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君非曄說君逸喜歡自己,黎笙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想笑,事實(shí)上她也真的笑了,“這怎么可能?王爺您想太多了吧?這種荒謬的事我自己都不相信!”
君非曄面色淡淡,“本王并沒有非要你相信,這是本王自己的判斷,而本王也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黎笙頓時笑不出來了,君非曄這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現(xiàn)代的一句經(jīng)典名言: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面對如此霸道的人,黎笙還能怎么辦呢?她干笑了一聲,徹底放棄了辯駁,“那……就算是這樣好了,王爺想做什么?”
君非曄看著黎笙,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嗜血的笑,“若是本王,讓你殺了他呢?”
黎笙手一抖,差點(diǎn)兒整個人摔下石凳去,她一臉的驚恐,“王爺你在跟我開玩笑么?”
君非曄唇角微挑,“你覺得呢?”
此時的君非曄,雖然在笑,但是給黎笙帶來的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她覺得現(xiàn)在她就算只是說錯一個字,君非曄都可能會弄死她!
她覺得,她還能覺得什么呀?
黎笙欲哭無淚,最后干脆腿一軟就撲倒在君非曄的腿邊,抱著他的腿就哀嚎起來,“王爺不要啊!您不能那么狠心啊!我要是做了那種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可還怎么活啊!嗚嗚嗚,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您不能這么對我啊!”
君非曄:“……”
這是他第三次單獨(dú)見黎笙,可黎笙已經(jīng)抱她大腿嚎了兩回了。
而且前面還像那么回事兒,后面那句話又是什么鬼?她黃花大閨女關(guān)他什么事兒?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終是忍不住開口,“閉嘴!”
黎笙的哭嚎聲頓時戛然而止,然而她抿住了唇,卻還在抽噎著,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
君非曄見過的女人無數(shù),他府上也有妻妾,然而他卻好像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扮無辜扮可憐誰都會,他的妻妾為了爭寵也都會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關(guān)注,然而裝的這么爐火純青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黎笙給他的,就是那種明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會被她可憐的模樣打動的感覺……
黎笙,這姑娘的確有些意思,他似乎有點(diǎn)兒明白君逸為什么會喜歡她了。
她的身上有種別的姑娘身上看不到的“生機(jī)勃勃”的感覺,就像那些雜草,求生欲總是很強(qiáng),不管在哪里都會努力的蓬勃的生長著……這讓她就連偶爾耍的一些小心機(jī),似乎都變的率真可愛了起來。
只是……對于君非曄來說,這世上沒什么比權(quán)力更重要的東西了,女人……再特別也只能是他隨手可以丟棄的東西罷了。
他承認(rèn)這一刻在黎笙身上看到了吸引他的東西,但是盡管如此,他也不會對她有什么想法,因?yàn)檫@個女人是君逸在意的,那她在君逸那邊的用處,就遠(yuǎn)比成為他的女人作用大的多。
黎笙剛剛的哀嚎聲不小,守在外面的飛鷹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心里不禁有些驚訝,這……難道王爺是對黎笙起了什么心思?想要在這兒就跟她做些什么?想到這里,他又不由得有些面紅耳赤起來……沒想到,王爺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而另一邊的寒鴉,因?yàn)榕卤伙w鷹發(fā)現(xiàn)而躲的遠(yuǎn)了點(diǎn)兒,所以對黎笙的哀嚎也就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了幾句“王爺不要啊!”、“做了那種事……可怎么活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等等。
這拼湊在一起,寒鴉頓時大驚失色,這事情不對勁兒啊,莫非君非曄對黎笙起了什么歹念?這可不行!黎笙可是他們未來的皇后啊!
而隨之黎笙的聲音又戛然而止,什么都聽不到了,可是這卻讓寒鴉更覺得擔(dān)心害怕了,于是他一咬牙,干脆轉(zhuǎn)身離開,準(zhǔn)備去告訴皇上去,畢竟這可是皇上的女人,這種事萬一晚了一步,那可就無力回天了!
大堂里頭已經(jīng)禮成,君逸正坐在桌前飲酒,馮連春忽然靠過來在他耳邊低語,“皇上,剛剛寒鴉稟報(bào),說曄王在黎姑娘的院子里,似乎……似乎欲行不軌……”
君逸手中的酒杯陡然一歪,里面的酒便灑在了他的衣襟上,然而他此時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衣襟,腦袋里卻都是馮連春剛剛說的那句話,欲行……不軌?他猛然便站起身來!
同桌飲酒的黎玉朗嚇了一跳,頓時一臉懵逼的看向君逸,“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然而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此時君逸臉色難看的不行,眼中似有寒芒,看起來十分嚇人,黎玉朗頓時更為惶恐,“皇……皇上?可是臣有哪里招待不周?”
君逸這才寒著臉看向他,“無礙,朕的衣服濕了,要找個地方換身衣服。”
黎玉朗看了一眼他只濕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衣襟,很想說這么一點(diǎn)兒濕的地方,一會兒就自己干了,實(shí)在用不著換衣服這么麻煩吧?不過現(xiàn)在君逸臉色太嚇人了,曄王又不在,他不敢觸這個霉頭,于是便只好起身道,“那微臣帶您去……”
“不必!”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君逸聲音冷硬的打斷了,他面無表情的看了黎玉朗一眼,“朕,自己去!”
黎玉朗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敢說什么,事實(shí)上也用不著他說什么,因?yàn)榫菀呀?jīng)轉(zhuǎn)身走了。
路上有丫鬟小廝想上前帶路,卻都被馮連春擋了,于是黎玉朗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君逸自己朝后院兒去了,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喚了管家過來,低聲吩咐,“跟著皇上,若有什么異動,立即去找曄王殿下!”
管家領(lǐng)命跟了過去,卻沒跟出去多遠(yuǎn),就被馮連春給攔了,而馮連春身邊已然沒了君逸的影子。
管家面色微微一變,一臉假笑的朝馮連春問道,“馮公公,皇上人呢?皇上對府上不熟悉,要不還是讓老奴帶個路吧?”
馮公公淡淡一笑,“不必了,皇上就想自己走走,這不,連我都沒帶上,管家就不必操心了。”
馮連春都這么說了,管家也是沒了辦法,只好勉強(qiáng)的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老奴多嘴了,那……在下告退。”
另一邊黎笙院子里。
黎笙被迫閉嘴之中,仍然試圖用眼神攻勢擊敗君非曄,而在她瞪的眼睛都開始酸痛起來的時候,君非曄終于開口了,“你先起來吧。”
黎笙連忙搖頭,“唔唔唔唔!”
“說人話!”
黎笙委屈,“是王爺讓我閉嘴的……咳,我是想說,黎笙不敢起來,王爺交給黎笙的任務(wù),黎笙不敢去做!”
君非曄瞇了瞇眼睛,似笑非笑,“你倒是又硬氣起來了?”
“不硬氣不行啊,弒君可是大罪,要滅九族的,黎笙實(shí)在不敢做!”
君非曄冷哼了一聲,“起來吧,本王是說笑的,就算真的要?dú)⑷耍膊粫媚銊邮帧!?
黎笙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然后一面松開了他的腿,一面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王爺您早說啊!嚇?biāo)牢伊耍 ?
君非曄看著她臉上的眼淚都還沒擦干凈就笑了,默然無語。
黎笙見君非曄不說話,這才自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有點(diǎn)兒得意忘形了,于是頓時就又急忙收了臉上的笑,一臉懇切的看著君非曄,“王爺果然還是心疼我的,王爺?shù)拇蠖鞔蟮拢梵香懹浽谛模∵@輩子無以為報(bào),下輩子定會當(dāng)牛做馬,好好報(bào)答!”
君非曄一向最討厭別人溜須拍馬,說些很假的話,但是也不知道為什么,黎笙這句話說的他倒是并不覺得討厭,微微勾起嘴角,帶著幾分揶揄的說道,“下輩子太遙遠(yuǎn),本王等不到了,還是這輩子給本王當(dāng)牛做馬實(shí)際一些。”
黎笙:“……”她只是隨口說說的,你別當(dāng)著啊喂!
于是她可憐巴巴,“王爺,我這身子骨兒單薄了些,當(dāng)牛做馬什么的實(shí)在沒什么必要,所以您還是吩咐我做些輕快些的活兒吧?”
君非曄有些哭笑不得,她還真是慫的可愛啊。
不過再可愛,該吩咐的事兒還是得吩咐的,“那本王就給你一個輕快的活兒,往后將你知道的君逸的動向及時稟報(bào)給本王,你府上有個丫鬟叫春梨,在黎玉朗院子里伺候,到時候你把消息給她就行了。”
黎笙心中一跳,這會兒才想明白過來,君非曄對誰大概都沒有十足的信任,所以府上有他安插的人,似乎也沒什么值得驚訝的……春梨只是他告訴她的一個而已,或許還有其他人呢?
看來,往后即便是在家里,行事都還是得小心些才行。
不過,比起殺君逸來說,泄露一點(diǎn)君逸的消息,倒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反正君逸也不會將什么大事兒告訴她,她就是想泄露都泄露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更何況她本就是想離君逸遠(yuǎn)些的,往后只要注意些別總打交道就好了。
于是,黎笙十分沒有心理壓力的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王爺放心,黎笙知道該怎么做了!”
君非曄“嗯”了一聲,然后將手中的瓷瓶兒遞給了她,“好好做事,解藥本王會定期給你的。”
黎笙一臉欣喜的接過,“多謝王爺!”
看著黎笙要收起來,君非曄的眸子卻是瞇了瞇,盯著她道,“你不吃么?”
黎笙一僵,“啊……我是想找個好時間再吃的。”是藥三分毒,誰知道會不會反而吃壞自己?
君非曄盯著她,正想說些什么,飛鷹卻忽然進(jìn)來了,語氣有些焦急的開口,“王爺,皇上一個人往這邊過來了,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