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簡明澤順著唐婉的視線看過去，當目光觸及幾米外的封牧時，眉梢微乎其微地皺了下。
一年多以前，哪怕簡家人提出再苛刻的要求，哪怕唐婉再怎么不爭氣，他也很少有情緒波動。
但現在……
簡明澤轉頭，看向唐婉，他越來越容易被她影響了。
“看封牧。”唐婉緩了一會兒，才回道：“簡明澤，你說我送他個禮物怎么樣？”
“不是說要復仇？怎么還有心情送他禮物？”簡明澤晃了晃杯中的酒，略帶不悅地全都灌進了嘴里。
她本來還在為封牧的事生氣，聽到他這話，又忍不住想笑。
“懶得解釋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唐婉起身，姿態婀娜地走向幾個看上去對封牧很感興趣的女人。
她跟她們說了些什么，很快就回來了。
簡明澤透過酒杯看著她，這樣看，她的眼睛放大很多，像是透過他，能看到他的靈魂。
他眸光閃了下，把酒杯放到了桌上，“你想讓她們勾引封牧，錄像，作為要挾他或者激怒蔣曉曉的道具？”
“……嗯。”唐婉還沒說，就被他戳破了心思，神色懨懨。
簡明澤看著她這樣子，許是酒喝多了，他突然想要捏下她的臉。
但手剛伸出去，又放到了桌上。
唐婉不解地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計劃很好，但是會失敗。”簡明澤說道。
她本想反駁，可還未開口，不遠處傳來封牧冷漠的聲音——
“滾！！！”
唐婉轉頭一看，見封牧把圍在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都趕走了，而且面色十分難看。
都醉了，還這么難搞！
“簡明澤，你說我過去，有用嗎？”
唐婉沖簡明澤曖昧地眨了下眼睛，不想放棄這么好的搞事機會。
他神色自然地避開她的視線，說得漫不經心，可脊背卻繃得很緊，“你才第一天跟他見面，出現次數太多，會讓他起疑。”
他不反對她報仇，可是不想讓她利用身體完成復仇。
“這倒也是。”唐婉嘆口氣，暫時放棄了搞事心思。
兩人回去后，她要把畫物歸原主，簡明澤不要。
唐婉喜歡這些畫，但也不能收這么貴重的禮物。再三確定兩幅畫由她全權處理后，她連夜安排人，以簡氏集團名義，把畫捐給了博物館。
齊弘安舉辦的慈善晚會影響頗大，次日，很多人因為晚會，上了熱點新聞。
簡氏集團跟封氏集團因拍下最貴重的兩幅畫，被人熱議。
其后，簡氏集團捐贈兩幅畫給博物館的事情，引來全國上下好評。盡管有少數人說這只是作秀，不過整體效果還是好的。
唐婉所在的室內設計公司總部從隔壁市搬到本市，有一大堆事要忙。
她邊找人繼續搜集封牧蔣曉曉的消息，邊處理公司的事情，忙得腳不離地。
一直到七天后，唐婉工作強度才勉強降下來，而這時，她助理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白總，中午十二點您和客戶有個飯局。”
“嗯，好。”
已經十一點半了，唐婉起身，帶助理出門。
她大學學的室內設計，這方面的能力也不錯。但她以前嫌有錢人要設計圖，事兒太多，窮人要設計圖，又摳事兒又多，便從未從事過這方面的工作。
不過為了報仇，她可以逼著自己做一切不喜歡的事。
唐婉到達包間，客戶還沒來。
她這幾天累得夠嗆，想趁著客戶沒來，小瞇一會兒。結果一閉眼，不小心就睡過去了，等她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后。
唐婉看見墻上鐘表的時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她正要責怪助理為什么不叫醒她，結果卻看到封牧坐在她身旁。
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已經在旁邊盯著她看了很久。
唐婉手指不由得攏起，神經一根根繃緊。
原來今天中午要見的客戶是他，最近太忙了，她都沒怎么注意這些事。
“封總已經到差不多一個小時了，他不讓我叫您。”助理小聲解釋了一句，滿臉艷羨。
人長得漂亮就是好，無論在哪兒都有優勢。
不過唐婉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羨慕的，甚至有些膈應。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封牧也是看臉的人！
唐婉心中厭惡不已，面上卻勾出嬌媚的笑，“不好意思，讓封總久等了。”
“一個小時而已，不算什么。”封牧面無表情道。
唐婉彎了彎唇角，沒接話，讓助理去叫人上菜。
當初她懷著孕，想找他談她弟的事情，說只用兩三分鐘就可以。他當時怎么說來著？
他說多少人排隊，只為他一分鐘，讓她滾出去！
“白小姐看著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封牧也說不清為什么，他總覺得她跟唐婉有幾分相似，而他會控制不住想要接近她，關心她。
唐婉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笑意不達眼底，“多謝封總關心，我只是最近比較忙，有些累而已。”
“你可以跳槽到封氏集團，一樣的職位，我不會讓你這么累。”封牧冷聲道。
她聽著這話，想笑。
如果不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至于活成現在這樣？
“封總這話說的，如果我自戀些，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唐婉趴在桌子上，單手撐著下巴，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封牧瞥她一眼，沒說話。
她直起身，也只是重新靠在椅背上，笑望著他。
這時，服務員敲門送菜，打破了沉默。
席間，兩人干凈利落敲定了合作的事情，沒再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題。
只是飯局結束，一起往外走時，封牧再次跟她要名片。
她都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執念，不過這是他第二次要了，她也不好再拒絕。
封牧當著唐婉的面給她打了個電話，要求她把號碼存起來。他們這次見面，他變了很多，她還以為他有所改進，原來還是跟以前一樣霸道專橫！
唐婉忍著對他的反感，滿面笑容地同他走到了停車位。
“封總。”
勞斯萊斯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唐婉下意識喊道:“杜佳恩！”
杜佳恩聽見喊聲，滿頭霧水地看向她。
她這才發覺不妙，可此時，封牧已經看了過來，“你怎么認識她？”
他目光銳利，似是要看穿唐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