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跟唐磊進(jìn)了餐廳,沒過多大一會兒,封牧也來了。她抬頭,就見封牧已經(jīng)換回了他自己的衣服。
剛剛說那么多,非要穿她的衣服。結(jié)果沒穿多大一會兒,又換了回去……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唐婉拿起碗喝粥,不再看封牧。而這時,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到達(dá)她跟前,一把將她的粥碗搶了過去。
她深呼吸一口氣,皺著眉抬起頭看他。
這人又發(fā)什么瘋?
“我喝這碗。”封牧端起碗,壓著她的唇印喝了一口,說得理直氣壯。
不等唐婉發(fā)作,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了她跟前,“粥給我,剩下那五千萬提前給你。密碼是我生日,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找簡明澤把房子買回來。”
就算唐婉再生氣,他給她錢把房買回來,她該消消氣了吧?
然而——
“你怎么知道我把房子賣給了簡明澤?”唐婉視線只是在銀行卡上面落了一瞬,便回到了他身上。
封牧身體一僵,她的關(guān)注點(diǎn)怎么這么奇怪?
而他發(fā)愣的這功夫,她面上幾度變幻,“你找人調(diào)查我?”
唐磊聽見這話,也皺著眉看向封牧。封牧放下粥碗,神色不大自然地解釋,“我不是想調(diào)查你,只是想找出來房子買主,幫你把房子買回來。”
“幫?”唐婉冷笑,“到底是誰把我家里害成這樣子,逼得我把房子都賣了,你心里沒有點(diǎn)數(shù)嗎?”
她沒了胃口,起身就走。
封牧本來想盡量和平共處,讓她對他印象能有所改善。但是因?yàn)樗酝倪^錯,現(xiàn)在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覺得他是錯的。
他薄唇緊抿,冷著臉跟上去,從后面一把拽住唐婉。
“你干什么?”唐婉奮力掙扎,封牧干脆將她拽進(jìn)懷里,緊緊摟著她。
“你放開我姐!”唐磊走過來,怒視著他道。
封牧壓根沒理會他,而是湊到唐婉耳邊警告道:“不想讓你弟摻和到我們的事情里面,現(xiàn)在就讓他出去。否則我會對他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知道唐婉有多在乎這個弟弟。
果然,唐婉當(dāng)即安靜下來。她面色很難看,但是沒再掙扎,而是對唐磊道:“小磊,你先出去。”
唐磊面上盡是擔(dān)憂,“姐,我……”
“我讓你出去,你聽不聽話?”
唐磊糾結(jié)地看了唐婉幾眼,轉(zhuǎn)向封牧?xí)r,已經(jīng)只剩下憤怒,“你要是敢傷害我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像以往封牧都不理會他,只是這次,他卻冷冷接了一句,“以后就算你傷害她,我都不可能傷害。”
可是這話,無論唐婉還是唐磊,都不相信。
這個世界上傷她最深的就是封牧,他又有什么臉說這種話?
等唐磊離開,封牧才低著頭壓抑道:“唐婉,如果我說我知道錯了,我很后悔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但是唐家破產(chǎn)跟我沒關(guān)系,你父親也沒死,你相信嗎?”
唐婉連片刻猶豫都沒有,“你撒謊之前都不打草稿的嗎?”
所有人都知道,她惹惱封牧才連累唐家破產(chǎn),害得她爸抑郁而亡。他現(xiàn)在卻說,這些跟他沒關(guān)系?
封牧早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可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疼得難受。他抱著她的力度大了些,一字一頓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他松開她,大步流星離開。
這幾天的相處讓他明白,只是這樣賴在她身邊,對改善他們的關(guān)系毫無用處。
唐婉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過了一會兒封牧沒回來,她才相信他真得走了。
“姐,你沒事吧?”唐磊急匆匆跑來,擔(dān)憂道。
“沒事。”她搖搖頭。
唐磊這才放下心,只是有些困惑,“我昨晚打他,他沒怎么還手。你拿花瓶砸他,他竟然也沒報復(fù),還把剩下的那五千萬提前給了……姐,該不是封牧跟蔣曉曉鬧掰了,真得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吧?”
不只這些,她昨晚想掐死他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并沒有要報復(fù)的跡象。
唐婉雙手攥著衣角,心有些動搖,又逼著自己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壓了下去。
“不管封牧跟蔣曉曉分不分手,我都不可能再跟他繼續(xù)過日子了。”她收起桌上銀行卡,走了出去。
封牧說銀行卡里有五千萬,里面的錢只會比這個多,不會比這個少,他在這種事情上從不撒謊。
唐婉也想把唐家買回來,但自始到終沒動過用卡里錢的念頭。這是封牧的卡,誰知道她用了里面的錢后,他會不會舉報她偷竊。
她可不相信他這么好心,巴巴地送錢給她用!
就算要用,也要等他把這張卡里的錢轉(zhuǎn)給她后,她再去把房子買回來。
唐婉開車送唐磊到學(xué)校,然后拐去醫(yī)院。就算醫(yī)生說她媽醒來的可能性很小,大概率這輩子都是個植物人,可她還是不切實(shí)際地抱有幻想,覺得會出現(xiàn)奇跡。
她到醫(yī)院的時候,那兩個女保鏢罕見地不在。
唐婉進(jìn)去給唐母擦洗身子,到中午要下去買飯時,那兩個女保鏢才過來。
其中那個叫康彤的問她,“唐小姐,你來的時候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嗎?今天有人扮成護(hù)士想偷偷進(jìn)您母親的房間,我反應(yīng)有點(diǎn)慢了,沒追上。”
“沒有。”
唐婉冷淡地回答了一句,拎著午飯進(jìn)去了。
她不相信封牧,也不相信他的人。他們唐家與人為善,除了得罪封牧外,誰會扮成護(hù)士害她媽?
病床上,唐母安安靜靜躺著。唐婉吃過午飯后,坐在床邊,對著唐母念念叨叨說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門外傳來嘈雜聲時,她把給唐母擦身子的毛巾放到一旁,起身去了外面。
旁邊病房前鬧哄哄的一堆人,居中站著的那個人是封牧,他背對著她,后腦勺上的紗布十分扎眼。他對面跪著一個人,看不清模樣,只能聽到對方嘴里含含糊糊地說著求饒一類的話。
“怎么回事?”唐婉問何夢雨。
“地上跪著的男人叫董培,封總說他是小少爺?shù)纳福此⒆拥墓撬韪∩贍斒欠衿ヅ洹K诟饪偨忉專f他跟小少爺沒關(guān)系。”何夢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