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猶豫的看看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見她答應,林閔越臉上馬上掛上笑意,從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來瓶清酒去了院子里。
林閔越抬高酒瓶,看著酒水緩緩注入杯中,神色變得清冷。
“這酒倒是不錯。”夏梨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微抿了口嘗了嘗味道,隨即眼前一亮。
這酒不復別的那般辛辣,入口綿軟,還略微帶著酸甜。
見她喜歡,林閔越微微一笑,“這啊,還是嚴大夫上次診脈時帶的,想拿到手還真有些困難。”
嚴大夫這人除了喜藥就是愛點酒了,他想要這酒還真沒少費勁。
夏梨想起嚴大夫那副模樣,忍不住一笑,又抿了口酒,兩人之間的氛圍倒是好上不少。
“一轉眼,我們竟然已經這么長時間沒見了。”這話說這,林閔越臉上帶著感慨。
夏梨順著點點頭,可不是這么說的,這五年仿佛一瞬間便過去了,“看林公子這模樣,這五年過的很是艱辛啊。”
不是她說,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光是看見林閔越遇難都兩次了,上次幫他處理傷口時,身上的傷疤更是不少。
林閔越瞧著倒是毫不介意,他哼了聲,“不過是些小魚小蝦,還不足與上心,倒是夏大夫,這幾年應該過得很是愉快吧。”
相貌與五年前幾乎毫無變化,手指纖細,想來是沒做過什么辛苦的活計的,想來也是,有楚明澈在,她還能受了委屈不成?
夏梨嗯了聲,臉上掛上抹柔和的微笑,要說這五年真的過得極為順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對獨身還帶著姑娘的女子總是掛有偏見的,她就不止一次解決過那樣的人。
眼看著她的笑容變得柔和,林閔越心里不是滋味,“夏大夫這是想到了什么人?”
這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見夏梨露出這樣的神情。
夏梨嗯了聲,倒也不隱瞞,“楚念,我的女兒。”
林閔越:“……”
這下他是真的被夏梨的話嚇住了,他茫然的看看夏梨,半晌才回過神來,“你有女兒了?”
夏梨嗯了聲,抿了口酒,笑道,“怎么,看起來不像嗎?”
林閔越勉強扯出抹笑容,“倒是有些意外。”
話一出口,他的眼眸變得灰暗,饒是再怎么樣,他也萬萬沒想到,夏梨居然已經有了個女兒。
夏梨隨之沉默下來,雖然她在這方面略顯遲鈍,但她卻不是個傻子,林閔越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她也好借此將他的心思打回去。
林閔越嘴角的笑容仿佛都變得僵硬,他在腰間摸索了半晌,最后只拿出個玉扳指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的情況你也知曉,我也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見面禮來,這個就權當我的一份心意了。”
看著桌上精致的玉扳指,夏梨愣了愣,順手就將東西往回推,“若是非要給的話,不若等日后見了面再給吧,我代為收下也不是個事兒啊。”
話不過是用來推辭的,他們都明白,只此一別,想來一輩子輕易都見不得一面了。
夏梨瞧著那枚玉扳指,眉頭皺的死緊,這東西說起來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一個長輩賜給孩子的玩物,可往大了講林閔越到底是安余人。
她不為自己考慮,也是要為了楚念考慮的,楚念怎么樣也是楚明澈的長女,一輩子幾乎都要生活在東夏了,這東西拿著燙手。
“行,聽你的。”見她執意推辭,林閔越也嫌著東西拿不出手,順從的收回來,打算回頭再備上一份重禮。
不管是因為夏梨,還是因為別的。
午時剛到,夏梨便離開了,林閔越親自送了他出去,垂眸嘆息了一聲。
很快,蘇展如約而至,楚明澈瞧著帶著一大堆東西的人,緩緩笑了,“蘇大人客氣了,來這里還帶著東西做什么?”
蘇展臉黑的不行,這東西可不少了,眼看著楚明澈又要開始裝傻,他氣呼呼道,“東西已經帶來了,楚將軍可以放人了嗎?”
楚明澈哦了一聲,笑道,“瞧這記性,我倒是忘了,思明,你帶人去給林公子整理一番帶過來。”
“不必勞煩公子了。”蘇展哼了聲,他到要去看看他們林小將軍在這東夏軍營里過的都是什么日子,“我去就行了。”
說著,他還示意身后的小廝上前來,“東西都準備好了,還請楚將軍讓人給臣領個路。”
楚明澈瞟了一眼,又將安思明推了出去,“思明,蘇大人就交給你了。”
安思明暗地里翻個白眼,真當他不曉得這人打的什么算盤呢,不過這話自己在心底里說說就行了,面上還得對蘇展保持著微笑,“那蘇大人請您跟我來吧?”
待送走了他們,楚明澈立馬派人去給夏梨送了信,又親自背著人將她安排在護送的人中這才算勉強放心下來。
他幫她整理著東西,還分心囑咐著,“到了那里,就算事情辦成了,也不要急著回來,等邊境穩定了,你在混出來。”
只要安余開戰一日,邊境便會查的很嚴,輕易進出不得,以免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就不好了。
夏梨低頭扣著盔甲,淡淡的嗯了一聲,也不打斷他的話。
楚明澈不放心的囑咐了很多,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將人送了過去。
雖說是護送的人,但輕易也是和林閔越接觸不到的,不過是面子問題,一起走上這么一遭罷了,再說有這么多高手護身,他還是放心的。
傷兵營,蘇展一進門便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圈四周,眉眼間透出一抹不滿。
林閔越怎么說那也是他們安余赫赫有名的林小將軍,豈能就住在這種地方?東夏的待客之道未免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