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微瀾并沒有睡多久,也就睡了兩個時辰,但睡的格外的安心。
醒來未曾瞧見云璃,他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卻見云璃從外面進來,手里還端著兩個托盤。
“醒了。”她朝他走來,“想著你醒了就該餓了,讓廚房做了些吃的。”
鳳微瀾點點頭,又跟著她回了房間。
這會兒將近午時,云璃自己也少少的吃了一些,而后她就緩緩將在姒女發生的諸多事情娓娓道來。
如她對竹珩所言,她毫無隱瞞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不論是她的真容,她的身世,還是她赴隱世修煉。
說到儲物戒指,云璃意念一動,桌上就出現一個紅木箱,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神王墓地圖。
“你看。”她將神王墓地圖攤開,手指落在左上角的定位圖上,“這是神王墓的定位圖,在瑯琊皇城。”
鳳微瀾抬眸看著她,陷入沉思。
良久他才長嘆一聲,說道:“阿璃,我還記得你說過你要幫我尋神王墓的鑰匙,我當時并不曾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笑了笑,“換了我是你,我也不相信。”
換了是她,也不會相信一個養在深宮的公主能參與這樣的紛爭。
“不曾想,你不僅幫我拿到了神王墓的鑰匙,還數次救我于生死之間,現如今甚至拿出了神王墓的地圖。”
他有些唏噓,“有時候,我會想,到底是什么樣的境遇,將你養成了這樣。”
他并不是想試探什么,而是實實在在的心疼她。
“都過去了。”
云璃笑笑,“眼下和明日才更重要。”
鳳微瀾點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問道:“怎么?看不習慣這張臉?”
他搖了搖頭,“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你的臉。”
只是,我的阿璃如今,該是能放下藏在心底的自卑了吧?
聽他此番話,云璃心中也有些雀躍,她輕咳兩聲,壓下了情緒。
“說正事。”
鳳微瀾看著她,“你說。”
“司楠是聽說神王墓的消息就離開的?”
“約莫是那個時間。”
云璃沉思,“我想,他該是知道神王墓的位置的,否則一條來路不明的消息,不一定能讓他動身離開。”
“神王墓的消息是你傳出去的。”
他話音篤定,云璃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本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是。”
“他會不會查到你?”
“你小瞧無令山莊這些年發展起來的勢力了。”她笑著搖搖頭,“況且,消息是從歲寒傳出來的。”
鳳微瀾挑眉,“你將歲寒也牽扯了進來,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即便歲寒是五國中的末位,甚至這些年從來不牽扯進四國爭斗之中,可你怎么確定他們對神王墓不感興趣呢?”
云璃將桌面上的地圖收起來,神色微揚,“據我所知,年初闖瑯琊皇陵的人中,就有一隊是歲寒的人。”
“哦?”鳳微瀾沉思一瞬,“這些年尋神王墓鑰匙的人馬中,確實有些蛛絲馬跡指向歲寒。只是,一直不曾看重歲寒。”
“可不能小看。”
她眸光微深,“現下,邊境雖平,尚百廢待興,可你我卻也不能在此處久留。”
“你呀!”鳳微瀾拍了拍她的手,“這些事兒自有我去處理,你且好生休息,待我處理完邊境的事,我們一起回家。”
云璃知道他心疼自己,也不駁他,乖順地點了點頭。
念著皇城中的局勢,鳳微瀾晝夜不眠的熬了好幾個大夜才安排好邊城的事。
回臨鳳城的官道上。
攝政王府的馬車時走時歇,馬車前頭坐著個老頭子,手里捧著一把幽青色的長劍,一臉的驚嘆和不舍。
竹珩和無清訴溫三人太過乍眼,便先行騎馬回京。
車簾掀開著,云璃和鳳微瀾瞧著老爺子捧著青霜的模樣,臉上都帶著笑意。
“等我和阿瀾處理好五國的事,便將青霜借給師傅去云游。”
“嘿!”蘇繆回頭看向她,嘴上呵斥,眼中卻滿是笑意,“你這孩子,師傅還會惦記你的東西不成?”
鳳微瀾挑眉笑道:“若是師傅松松握緊青霜的手,我便也就信了。”
見他二人眉眼含笑,蘇繆撫了撫胡子,“你們小兩口,竟然打趣起老頭子我來了。”
“我可不敢打趣師傅。”云璃見狀,將鳳微瀾撇到腦后,直接出賣了他,“我說的話可是真的,跟王爺不一樣。”
鳳微瀾不禁揉了揉額頭,“阿璃,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云璃和蘇繆對視一眼,各自笑開。
一路上,尚算平安。
司楚大敗的消息傳遍了五國,五國戰火暫時停歇,各方都抓緊了時間休養生息。
忙于跟月書萱斗法的云傾收到了消息,神色驚詫。
“司楚竟然輸了?”
她臉色沉了下來,月書萱挾帝的動作害的她不得不撤軍回瑯琊,斷了跟司楚的夾擊之勢。
可就鳳吟那時的內亂外崩之勢,另外還有司楚祭司殿的摻合,怎么就讓鳳吟回了這口氣?
往后,若再想侵吞鳳吟,可就難了。
姒女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寒儀將消息說與女帝時,月舒云也在。
她疑惑地看向女帝,“母皇,這司楚和鳳吟的戰火打了有半年,前些天還傳出兩方損失慘重的消息,怎么突然司楚就敗了?”
“還能有什么原因?”女帝眸光微深,“獨孤寧逸那個人,不見兔子是不會撒鷹的。但算計到鳳微瀾身上,他未必能討得到便宜。更何況……”還有阿璃幫襯著。
月舒云看著她,既明白又糊涂。
女帝此時也記起來,月舒云只知曉阿璃是無令山莊的人,卻不知曉才是無令山莊的主子。
“寒儀,你出去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寒儀出去后,遣開了周圍的宮女,親自守在門前。
月舒云見此,心中疑惑,卻也知曉女帝定然有話要說。
“孩子,今日要說的話,若是你傳了出去,孤饒不了你。”
“兒臣明白。”
女帝斟酌許久才開口,“孤立阿璃為儲,確有私心,但并非全然私心。孤倒是期盼她能做我姒女的帝君,但她是無令山莊的主子,身份特殊,孤不能強留她。”
月舒云驚大了眼睛,陡然得知此消息,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孤曉得的,你是個好孩子,惦記著孤的百姓們。”女帝嘆了口氣,“原本,孤只想著,認阿璃為義女,令你們多幫襯著也就是了。”
她的話就此戛然而止,不再多話。
月舒云畢竟是她教養出來的女兒,細嚼慢咽地品著她話中的意思,竟然抽絲剝繭有了個想法。
“母皇,您是想要兒臣……”
女帝食指落在唇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定然能猜到孤的用意。”
她點到為止,月舒云恭敬地垂首,“兒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