你的改變也讓人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