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牧拿起手機,擰著眉點開視頻。
視頻很長,從簡明澤給唐婉遞過戒指,她不矜持地接過,一直到簡明澤跟她表白,兩人相擁。
“搞得像是沒被男人求過婚一樣!”
封牧在手機屏幕上重重戳了兩下,俊臉陰沉。
但他說完后,忽然想起:他們結過婚,但是他并未跟唐婉求過婚。甚至她當初跟他告白時,他也毫不留情地當著所有的人面,扔下她一個人離開。
他以為唐婉跟簡明澤在一起會讓他覺得很難受,可其實并不是。
讓他最難受的是,一遍遍回憶過去那個絲毫不懂得珍惜的自己,如同剜心。
擁有過卻因不珍惜失去,跟從未擁有過,那樣的感覺絕不一樣。
大概覺得他已經看完了,手機那頭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阿丞:你作為一個男人,確實很差勁。
封牧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直接炸了。他一個電話打過去,“你到底是我朋友,還是簡明澤朋友?”
“這么多事過去,你還是一樣不成熟。”左旭丞毫無情緒起伏地說道:“如果我是唐婉,也會選擇簡明澤。”
封牧唇瓣緊抿,眸底濃烈的情緒涌動。
他幾次想要反駁,但話到喉嚨口,又咽回去。他只是問道:“我就……那么差?”
差到連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都不愿給他?
左旭丞:“嗯。”
連朋友都這么說自己,這讓封牧異常挫敗。他喉結滾動了下,深呼吸,想要掛斷手機。
但左旭丞很了解他,在他還未來得及掛斷之前,左旭丞先一步說道:“跟你說這些,只是讓你下次別再犯渾。”
而不是為了讓朋友難受。
聞言,封牧無意義地笑了聲,目露悲涼,“哪兒還有下次?”
“下一個人。”左旭丞說道。
封牧沒說話,只是將電話掛了。
下一個人?
哪兒還有下一個人?
唐婉倒是從他這里坑里跳出去了,可他卻一頭扎進她的坑里,連口鼻都被掩埋,逃不出去了。
時間將近八點,別墅外響起汽車聲。
沒過一兩分鐘,門鈴被按響。
封牧過去開門,在見到外面的人時,眉頭緊蹙。
權煜一身深藍色條紋西裝站在外面,即便最正經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也無法遮掩他身上的痞氣。
助理站在他身后,兩只手滿滿當當的,拎著一堆東西。
“是你?!”封牧還記得這人之前在男裝店里面,跟唐婉搭訕。
權煜微挑眉梢,“封總很驚訝嗎?看來我那天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你沒細聽。”
“我只是腦子不裝沒用的東西。”封牧凜冽道。
因為這人跟唐婉搭訕,他對他第一印象很不好。
權煜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笑道:“那是我的錯,沒讓你發現我的用處。而我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向你證明這一點。”
封牧冷哼一聲,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讓開位置,讓權煜跟他的助理進來。
如果權煜一會兒說些廢話,他直接把人趕走就是。
權煜帶著助理跟進去,讓助理把那些東西放到不礙事的地方,“也不知道封總喜歡什么,就隨意準備了些,還望封總不要介意。”
“介意怎樣?難道你這會兒還能去買我喜歡的東西?”封牧看他,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助理正在放東西,聞言,抬頭看權煜一眼。
權煜示意他繼續放,而他看著封牧說道:“封家一落千丈,封總還是這種脾氣的話,封家可吃不消。”
以往沒人說封牧的脾氣,是看在封家的面子上。
而如今,封家已經不成氣候。
封牧冷笑,“你過來,就是為了給我炫耀,你們權家扒著封氏指甲縫里流出的金子成了人上人?”
當初封家出事后,權家搶占封家不少市場,這件事生意場上,人盡皆知。
權煜聽到這話,嘴角笑意微斂,“封總說話這本事,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
思思跟小文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權煜往上瞥了眼,說道:“封總這么精心養著女兒,是因為還喜歡自己前妻吧?”
封牧一開始還不明白,權煜為什么當著他的面,就搭訕唐婉。
但是現在,他突然就明白了。
“呵。”封牧冷笑一聲,眉眼間染著濃濃戾氣,“因為封家失勢,我還喜歡唐婉,你就要調戲她來膈應我?我跟你有仇?你腦子有病?”
今天唐婉跟簡明澤領證,晚上簡明澤跟唐婉求婚,還征用了他女兒。
這讓封牧心里本來就不是很舒服,此刻權煜‘潛在的想法’,點燃了他積壓一天的怒火。
封牧站了起來。
權煜覺得事情發展方向跟他預想的不是很一樣,他跟著站起來,恢復正色想要解釋。
只是封牧上前,攥住他的衣領,直接把他推到了外面。
“滾!”
封牧連助理一起踹出去,砰得一聲把門關上了。
權煜過來,就是想跟封牧分享一些簡明澤見不得人的事情,兩人可以結盟,共同對付簡明澤。
但……封牧腦回路怎么長的?
權煜看著被拽亂的衣服,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助理小心翼翼道:“總裁,那我們現在……”
“先回去。”權煜看著緊閉的門,摘下領帶,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面。
今天是談不成了。
不過不急,他跟簡明澤的事,一點點來。
簡明澤跟唐婉剛吃完飯。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黑暗綿延,與遠處影影綽綽高山接連在一起。五彩霓虹燈,高樓大廈,還有車燈,匯聚成斑斕繁華的夜景。
那些已經炸開的小氣球零零落落灑在地上,點綴在數萬朵玫瑰間。
唐婉商人病發作,覺得這些玫瑰不可能全部拉回去,扔在這里又浪費。
這些玫瑰保鮮很好,而且只要保管妥當,還可以維持一個月左右。唐婉找到餐廳經理,以超低價將玫瑰賣給他們。
餐廳經理也沒想到選擇包場求婚的人,當今簡氏集團執掌人的夫人,竟然會摳到連這點錢都要。
不過唐婉并不在意他怎么想,自從當初封牧克扣她的錢,她連給她媽治病的錢都沒有后,她便討厭極了沒錢的感覺。
唐婉同簡明澤走出餐廳,坐到車上時,才從把花賣出去的成就感中脫身,想起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今晚……要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