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找唐婉？誰跟你說她在這兒的？”封母以前還挺喜歡唐婉，現在剩下的只有厭惡。

“她幫我打120叫人，我自然得謝謝她。”封牧朝他媽伸手，蹙眉道：“我手機呢？”

啪！

封母在他手心重重拍了一下，惱怒道：“是小文給你打的120了，自始到終，我連唐婉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看到！”

這些話恍若當頭一棒，砸得封牧頭暈眼花。

他連連后退，直到身體貼到病床后才踉蹌著停下來。他俊臉慘白，直到這時，才肯施舍給小文一個眼神，“是你……打的電話？”

小文怯怯地又擔憂地看著他，點點頭。

見狀，封牧大笑兩聲，但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只剩凄涼跟苦澀。

他順著病床下滑，癱坐在地上。

“你剛從手術室出來沒多久，趕緊起來！”封母連忙去扶他，卻被他拍開了。

封牧面無表情看著她，“手機給我。”

“都跟你說過，唐婉沒管你了，你……”

“手機給我！”封牧吼著打斷她的話。

封母到了喉嚨口的話，又都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翻出封牧的手機，塞到他手心里，恨鐵不成鋼。

“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兩年前唐婉死了，你到處找跟唐婉長得像的人就算了。他們姐弟倆現在把封家，把封氏集團害成這樣子，就算你做過錯事，這也算扯平了吧？你以后就跟她一刀兩斷，成不成？！”

自從唐婉以白末的身份回歸后，封家就動蕩不已，最后一落千丈。

封家人的埋怨，外界的指責跟嘲諷，快要把封母給壓垮了。

她最近白頭發都不知道多了多少。

然而，封牧聞言，只是冷眼睨著她，“當初不也是你逼著我娶唐婉的嗎？別整天把自己搞得像個受害者一樣。”

封母一時啞然，她面上神色變幻，比調色盤還要精彩幾分。

當初阿牧突然跟蔣曉曉好上，在一個品行不好做事小家子氣的養女，跟性格單純的唐家大小姐比起來，她自然要選擇唐婉。

但要是知道事情發展成如今這種模樣，她絕對不會逼她兒子娶唐婉。

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封牧看著她臉上閃過驚訝內疚，最后定格為后悔。他嘲弄地笑了一聲，走到一旁跟唐婉打電話。

他本來還怕對面不接，但唐婉竟然接了。

封牧眼底冒出亮光，迫切道：“是不是你讓小文打的急救電話？”

“不是。”那邊響起唐婉冷漠的聲音。

封牧眼底亮光黯了些，仍舊強硬道：“如果不是你讓小文打的求救電話，他這么小一個孩子怎么知道？”

“打120是常識，他已經七歲了。”唐婉說道：“還有其他事嗎？”

她的聲音還是冷漠的，但是言語間的內容，已經顯露出幾分不耐。

他暈倒住院，她卻連關心一句都沒有嗎？

封牧攥著手機的力氣大了幾分，咬牙道：“是不是我死了，對你來說也不算什么？”

那頭，唐婉冷笑一聲，“封牧，你似乎到現在都沒搞清楚一件事：你住院也好，死了也好，都是你自己作的，與我無關。而我當初的所有痛苦，都是你跟蔣曉曉賦予我的！”

不是不關心，而是就算他進了醫院，她對他也只有鋪天蓋地的恨意。

封牧掛斷電話，突然發現自己搖尾乞憐這種行為有多傻。

哪怕是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乞丐，唐婉都不可能關心他的。他對她來說，不過是仇人而已。

封牧緊緊攥著胸口，這一刻，他連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他們……是真得不可能了。

簡明澤住處。

唐婉掛斷電話，面上沒什么情緒。

“是你讓小文打的120，為什么不告訴他？”簡明澤問道。

“告訴他，然后等著他再來糾纏我？況且，要不是擔心思思長大以后恨我，我根本不會管他。”

唐婉是真得巴不得封牧病得再重一點，好體驗一下她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痛苦跟絕望。

不過思思再怎么說也是她跟封牧的女兒，她不想因為見死不救這件事，最后被思思嫉恨。

而讓小文打那個急救電話，是因為他在封家的處境過于被動。他這次救了封牧以后，不管別人怎么樣，至少封牧母親會對他好些。

簡明澤點點頭，想問那什么時候結婚，又覺得不太合適，最后又把話咽了下去。

唐婉見思思正好奇地邁著小短腿到處看，便跟在她身后，以免她摔了碰了。

而簡明澤跟在她身后，對著她們母女倆拍了好幾張照片。

等準備結婚后，可以把這些照片洗出來，放到婚房里。

因為封牧住院，撫養權轉讓的事情只能暫時推后。

思思開始兩天對哪兒都新奇，蹦跶得很開心。唐婉跟簡明澤帶她出去玩，她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玩得很盡興。

只是在遇到好吃的時，思思總會讓唐婉給她買三個。

“為什么呀？”唐婉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思思根本吃不完三個，她不想孩子從小養成浪費的性子。

思思眨巴著大眼睛，認真道：“給爹地跟哥哥。”

她剛離開封牧跟小文，唐婉也可以理解，按照她的要求，一樣買三個。

碰到好玩的東西時，思思也會說——

“爹地不喜歡介個，他害怕。”

“哥哥最愛玩介個啦！”

唐婉缺席了思思以前的生活，心中十分過意不去。簡明澤安慰她，“以后你多抽出來點時間陪思思就好。”

至于賺錢的事情，留給他就好。

思思白天玩累，晚上沾枕頭就睡了，很好帶。

但這也就是前兩天，等到第三天時，思思整個人就蔫了，“爹地吶？”

“你爹地忙，最近你都跟姨姨一起住，好嗎？”唐婉蹲下身子，輕聲慢語哄著。

思思一聽，小眉頭一皺，就要往外跑。

唐婉從后面把她抱起來，“你要去干嘛？”

“看爹地！”小家伙臉都皺巴到了一起。

唐婉垂下眸子，“你爹地說去醫院容易被人傳染，生病，說等病好了以后，再來接你。”

小家伙勉強點了點頭，只是難掩對封牧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