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黎笙想的那樣,片刻之后就出現了一個丫鬟,顫顫巍巍的跪在眾人面前,“小姐,我剛剛……我剛剛帶著黎姑娘去茅房,結果半路上黎姑娘突然就不見了,我找了半天,后來……后來似乎在小姐的院子前面看到了黎姑娘和她的丫鬟!
眾人的目光頓時就都落在了黎笙的身上,有驚疑,有恍然,有不屑,很顯然大家都很是在腦海中腦補了一通。
薛浮芷身份不低,今日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沒人會那么傻又那么膽大包天的去動曄王府送來的禮物,倒有可能是薛府自家有人手腳不干凈,但是那種人想來也不會傻到去動最名貴的東西。
所以想來想去,黎笙倒是成了最有可能的那個,一來她今日如何的囂張,如何的不把人放在眼里,大家也都看見了,二來她也是今日唯一一個沒有送禮物過來的,大家都知道她脫離了黎府,那么想來也沒什么收入來源,多半都是在靠著曄王殿下,可曄王殿下到底還沒給她個名分,估摸著就算給銀子也不會太過分。
如此,思來想去黎笙都是那個最有可能拿了觀音像的人。
這會兒丫鬟說看到過黎笙到薛浮芷的院子附近,大家都是心里稍稍一過,就基本上認定了是黎笙干的,于是一個個都有些興奮的看向她,等著看一場好戲。
之前黎笙可沒少跟曄王妃頂嘴,若是被抓了個現行,曄王妃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就算曄王想保,怕是也沒那個臉面來保。
見眾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黎笙也不慌不忙,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向剛剛指正她的丫鬟,“所以呢?因為看到我出現在薛姑娘院子附近,你就覺得那觀音像是我拿的了?”
小丫鬟頓時又裝模作樣的抖了抖,帶著哭腔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黎姑娘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合了,而且黎姑娘走的飛快,奴婢想追也沒能追上,就轉身就自己先回來了,奴婢回來之后,可是又等了好一陣子黎姑娘才回來,不知道黎姑娘那段時間是去哪兒了?”
長歌聞言氣的不行,“你倒是很會顛倒黑白!分明是你故意帶我們去了薛小姐的院子附近然后甩掉了我們,之前帶路又故意七拐八拐的不讓我們記清楚來路,如今居然還這樣污蔑我們!我看觀音像分明就是你賊喊捉賊偷拿的吧?!”
“奴婢沒有!”丫鬟一臉委屈和憤怒,“黎姑娘這才是血口噴人,我從小在薛府長大,可從沒有手腳不干凈的時候,府上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您這樣冤枉我,豈不是讓我故意不給我活路么?”
黎笙“嘖嘖”兩聲,“還真是會裝可憐呢,大家都是空口白牙的說話,你憑什么就讓大家相信你而懷疑我呢?”
“我……”丫鬟咬了咬牙,“我看黎姑娘離開的方向,正是朝停著馬車的那邊過去的,黎姑娘若是問心無愧,可否讓我們去看看您的馬車?”
“憑什么?”黎笙挑唇輕蔑一笑,“你怎么不說讓我們去你房間里看看?”
“黎姑娘這樣說,可是不敢了?”那丫鬟也算是豁出去了,不裝可憐,開始硬著頭皮跟黎笙杠上了。
這一幕倒是讓一些聰明人覺出不對勁兒來,一個丫鬟,本來這事兒跟她沒多大關系的,怎么就那么大的膽子出來跟黎笙硬剛?怕是這里面還真的有古怪。
別人想的到,薛浮芷當然也想的到,于是當即她便站了出來,聲音溫柔的朝那丫鬟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從小在府中長大,念著府中的恩情才會這般拼命的想要幫忙找出失竊的財物的,但是也不好胡亂冤枉好人,知道么?”
小丫鬟拼命搖頭,“小姐,我真的沒有亂說,黎姑娘分明就是很可疑!若真的清白,為何不讓我們查看?”
黎笙冷笑一聲,“在座的所有人應該也都覺得自己清白,那你們怎么不每個人的馬車都查一遍?尤其王妃娘娘,想必更是清白,那不知道是否在意被人查看一下馬車呢?”
羅月依還沒說話,江玉寧就忍不住怒斥一聲,“你住口!王妃娘娘自己送來的東西,又怎么會自己拿回去?還妄想查看王妃的馬車,你這分明是不把王妃娘娘放在眼里!”
“哦?”黎笙挑眉,“按照你這邏輯,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們沒把我放在眼里?”
她的目光落在薛浮芷身上,“看似在訓斥丫鬟不可無禮,但是你可一句沒說不能隨便查看我馬車的話,之前口口聲聲說著想要結識我,只要我能來就很高興,不在乎禮物不禮物的,可是看到我送來的只是糕點,你又分明是生氣了,如此虛情假意,想必非要我來此,也是不懷好意的吧?”
薛浮芷眉頭一皺,臉上帶著些委屈傷心之色,“黎姑娘怎么能這樣想我?我都是真心實意的,你實在是誤會了。”
看著這標準的白蓮花姿態,黎笙沒搭理她,只是目光又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后停在羅月依身上,“我被如此不公平的對待,卻也無人站出來幫我說一句話,想必在座的所有人,都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吧?”
眾人沒說話,羅月依倒是面色淡淡的開口了,“黎姑娘一開口就把所有人涵蓋進去了,是覺得這全天下都對不起你么?你若覺得一人針對你,那大概是那個人的不對,但若是你覺得所有人都在針對你,是不是就該想想是自己出了什么問題了?先是重傷霍錦榮,再是囂張的大放厥詞,這樣的你,又讓我們應該如何把你放在眼里?”
羅月依這話說的十分漂亮,便是被羅月依指責的黎笙都在心里夸贊了一句,同時有越發惋惜,明明看著是個挺通透的人,怎么就偏偏在一個“情”字上面看不破呢?
黎笙淡淡一笑,“王妃娘娘說的都對,我無話可說,也就是說,你們今日是執意要查看我的馬車了?”
江玉寧見大勢已定,當即便站出來道,“你若不是心虛,為什么不敢給我們看看來自證清白呢?黎姑娘若是心中坦蕩,讓我們看一看,對你也有好處吧?”
“要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我是清白的,你們又準備如何給我一個交代呢?有些事還是事先說清楚為好,免得到時候有人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