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簡明澤沒能順利陪唐婉逛街。
隨著簡明澤事件反轉,除了權煜跟達佑集團成為抨擊對象外,簡家也是重點攻擊對象——
“父母那一輩的恩怨,為什么要牽連到一個小孩子身上?養母固然惡毒,但最惡毒的還是這位簡夫人。把那么多潑臟水的手段用到一個孩子身上,真牛逼啊!”
“當爹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養就別生啊!”
“我們外人不知道事情真相,你們簡家人總知道吧?當年欺負一個孩子不說,前幾天竟然還把他趕出簡家!真不要臉!”
簡家人看到這些的時候都懵了。
他們只知道簡明澤當年弒母,是因為權煜母親企圖強行跟他發生關系。
但權煜母親跟簡夫人聯手,兩個成年人苛待簡明澤,而且不斷往他身上潑臟水的時候,他們卻是剛剛才知曉。
一群人急得嘴角起皮,蜂擁過去質問簡夫人。
簡夫人平時性子軟,甚至有些懦弱,沒人想到她會做出這么惡毒的事情。
眾人涌進簡夫人房間的時候,她正坐在床上哭。簡明宣站在一旁,哭得眼睛都腫了,看起來十分憤怒。
“記者們沒冤枉你,那些事情就是你做的對吧?怪不得我再怎么對哥示好,他都不愿意搭理我!”
“你怎么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哥當年也就才十歲!”
簡母只是哭,也不解釋,看起來十分狼狽。
這時候再互相指責或者推脫責任,沒有半點作用,只會惡化群眾對簡家的印象。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讓簡母認真給簡明澤道歉,然后他們把簡明澤請回簡家。
眾人商量好后,由幾個說話有分量的人帶著簡母,去找簡明澤賠禮道歉。
由于輿論風波太大,他們出門的時候帶了保鏢,以免路上被人圍堵,發生什么意外。
他們找到簡明澤家里去的時候,簡明澤跟唐婉剛收拾好,兩人準備出門。
唐婉手里拎著包,皺著眉沖簡明澤道:“早知道他們會找到這里,我們應該換個地方住。”
她看到簡母,就想到簡明澤小時候受過的那些苦,只覺得火氣一層層往上涌。
初次見到簡母的時候,她竟然還覺得對方老實、膽小?
“換地方住也沒用,他們想找到,總會找到的。”簡明澤一開始蹲著身子給唐婉系鞋帶,見有人來,他又給松開了,幫著她換拖鞋。
唐婉不想換,踢開拖鞋,看著他抱怨道:“我不換鞋……我不想招待他們。等他們走了,我們就出去。”
簡明澤站起來,眼底染著淺淺的寵溺,“好,不換。”
他接過她手里的包,說道:“但是你要知道,把人擋在外面,不讓他們進門,這并不是一個最佳的報復手段。這點事情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
“嗯?”唐婉滿目遲疑。
簡明澤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輕聲道:“你過去坐著,等他們進來后,也不要說話。”
唐婉其實很不想讓他們進來,但她皺了皺眉,最終沒說什么,只是坐到了沙發上。
而簡明澤走過去開門,讓簡家那些人進來了。
他們沒想到簡明澤這么輕易就把他們放進來了,彼此面面相覷,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幾位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簡明澤溫潤如常,并沒有因為之前那些事情流落出半分不滿的情緒。見狀,簡家眾人的神色顯得愈發尷尬了。
如果簡明澤情緒很激動,或者對他們態度差些,他們都可以很自然地開始解釋。可他這樣,反倒顯得他們更加不堪了。
他們看向簡母,她只是縮在后面哭,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咳!”有人咳嗽一聲,接話道:“阿澤,我們過來,是想跟你說說之前把你從簡家除名的事情。”
簡明澤神色淡淡道:“這件事您不用再解釋了,我可以理解。我名聲這么糟糕,你們為了顧全大局,這樣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把簡家人想說的話提前說了,那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其實除了道歉,我們還有一件事。”
簡明澤薄唇微啟,似是不解,“道歉?”
那人平時就忌憚他,被他這樣盯著,更是渾身不自在。
他避開簡明澤的視線道:“之前那些事的內情我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們想給你道個歉,把你接回簡家。”
“道歉我收下,回簡家就算了。”簡明澤說道。
那人急了,“既然你都接受道歉了,為什么不肯回去?”
簡明澤往簡母那邊瞥了一眼,輕輕嘆息道:“所有人都以為我壞事做盡,我回簡家只會連累你們。”
那人訕笑道:“不會連累,已經澄清了。”
聞言,簡明澤笑笑,帶著淡淡的嘲諷,“所以是因為澄清了,輿論壓力施加到你們身上,你們才來邀我回去?”
這就是事實不錯,可他就這么說出來,讓眾人面上無光,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簡明澤繼續道:“幾天前,簡家把我除名,我手里那些股份也都還給簡家了,現在回去還有什么意義呢?”
這幾乎是明著在要那些股份。
簡家人好不容易才拿到那些股份,自然不愿意再吐出來,一個個沉默不語。
“幾位都不說話,就是贊同我的意思吧?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簡明澤說道:“剛好我之前幾天被罵到不敢出門,嘴有些饞,想跟我夫人出去吃點東西。”
唐婉很配合地走過來,兩人作勢要出去。
“等等!”有人沉不住氣,立刻拉住簡明澤。
他討好地沖簡明澤笑道:“股份不是事兒,你愿意回來,那些屬于你的東西,自然還是你的。”
聽此,其他人就算心里不愿意,此時也不好開口。
畢竟目前想辦法讓簡明澤回來最重要。
簡明澤掙開他的手,疏離道:“不用了。這次被簡家除名,我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只為了那點股份,每天從早忙到晚又有什么意義呢?倒不如多陪陪我夫人。”
他先說了股份的事情,然后才說這些話,明擺著是想趁機從他們這里多敲詐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