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看了眼來電顯示，眉梢微挑。
何夢雨打電話來做什么？
她接通電話，那端，何夢雨一句話廢話都沒有，簡潔道：“您現在在哪兒？我們要恢復上班了。”
唐婉看了眼身前的事務所，覺得何夢雨跟康彤也到不了那么快，便直接把地址說了。
“好的。”何夢雨掛斷了電話。
唐婉收起手機，走進事務所。
安浩正在打電話談業務，示意她先坐在沙發上等一下。
“唐小姐這次過來是……”他打完電話后，給她倒了杯茶水，詢問道。
唐婉端起杯子喝了幾口，冰冷的身體這才恢復些許溫度，“就是車禍那邊，我有點新線索。”
“哦？”安浩挑了挑眉梢，“洗耳恭聽。”
“車禍是盛宇飛還有蔣曉曉一起計劃的，他們兩個其中一個，肯定跟那個手機劉漢義有直接或者間接的來往。”唐婉說道。
其實她覺得證據擺在封牧跟前，封牧也有很大可能不會相信，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當人身在地獄時，哪怕一丁點光明，都值得她為之瘋狂。
安浩點了點頭，斟酌道：“恕我直言，如果是謀殺，警方肯定會比我們動作更快，而且是免費的，對囊中羞澀的你是更優選擇。你為什么還要找私人偵探呢？”
“可以……不說嗎？”
就算蔣曉曉是兇手，封牧也不大可能把人交出去，反而會怨恨她做事不留情面。
她費盡心思找證據，也只想封牧能放她一馬，而不敢奢望蔣曉曉付出代價。
“當然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安浩端起茶水潤了潤喉，還想再詢問些具體細節時，何夢雨跟康彤來了。
唐婉沒想到她們到的這么快，臉色有些難看。
見狀，康彤有些不好意思，何夢雨卻沒什么反應。后者直接問道：“唐小姐，封總知道您在事務所這邊，想打個視頻電話，方便嗎？”
“我能不方便嗎？”唐婉笑得譏諷。
何夢雨淡漠道：“那我就當您同意了。”
她拿出手機，給封牧撥了個視頻電話，然后把電話遞到了安浩手里。
安浩本來在一旁看好戲，此時手機被帶到他手里，他有些懵，反手指了下他自己。
“不用問了，找的就是你。”封牧的身影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唐婉找你做什么？”
“封總，這可是客人隱私。”安浩清清嗓子說道。
封牧面色沉了沉，“那就把手機給唐婉。”
“不用給我，他問什么，安先生說什么就行。”唐婉說道：“不然他問我一遍，再問安先生一遍，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她嘴里說的話，封牧恐怕一個字都不信。
安浩無奈地聳聳肩，只能封牧問什么，他答什么。
當聽到唐婉說懷疑車禍是蔣曉曉和盛宇飛的計劃時，封牧皺眉打斷道：“不可能！曉曉跟盛宇飛那樣的人從未有過來往，而且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唐小姐，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還是你過來解釋一下吧。”安浩說道。
唐婉只能過去。
“說吧，你有什么證據。”封牧站在一個角落里，身后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沒證據。”這樣面對面交談讓唐婉不習慣，她稍稍別開頭，“盛宇飛親口跟我說的。”
“呵，盛宇飛說的話能信？那他當初說你勾引她，我是不是也應該相信他？”
封牧冷笑，他都分不清這個女人是真蠢，還是故意想用這些來栽贓曉曉！
唐婉被他說得面色微變，而他根本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問安浩，“她是不是還讓你調查以前的那些事情？說吧，調查結果是什么？”
聽此，唐婉攥緊了衣角。
封牧特意安排何夢雨她們監視她，她覺得多此一舉，有時還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她身上裝跟蹤器。
但要是沒有裝，她讓安浩調查的這些事情，封牧不會知道。那時候何夢雨她們，可還沒來！
“目前調查到的證據，從表面上來看，像是唐小姐做過那些事。但我們覺得不太對勁，懷疑有人栽贓。”安浩說道。
唐婉沒有阻止他說這些，主要她覺得從他嘴里說出這些，應該更可信。
然而，封牧連半分懷疑蔣曉曉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冷著臉問道：“懷疑？也就是沒證據？”
“額，查了段時間，但還沒查出來，事情有些復雜。”這種話顯得事務所好像有些廢物，安浩說得不大情愿。
“那就不用查了。”封牧盯著唐婉的方向說道：“事情不是復雜，而是你們所懷疑的栽贓，根本就不存在！”
他神色冷漠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安浩拿著手機，看向唐婉，神色有些尷尬。但她卻沒看他，只是盯著空白的前方。
唐婉緩緩呼吸，吐氣，努力調整情緒，可眼尾還是染上紅意。
“我并不是怕封牧。”安浩把手機還給何夢雨，走到她跟前說道：“但我的建議是，不用再查下去了。”
“像封總這種性格的人，除非所有事實被他自己揭穿。否則，他不會相信任何人拿出來的證據。”
安浩以為說服唐婉，想要花費不少口舌。
畢竟就算他一個外人看著，也覺得她背那些黑鍋太憋屈了，不可能輕易放棄還自己清白的機會。
但是唐婉聽到他的話后，只是點了點頭，“這段時間，麻煩安先生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
安浩見她這樣子，想安慰幾句，可又不知從何下口。最后只能嘆息一句，憐憫地看著她離開，順道跟簡明澤說了下這件事。
唐婉回到紫苑居，呆呆地坐著。
如今她只剩下生孩子這一條路了。
像一些動物一樣，只有子宮還有價值。
康彤見她這副沒有人氣的樣子，覺得瘆得慌，主動為她打開了電視。電視上正在播一條娛樂新聞，是商業聚會上的。
“今日早上有一孕婦企圖混入本次商業聚會，后被封氏集團封牧威脅要叫保安，才不情愿離……”
啪嗒。
康彤抖著手，把電視給關了。
不過唐婉只是瞥了一眼電視，便收回視線，繼續發呆。見此，康彤一聲對不起卡在喉嚨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