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曉見封牧面上陰云籠罩，心中暗喜。
按以往經驗，阿牧肯定要記恨唐婉，去折騰唐婉了。
封牧視線緊緊盯著她，話卻是跟一旁何夢雨說的，“有刀嗎？”
其他人不會隨身帶刀，但何夢雨跟康彤是保鏢，他們為了防身，會攜帶一些防身工具。
“有。”何夢雨答了一句，將一把小巧精致的刀遞到他跟前。
封牧接過刀，把外面那層保護殼摘了。他低頭看著刀，鋒利的刀鋒倒映出他滿是戾氣的眉眼。
蔣曉曉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心中愈發雀躍了，但面上卻是一副十分擔心的模樣，“阿牧，你拿刀做什么啊？我知道婉婉以往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很生氣，但你也不能……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封牧一個轉身，刀突然沖她劃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別說蔣曉曉，就是其他人也沒反應過來。
何夢雨微露驚訝，康彤睜大眼喊道：“臥槽！”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醫生跟護士也驚呆了，有幾個護士已經朝這邊跑過來——
“女士小心！”
“先生冷靜點，不要動手！”
他們身后，還有患者家屬或驚訝或惶恐的臉。
而幾人的話音落下時，封牧的刀卻沒停，已經到了蔣曉曉胸口。刀光火石之間，她踢了他一腳，慌慌張張從輪椅上跳了下來。
“你你你瘋了嗎，阿牧？”
蔣曉曉聲音都磕巴了，因過度拔高聲音，甚至顯得有些尖利。
封牧拿著刀，眉眼冷漠沒理會她。其他人也呆住了，走廊上一時顯得十分安靜。過了一會兒，走廊上才響起雜亂的討論聲——
“她腿沒事啊？”
“可能身體弱，才坐輪椅的，也不一定是腿有問題啊。”
“我之前見過她幾次，說得就是腿有問題啊。看這樣子，早就好了啊。”
康彤也忍不住感慨，“雨哥，我記得網上八卦里面寫的，她腿是被唐婉給弄斷了吧？”
“嗯。”何夢雨答了一聲，才沖她冷冷道：“閉嘴。”
“哦——”
蔣曉曉聽著他們的議論聲，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她看了看因她剛剛動作，滑到一旁的輪椅，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腿，最后視線落在封牧身上。
他面上沒有半分波動，唯有手中的刀，在太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此時正午，他腳邊的影子有些矮小，卻讓蔣曉曉感覺到無盡壓抑。
蔣曉曉腳仿若在地上扎了根，全身僵硬到無法動彈，唯有腦袋還可以轉動。她臉上擠出一抹不大自然的笑，“我腿前段時間好了，瞞著你，是想給你個驚喜。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啊？”
連借口都跟上輩子差不多。
封牧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怎么想的，竟然相信她的鬼話。
“找這種借口之前，你還是照照鏡子，看看你笑得有多丑吧！”封牧冷哼一聲，把刀插回刀鞘中，扔給何夢雨，然后頭也不回地進了小文病房。
康彤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拿出手機，調出自拍攝像頭，懟到蔣曉曉跟前，“笑得真得很丑欸，你自己看看。”
蔣曉曉惱羞成怒，用力去拍手機，康彤卻一把收了回來。她險些因用力過大，栽到地。
“人丑多作怪，說得就是你這種。”康彤沖她翻了個白眼，“現在真是什么貨色都能當小三了。”
何夢雨有些頭疼，“閉嘴！忘了你上份工作怎么丟的了？”
蔣曉曉心里憋了一股子氣，想要罵人，而這時封牧走出了病房。她一秒轉換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阿牧，我腿好了，你都不替我高興嗎？”
“你是不知道難堪兩個字怎么寫嗎？”封牧厭惡道：“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骨科醫生看看，看看你這條腿到底有沒有斷過！”
蔣曉曉對上他狠戾的視線，啞然無聲。
封牧走到她跟前，冷睨一眼，毫無征兆地拽掉她兩根頭發，這才離開。
被拽頭發，蔣曉曉又疼又困惑，她呆滯了兩秒，面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該不是……該不是阿牧知道小文不是他親生兒子了吧？
蔣曉曉此時也來不及理會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人了，匆匆朝封牧走進的那輛電梯跑去，“阿牧！阿牧你等等我！”
然而她趕過去的時候，封牧壓根沒有要等她的意思，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下去，心中焦躁不已。
如果阿牧知道她腿傷是裝的，兒子也不是他的，那他突然把她趕出紫苑居，就可以理解了。
這下要怎么辦才好？
蔣曉曉著急忙慌躲到樓梯間給唐旭光打電話。
剛接通，那端就傳來唐旭光無奈的聲音，“曉曉啊，我可以在一些事上幫助你。可是阿牧不喜歡你，把你趕出紫苑居，這個我是真得沒辦法。感情是不能勉……”
“姓唐的，你少在那兒說風涼話！”蔣曉曉忍無可忍地打斷道：“阿牧已經知道我腿沒事了，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你當年幫我的事？”
唐旭光沒說話。
蔣曉曉急聲道：“你覺得你‘死’了，就沒事了對吧？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還活著，而且我是你女兒的事說出去！”
對面這次才出聲，“我又沒說不幫你，別急。”
病房里，唐婉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一片。她不想見封牧，原本沒打算出去看，可外面一直鬧得厲害。
她起身走出去，見外面已經沒了封牧的人影，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輪椅，還有很多看熱鬧的人。
康彤自來熟，湊上去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告訴你啊。”
她真想八卦起來，何夢雨想攔都攔不住。
康彤添油加醋聲情并茂地還原了剛才的現場，最后總結道：“不是我說，唐小姐，現在是你挽回你丈夫心的最好時機。”
唐婉只說了聲謝謝，就回了病房。
怪不得封牧這兩天跟蔣曉曉鬧翻，急著在她跟前表現。
這是被蔣曉曉蒙騙了不甘心，故意拿她當擋箭牌，想要報復蔣曉曉吧？
同一時間，封牧已經拿他、蔣曉曉還有小文的頭發去了DNA親子鑒定中心。不過就算加錢加急的，鑒定結果也要下午才能出來。
除了耐心等幾個小時，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