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封牧咬牙喊了一聲,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你喊什么?”唐婉說道:“如果是龍鳳胎,胎動的時候我會知道。孕檢會知道。醫生摸我的肚子也會知道。我懷孕的時候肚子是大了些,可我很肯定,只有一個孩子。”
唐婉拽住封牧的領帶,用力下拉,逼迫他看著她。
“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連這種謊都說的出來。封牧,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唐婉厭惡說完,松開他,扭頭回去。
天天已經吃完了,她拉著他離開。
只是在經過門口時,封牧略顯狼狽地拉住她,“我沒想騙你,那些都是蔣曉曉告訴我的。而且思思確實……”是我們的孩子,我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唐婉用力把他甩開了。
“那么相信你的蔣曉曉,你去找她啊,你來這里糾纏我做什么?”唐婉對他厭惡到了極點。
從今天開始,她會拉黑他的一切聯系方式。
這樣的人,她一輩子都等不來他的懺悔!而她跟他的接觸,只會傷害到真正愛她的人。
唐婉說完,拉著天天就在,封牧在后面跟上來。她深呼吸一口氣,扭頭沖他說道:“我跟簡明澤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請你,如果但凡有那么點悔意的話,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你跟他訂婚,我們的孩子呢?”封牧眼底烏云密布。
還在說謊!
唐婉已經放棄跟他爭辯,打開車門,讓天天上車。她要跟著上車時,身后傳來封牧的喊聲。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做親子鑒定,也可以問唐磊!”
封牧平日里做事最是干凈利落,什么時候也變成了這種牛皮糖一樣的人?
不對,他以前好像就是這個性子,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只是她當時喜歡他,自動把這個缺點美化了而已。
唐婉關上車門,開車離開。
唯有封牧站在原地,腦子里盡是她剛剛喊的話。
按照她的意思,她只懷了一個孩子,那蔣曉曉所說的龍鳳胎是怎么回事,一想便知:
蔣曉曉一早就安排了死胎,打算欺騙他孩子死了,然后把思思抱走,不知要做什么。只是他后來要跟她分手,她才把思思抱出來,獲取他的好感度。
她當時說她生不了孩子了,可以用心照顧思思,他竟然真的相信了!
封牧想起曾經那個愚蠢的自己,手指緊攥,用力到指節泛白。
當時只在蔣曉曉臉上劃了幾刀子,真是太便宜她了!
蔣曉曉并不知他的想法,不然會覺得憋屈死。她此時坐在輪椅上,正在小心翼翼照鏡子。
她身份特殊,根本不敢去醫院里處理臉上的傷口。此時,她臉上的疤痕已經徹底穩定下來,成為她被羞辱的痕跡。
蔣曉曉嘩啦一聲把鏡子摔到地上,想要去踩的時候,又看到了自己的斷腿。
瘋了!
她真得要被唐婉逼瘋了!
當初就差一步,她就把唐婉生的孩子賣給那個曾經領養過她的暴力男人了。等孩子長大些,她再引導他去賣孩子的臟器。
這都是她曾經差點經歷過的事情,唐婉沒辦法感同身受,就應該讓她孩子經歷一遍。
可惜她最后的計劃失敗了!
蔣曉曉煩躁地轉動著輪椅在屋子里轉圈。
距離那個人說永絕后患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為什么唐婉那里還是沒有動靜?!
唐婉還不知道已經有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她帶著天天回家,坐到沙發上時,心情還沒調整過來。
她一開始覺得封牧在騙她,很憤怒,可路上的時候她認真想了想,覺得他不可能 撒這么拙劣的謊言。
而且他說可以問小磊,小磊也知道這件事?
唐婉突然想起來,唐磊那段時間除了對蔣曉曉好,就是對思思特別好,但對小文卻明顯沒有那么親近。
“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簡明澤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唐婉打了個激靈,有些心虛,“……沒事。”
這件事他自己都沒想好,也不知道事實是什么,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說了。
他見她不愿意說,也不逼她,只是領著已經有些犯困的思思,去了他臥室。
唐婉心頭一團亂,還有些燥,她端起一杯水喝下,但那股子燥并沒有因此減緩半分。
簡明澤出來,見她還是這樣,拉開抽屜,往外拿了一堆零食,然后全都推到了她跟前。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東西。
偏偏他這時候對唐婉越好,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松子,卻沒有要嗑的意思,很快又放到了桌上。
“簡明澤,你……”
“我讓人……”
兩人同時開口,唐婉看著簡明澤,垂眸道:“你先說。”
簡明澤卻說道:“你是要說壞消息嗎?我是好消息,不如先說壞消息,然后再聽我的好消息。”
唐婉端起水,喝了幾口,只覺得口中生澀,“封牧說,我跟他的孩子還活著。就那個叫思思的小女孩,你見過。”
聽此,簡明澤微微一頓。
唐婉攥緊杯子,說道:“下個月訂婚的事還是算了。”
娶一個二婚女人,跟娶一個帶孩子的二婚女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現在只慶幸她還沒對簡明澤動什么情。
然而,唐婉等半天,也沒聽到簡明澤說好,只聽到他笑了一聲。
她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如果思思真是你女兒,那就證明蔣曉曉當時把思思跟那個夭折的孩子對調了,你的孩子并沒有死。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簡明澤問道。
唐婉蹙眉,“簡明澤,你怎么想怎么說就好,沒必要這樣。”
簡明澤站起來,垂眸看著她,“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偽君子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唐婉跟著站起來,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簡明澤也沒有等她解釋,只是輕聲道:“我喜歡的是你,你有沒有孩子,我都喜歡你。”
她之前重度抑郁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如果她爸媽還有孩子活著就好了。后來她每次做惡夢一頭冷汗醒來的時候,他也會這樣想。
現在孩子還活著,他是真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