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曉跟唐旭光互相算計,她想弄死他,他則想要挾她,再從她那里拿錢……誰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唐婉讓季梓楠密切關注醫院的情況,然后掛了電話。
“唐氏集團破產的事情已經壓不住了,你爸大概想在入獄前拼一把,以免任先生韓先生他們安排人在獄中為難他。”簡明澤說道。
任先生韓先生就是那兩個小頭目。
唐婉也贊同他的意見,從之前那些事情來看,這符合她爸的做事風格。
她面上沒太大的變化,可心里卻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晚上,她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
當晚凌晨一點半,季梓楠發來消息。
“蔣女士流血流得多,但并沒有傷到要害。唐總只用繃帶包扎了下傷口,沒什么問題。”
“蔣小姐傷到要害,情況十分緊急。可她突發奇想,讓醫生通知封總過來,不然她就不治療。他們誰都沒來,蔣小姐算是失血過多死的。”
唐婉個人認為,蔣曉曉大概想學她爸,用賣慘的方式去獲得別人的同情和關注。可她沒把握好這個度,最終害死了自己。
除了蔣曉曉突發奇想找封牧這一點,其他都在唐婉的預料之中。
只是這一切突然在現實發生后,她還是有種如在夢中的虛幻感。
唐婉又問了一次,“你說蔣曉曉怎么了?”
“蔣曉曉失血過多,已經去世了。”季梓楠道:“我就在旁邊看著,蔣小姐已經沒了生命氣息。蔣女士哭得暈厥過去,唐總跟我在警察那做過筆錄后,先行離開。”
唐婉之前被太多人背叛過,不太相信季梓楠的話。她跟他說了一聲,起身準備去醫院。
盡管她輕手輕腳,可簡明澤還是醒了。他問清楚原委后,起床跟她一塊兒過去,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唐婉跟簡明澤到醫院,見到了蔣曉曉的尸體。因為她是被唐旭光捅死,旁邊有警察守著,他們只能遠遠看著。
不過蔣曉曉臉上的傷疤還有斷腿,足以讓唐婉確認她的身份——
這個欺騙她、愚弄她,最后險些毀了她一輩子的女人,是真得死了。
唐婉視線在尸體上停留幾秒,轉身走向電梯。簡明澤走在她身旁,而季梓楠則走在他們兩個身后。
深更半夜,唐婉親自過來,顯然是信不過季梓楠。
不過他并未因此事深究什么,只是問道:“白總,從今天之后,我們兩個該冰釋前嫌了吧?”
唐婉也沒耍賴,點了點頭。
季梓楠便沒再停留,下電梯后就提出要回家休息。
“等一下。”唐婉喊住他,問道:“當時蔣曉曉說要找封牧,是誰幫忙找的?怎么跟封牧說的?”
季梓楠轉過身,正對著她說道:“是我。我把蔣曉曉的實際情況跟她的要求轉述給封總,并且把現場的視頻發給了封總。但他只說……蔣小姐活該。”
聞言,唐婉眸光閃了閃。
她有幾次也是以此逼封牧,他當時的態度和如今對蔣曉曉的態度一樣。果然不管是誰,但凡他已經不在意的,他都可以做到如此狠心。
她現在甚至都搞不清楚,封牧到底對蔣曉曉動過心嗎?
他所謂的喜歡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和當初對蔣曉曉的動心一樣?
“還有事嗎,白總?”季梓楠問道。
唐婉回過神,搖搖頭,“這段時間麻煩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左右她選擇的是簡明澤,封牧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又何必想那么多。
季梓楠跟她還有簡明澤分別道別,然后開車離開。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唐婉卻沒什么睡意,簡明澤便開著車帶她在路上轉圈。
他知道蔣曉曉身死,她必然不像表面看得這么平靜。
簡明澤一路上很安靜,并未故意找唐婉搭話,給她留夠了單獨的思考時間。直到他從后視鏡中,看到唐婉靠著椅背隱約有了睡意時,才開車趕回家。
第二天,唐旭光因涉嫌蓄意謀殺,被警方逮捕。
他一開始下藥想要藥暈蔣曉曉,進行綁架。但因為他并未進行綁架,而且對蔣曉曉的出手足夠狠,陰差陽錯之下,他被認為可能蓄意謀殺蔣曉曉。
蔣母已經醒了,她失去女兒過于悲慟,再加上曾經被唐旭光關在精神病院七八年……新仇舊恨累積在一起,她咬定了唐旭光就是故意的。
不過法律上遵循疑罪從無的規則,他們并沒有完整的證據鏈可以證明唐旭光蓄意殺人,而是將他定性為防衛過當。
最終,警方在二十四小時后決定放人。
蔣母得知這件事,在唐旭光還沒出警局的時候,就跑過去鬧——
“唐旭光騙我們母女這么多年,把我扔在精神病院那么多年,不讓我出來,現在還害死了我女兒,你們為什么不定他的罪?”
“他都殺人了啊,前段時間還綁架我勒索我女兒,這都是犯罪!”
“你們是不是收了他的錢,或者得了什么別的好處,才答應放過唐旭光?虧你們還是人民警察,你們怎么能這么沒良心?”
警局人口人來人往,聽見蔣母喊的這些話,三三兩兩聚過來,對著兩個警察指指點點。
不遠處,車內。
唐婉坐在副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看著警局前的鬧劇,而簡明澤則坐在駕駛座上,偏頭看著她。
“她最在意的就是丈夫跟女兒,現在丈夫背叛她,她女兒也被丈夫親手殺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簡明澤說道。
聽此,唐婉這才挪開視線,轉頭看向他。
簡明澤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如果被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控局,她會給你惹麻煩的。”
他覺得蔣母就是個麻煩,想讓唐婉利用唐旭光入獄前這段時間,挑撥下他們的關系,最好把蔣母弄到和蔣曉曉一樣的下場,或者讓她進監獄。
像蔣母這樣沒什么能量的婦女,看著沒用。
可簡明澤有過被簡母還有權煜母親聯手坑害的經歷,不敢小看一個處于仇恨中的女人。
簡明澤說得并不明朗,但唐婉聽懂了他的潛在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