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并沒有把誰身上推卸責任,可那些話卻聽得蔣曉曉十分膈應。
蔣曉曉看向封牧,他也正看著她,神色略顯不悅。
她一慌,忍不住道:“阿牧,我剛剛真沒有推白末,她是故意往后退,自己摔倒的!”
以往只要發生這種事,阿牧一定會責怪唐婉,為什么現在同樣發生這種事,他卻偏袒那個姓白的?!
封牧眉頭緊蹙,冷聲道:“曉曉,我看見了。”
“可我推她的時候,并沒有用多大力氣啊!”蔣曉曉極力說明事實。
見她還在推卸責任,封牧第一次對她感到失望。
唐婉見兩人之間氣氛緊張,勸道:“算了封總,我的傷也不嚴重。蔣小姐從員工里面聽到些風言風語,以為我跟你有什么,情緒激動之下做出這些事,也是人之常情。”
她這樣一說,相當于把罪名全推到蔣曉曉身上了。
蔣曉曉心有不甘,但冷靜下來后,還是低聲道:“對不起白小姐,是我太沖動了。”
她再繼續鬧下去,只會讓阿牧對她更加不滿。
“沒關系,我這人一向大人大量,不會跟你一般計較的。”
蔣曉曉越是憋屈憤懣,唐婉就越是高興,她現在總算能體會到,蔣曉曉那種貓捉老鼠的心態了。
確實挺爽的。
蔣曉曉本還想把唐婉趕走,這下也無法實現了。不僅無法實現,她還得滿臉笑容把唐婉迎進去,殷勤待客。
“茶水好像有些涼,可以麻煩蔣小姐幫我準備熱一點的嗎?”
“我平時不吃火龍果的,謝謝,你不用再準備其他水果了,我回家再吃就可以。”
“不好意思啊,我事兒有點多,還希望蔣小姐見諒。”
唐婉笑瞇瞇地找茬,期間,視線不斷瞥向封牧。
不過就算蔣曉曉快要氣炸了,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連句維護、心疼蔣曉曉的話都沒有。
唐婉現在確定了,他是真看不出一個女人有多婊。
她在紫苑居待了整整一天,跟主人似的一直使喚蔣曉曉,每次使喚完后,還會虛偽地加上一句——
“蔣小姐,你是不用這么客氣的,把我當自己人就好。”
蔣曉曉恨不得咬她幾口解解氣,卻還得笑著同她寒暄,“沒關系,再怎么說,你也是客人。”
她咬重了最后兩個字,暗示唐婉只是個外人。
“嗯嗯,是的呢。”唐婉點頭道:“真心疼蔣小姐做主人這么累,我努力下,爭取以后不當客人。”
爭取不當客人,言外之意就是當主人唄?
蔣曉曉聽著她這不要臉又囂張的言論,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
“白小姐這話說的……”
蔣曉曉睫毛顫了顫,委屈地看向封牧,暗示意味十足。
可他不知道沒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沒看出來白末的婊,只是冷聲道:“嗯,白小姐以后把這兒當家就好。”
“嗯,我知道了。”唐婉身子微微傾向他,眼含秋波道:“只要有封總在的地方,我都覺得是家。”
她面上盡是嬌媚,手卻緊緊攥起。
有他在的地方,對她來說都是地獄。
但是為了復仇,她甘愿回到地獄!
“嗯。”像是沒察覺到她赤裸的勾引有什么不合適,封牧問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讓阿姨做。”
“不用了。中午吃飯時我發現,蔣小姐跟我口味剛好不同。”唐婉遺憾地搖了搖頭。
聽此,蔣曉曉每根神經都繃緊了,就怕封牧答應,做一桌她不喜歡吃的東西。
不過他這次沒有挽留唐婉,只是說道:“下次可以一起在外面吃。
“好啊,我時間雖然很緊,但要是封總約我吃飯的話,我還是有空的。”
唐婉眼角上挑,聲線華麗而性感。
她起身往外走,封牧送她。
蔣曉曉也想跟著過去,卻被封牧攔住了,“思思還在家里,你看著她點,別讓她磕到碰到。”
他都這么說了,蔣曉曉再不甘心,也只能留下來。
封牧一直把唐婉送到車前,她坐進車里了,他還沒回別墅。
“封總舍不得我走啊?”她降下車窗,一手搭在車窗上,笑得如同暗夜里的妖精。
封牧深深看她一眼,卻沒接話,轉身回別墅了。
唐婉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一點點斂起,然后輕哼一聲,把車窗升上去了。
他對蔣曉曉太信任了,她要一點點耗光他對蔣曉曉的信任,再把蔣曉曉做過的那些惡心事擺到他面前。
她很期待,他發現蔣曉曉真面目那一刻,會有多崩潰!
封牧聽到車響,轉身,眸光晦暗不明。
等車子完全在他視線中消失后,他才緊抿著唇回別墅。
“阿牧,你今晚想吃什么?”蔣曉曉急得在原地轉圈,見他進來,她的一顆心才落下來。
“沒胃口,你和孩子們吃吧。”封牧說道。
“可是你不在,思思不好好吃飯。”
“正好改改她的臭毛病。”
唐婉曾經說過,他把小文慣壞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被養成那樣。
蔣曉曉還想再找些借口,把他留下來,好談談跟白末有關的事情。
但封牧沒給她機會,直接上樓了。
他去了唐婉的房間。
這一年多以來,別墅其他地方或大或小都有改動。唯有這個房間,他不許任何人進來,連打掃都是他自己來。
可即便如此,這個房間里也不剩下什么屬于唐婉的東西了。
——她死之前,曉曉說裝修換家具,連這個房間里一開始放的床都換掉了。
封牧想到唐婉曾經因絕食高燒暈倒在地上的場景,胸口一陣發悶。
他眉梢微蹙,過去開窗,想要透透氣。
可碰到窗戶時,他卻記起,唐婉曾經站在窗戶上,用命威脅他,而他滿不在乎讓她跳的經歷。
封牧手微抖,最終還是放下來,垂在身側。
他執拗地要這里維持原樣,可這里和唐婉有關的,卻都不是什么好回憶。
其實白末挑釁曉曉,他很清楚,但白末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像唐婉了,他甚至都不想拆穿她。
他怕拆穿她后,她會毫不猶豫離開……盡管她并不是唐婉。
封牧有時候也會想,他以前是不是對唐婉太過分了。
可她做過那么多喪心病狂的事,后來她的遭遇,也是罪有應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