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剛開了門，露出明雨萱那張熟悉的臉。

似乎在上次流產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季嫻就沒再見過她了，倒是沒想到明雨萱會自己找到休息室過來。

明雨萱今天一條裸色高腰長裙，腳上踩著平底鞋，臉上的妝容也很淡，遠遠的就露出一個笑容，“我是不是來晚了？”

明雨萱，童雪還是認識的，畢竟當時和傅飛揚鬧離婚鬧得牽連了不少人的女人，所以即便是知道季嫻流產那次她的確是出手幫忙了，童雪還是在見到她的第一秒鐘就繃緊了神經，連身邊的莉莉絲這種神經大條的都感受到了，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明雨萱自行在季嫻的身邊找了一張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她說：“前段時間飛揚被派往A國，我就跟著過去了，好不容易回來又聽說你來海城了，一直沒機會來找你，結果沒想到再見面就是你和杭總的婚禮上了！”

她走路的時候季嫻沒注意，一坐下，那明顯聳起的小腹就太過于明顯了。

鏡子里看清楚她的肚子，季嫻還是沒忍住，側過臉盯著她的小腹又看了一眼，驚喜道：“你懷孕了啦？”

明雨萱笑著點頭，“四個月多了呢，A國的環境很好，我就跟著飛揚在那邊養胎，前不久剛回來。”

一個小生命總是那么容易的就給人帶來好心情，尤其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那兩只，季嫻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柔和了好多，“真好，恭喜你。”

“說到恭喜，今天也是我恭喜你。”明雨萱臉上的笑容無比的真誠，“季嫻，結婚快樂。”

“謝謝。”

鐘聲即將指向十二時的時候，季嫻已整裝待發，沈文騫也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大步走進來。

一身西裝的他今天尤其是的帥，早已沒有被吵醒那會兒的萎靡，精神好的不行，臉上也掛著笑容，遠遠看到季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甚。

佇立在季嫻的面前，恍惚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時候也幻想過牽著那個人的手慢慢地走下去，而如今，他的手空了那么多年，最后，只能牽住他們女兒的手，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里。

“很漂亮。”他低聲說。

季嫻的臉上也揚起一個笑容，“謝謝爸爸。”

站在大廳門外的時候，季嫻有些緊張，而當她試圖去抓緊沈文騫的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家爸爸的手心，早已一層薄薄的濕潤。

隱約輕緩的音樂聲響起，大廳的門被從里面拉開，眼前出現一排排座椅，座椅里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轉過頭，于耀眼的光線中看過來的時候，季嫻的腦袋，一瞬間空了。

隨著賓客一起轉身的，還有站在宣誓臺前的男人。

曾今看過一句話，是這么說的——

于晨光熹微之中，她漫步走來，你決定牽住她的手的時候，也要接受她比你不知慢了多少的步伐，你要嘗試諒解她，因為在一片光亮之中，她看不清楚所有，唯一能看清楚的，只有你……

你將是她的依靠她的信仰甚至成為她的一切，她為你付出為你奉獻甚至為你拋下一切，這便是她曾對你的諾言，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握緊她的手……

沈文騫握著她的手，堪堪不過幾步，對面宣誓臺上的男人就早已大步而來，仿若踩著七彩云霞一般，如她期待而來。

被沈文騫握著的手不知緊了多少次，最終，他還是抓著她的手落在男人的掌心里，聲音低啞的厲害，他對杭墨深說：“交給你了。”

一句話，仿若幾乎每一場婚禮每一位父親都會說的那么一句話，季嫻的心里，卻是百般滋味。

她想，沈文騫應該，比她這個出嫁的女兒感觸還更多。

也由不得她感觸，因為某個男人在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不知是誰在他的身后遞過一束捧花，轉身之間，他便單膝跪地，捧花高舉，只等她接受。

彼時季嫻才恍然，自己一路都在思考缺少了那么一樣東西，原來就是此刻男人此刻捧在她面前的捧花。

一朵朵嬌艷的玫瑰，看的季嫻眼底一熱。

接過捧花，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捧花之后，是一只戒指。

婚禮上還有這種安排？

第一反應是，這不符合正常婚禮的流程，第二反應則是……該接受嗎？

那之后的交換對戒該怎么辦？

季嫻傻眼之間，身后跟著的一排伴娘，難得團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張嘴就小聲地喚著她，“嫻大，快接啊嫻大！”

都舉出來了，能不接嗎？

她剛剛伸出手，那邊也跟著傻眼了的司儀總算是反應過來，哈哈一笑，試圖在緩解此刻有些凝住了的氛圍，“新郎還真是心急啊，剛剛才牽到新娘的手，就這么急不可耐地用戒指套住了她呢！”

戒指穩穩套在她的指尖，他才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宣誓臺，那邊司儀也連忙看臺本，無奈翻了好幾頁，最終還是放棄，“現在，請新娘給新郎帶婚戒，用戒指，將你的新郎套住！”

季嫻現在不用想都知道，自家完全不按照套路來的男人弄得，場下不知道多少還是一張懵逼的臉呢，連司儀現在都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但，季嫻一貫的宗旨是，跟著自家男人走，總是沒錯的！

接過婚戒，給他戴上。

戴上了婚戒的男人還抬手看一眼他指尖的戒指，對她露出了個笑容，繼續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致辭臺前，隨手拿過上面的話筒。

低頭凝視他們交換的婚戒，比起注冊那次匆忙置辦的婚戒，這次的確是正式了許多，婚戒的選擇也昂貴了許多，但不管是哪一對，身邊的人還是那一個，便是滿足的。

季嫻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兩個人的，她的，被他拖在他的掌心，她纖細的手指上，婚戒上的鉆石熠熠，很好看。

然后，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他說：“宣誓的流程繁瑣，阿嫻，我今天只對你一個承諾可好？”

視線隨著他的發聲，季嫻緩緩抬頭，仰視那那張俊美的棱角分明的臉，而后聽到他許諾，“以后，萬事以你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