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預產期越近,家里的某個男人就提前進入了焦躁的階段,每天晚上睡覺都變得極淺,某天季嫻腿抽筋被疼醒,因著那疼是一點點累積上來的,等到她真的被疼醒的時候,才驀然發現,自己的腿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放在腿上慢慢地捏著了。
那疼勁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季嫻瞇著眼睛享受他的按摩,“怎么沒睡?”
“感覺你有點不舒服,我想應該是腿抽筋了,就起來給你按按,沒事兒,你先睡吧。”
鑒于他捏的實在是太舒服了,季嫻迷迷糊糊地睡著,再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恍惚還看到他那比夜色還深幾分的身影,還依舊坐在那里,低著頭細致地幫她捏著腿。
臨近預產期,她又是雙胎,產檢也愈發的頻繁起來,依照大家的想法,讓她早點入院,也省得每天一家人都跟著提心吊膽的。
但醫生又說她體質不錯,可以嘗試順,季嫻就打著這個旗號,怎么都不愿意去醫院,主要是被太多人恐嚇生孩子會有多痛,想到自己去醫院就要每天心里壓抑著,還是在家等待命運的召喚!
季嫻是在某天早晨被疼醒的,疼醒的那一瞬腦袋還有點懵,還是身邊的男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下床也不知道他來沒來得及穿鞋子,抱著她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問她:“是不是疼了,要生了?”
那會兒還是陣痛,一會兒痛一會兒不痛的,他問的那會兒正好痛勁剛剛過去,她也有力氣說話了。
拍著他的胳膊她腦門上汗都往下滴,“快去叫媽和李嬸,快去!”
她說話之間,抱著她的男人已經下到樓下,正巧遇到聽到動靜從廚房趕出來的李嬸。
李嬸一看到兩個人,立馬就反應過來,“我去叫大小姐順便把東西都帶上,你們先去醫院,你們先去!”
然后杭墨深就真的抱著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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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季嫻待在產房了,具體產房外的情況都是別人轉述的。
具體來說就是,她在產房里疼的呼天搶地總算是把肚子里一個討債鬼生出來準備癟第二口氣的時候,孩子已經被清理了一下抱出去先給家屬看了。
據說,在外面緊張到臉都比炭黑的男人在護士抱著孩子一臉笑容出來恭喜他的順口說:“恭喜啊,是個兒子,可精神了呢!”
然后那個黑臉的男人的臉一下子就沉下去了,連抱孩子的手都沒伸一下,護士都尷尬的不知道怎么辦了,最后還是華蕓趕過來把孩子接在懷里逗了兩下。
聽到第二個孩子啼哭聲的時候,肚子一空,整個人都有些恍神,畢竟是揣了十個月,突然這么一空,腦袋也跟著一空!
反應過來的時候,季嫻還是小聲地問了一句,“是男孩還是女孩?”
立馬就有人回道:“是個男孩呢,恭喜恭喜,雙胞胎!”
意思就是,兩個都是男孩!
之后季嫻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在說,“剛剛你是不知道,第二個孩子抱出去說是男孩的時候,她老公那臉簡直都不能看!”
“不是吧,看著也不是沒錢啊,兩個男孩怎么了,多少人求著生還生不出來呢!”
“你別說,我抱老大出去的時候那男人連手都沒伸一下,弄得好像不是他的孩子似的!”
“哈哈,你還別說,或許真不是呢……”
季嫻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逗弄孩子的聲音,她環視一周,才發現,原來是童雪來了。
彼時童雪的肚子里也揣了三個多月的小寶寶了,她正趴在嬰兒床邊咿呀咿呀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或許兩個小北鼻都睡著了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就她自己在自娛自樂!
生孩子叫了一整個上去,窗戶外面都是黑壓壓的,季嫻的聲音也是啞的,“你來了。”
童雪聽到聲音抬頭看她一眼才注意到她醒過來,“聽到你要生了我和席澤就趕回來了。”
說著她還捂了嘴,故意把聲音壓的低低的,“你是不知道,到的時候兩個小寶剛剛抱出來,你還在產房,你家杭總的臉黑站在黑夜里都找不到他了,怎么,你倆吵架了?”
季嫻:“……”
見季嫻不說話,她還主動替她抱不平,“他也真是的,你那么大的肚子他還能有力氣跟你吵架,不過你也別氣,他那也是關心你,誰不知道你家杭總整一個妻奴!”
“我家是倆兒子。”
童雪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她為何說這個,還以為季嫻是不知道自己生的是是男是女呢,就回了一句,“是啊,可好玩了,那么小的一只,紅紅的跟只小老鼠似的……”
“杭墨深想要的是女兒。”
童雪還沒從剛剛的歡快中反應過來,良久才張著嘴巴,“不是吧,我還以為你之前只是說說呢!”
沒想到他那么較真!
而被稱作較真的男人剛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在門口遇到了席澤,自從童雪懷孕,席澤的笑容就沒從臉上下去過,聽說連工作的時候都會突然忍不住地笑出來,下屬一度以為他是瘋了!
席澤這會兒見到他的時候,臉上自然是除了笑,更多的是得意,“以后我家是女兒的話,做個親家唄!”
一句話就讓杭墨深的臉沉到了底,嘴賤的人也就是有這個本事!
更賤的是,他在看到杭墨深的黑臉之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安慰是,“沒事兄弟,以后我家女兒就是你家女兒,長大了以后再送你給做兒媳婦,你還賺了呢!”
誰特么要你家女兒?你家女兒有我家的好看我家的貼心我家的好嗎?
杭墨深一個眼神過去,輕哼一聲,高冷的不行,“滾開!”
杭墨深走進病房的時候,童雪正坐在她的床邊給她喂水喝呢,男人徑直走過去,給她捻了被腳又接過了童雪手里的水杯,翻了一下柜子找出李嬸之前準備的吸管。
即便是這一切他都做得看起來那么的完美無缺,季嫻還是找到了一個問題,某個男人進病房,路過倆兒子的嬰兒床的時候連余光都沒給一個!
見她眼神一直在房間里瞟著,他收回杯子,才問她,“還想吃什么,李嬸熬了魚湯,喝嗎?”
她搖頭,“還不餓,我想看兒子,杭墨深你把兒子抱過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