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過不少醒酒湯,還真沒有一個能比上這個這么惡心的。
小廝恭敬的低著頭,“黃連!安公子說了今晚菜色重辣,擔心您水土不服,特意讓人放了黃連進來,清熱解火!”
安思明!
陳英颯反復咬著這個名字,又是這個安思明!
要說他和安思明的梁子可不止這么一個,兩人說是相愛相殺那都不為過,哦,不對沒有相愛,只有相殺!
尹圖剛想裝作腳下不穩,將醒酒湯甩出去時,手卻被陳英颯攔住了。
陳英颯不顧他的勸阻,端過藥碗一飲而盡,面色不改的將碗還給小廝道,“這樣可以了嗎?”
小廝從尹圖手中接過托盤,滿意的點點頭,“多謝陳公子,奴才這就告退了。”
“公子,您快喝些水!”待小廝一走,尹圖立馬轉身倒了水過來塞給陳英颯。
陳英颯捧著熱氣騰騰的水杯,面色有些猙獰,這筆賬他記下了!
安思明這邊,他看著空蕩蕩的藥碗,桃花眼輕佻著,“他乖乖的喝了?”
“回公子,陳公子一口喝完了。”小廝彎著腰,回復著他的話。
聞言,安思明哈哈大笑一聲,隨手拿了個銀裸子一拋,準確的扔在小廝面前的托盤上,“賞你的,下去吧!”
小廝千恩萬謝的退下了,安思明冷哼一聲,重新埋首于案前,這是楚明澈前幾日讓他做的事情,到現在還沒忙完。
不過現在,安思明的心情不可謂不好,讓陳英颯剛來就敢隨意撩撥,他倒要看看,經過這么一次,陳英颯長不長記性!
翌日,楚明澈沒有違約,他收拾了東西吩咐人給陳英颯送了過去,還特意囑咐了一句,若是陳英颯覺得為難的話,大可以再給他送回來。
聽得這意思,尹圖不爽的拍了拍桌子,“公子,他這是什么意思?”
這奚落人的意思未免太明顯了些。
陳英颯頭也沒抬,他隨意翻看了幾封奏章,不得不說,楚明澈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給他的都是棘手的不能更棘手的東西,“注意你的言辭,這里不但是他的地盤,他還是這東夏的王爺!”
他們可以私下里爭斗,但擺在明面上,他絕對要對楚明澈保持必須的尊敬。
這不是對楚明澈的尊敬,而是對整個東夏皇室的尊敬。
否則,楚之煥絕對容不下他們陳家!
尹圖憋回去了這一口氣,臉色漲的通紅,“是臣大意了。”
陳英颯隨手扔了幾封奏章過去,“你看著處理了這些吧。”
與此同時,后院的夏梨也收拾了東西準備往傷兵營走去,自從林閔越開始服用解藥后,她就得時常在傷兵營待著。
畢竟林閔越這也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毒,時間太長,藥效究竟能到哪一步,她必須得親眼看著才行。
“夏大夫來了!”嚴大夫抬頭沖她打了個招呼,又低頭細細的幫林閔越處理傷口。
上次的傷口還沒好全,林閔越便撐著上了戰場,這還沒幾日,又是一道傷口,兩個傷口距離不遠,再加上現在天氣越來越熱,得時刻注意它有沒有發炎化膿才好!
夏梨嗯了聲,跟著低頭看了眼傷勢,稱贊道,“嚴大夫的手藝果然不錯。”
這包扎的方法不同于一般的那種,卻不會讓傷口悶熱,利于傷口的修復。
被她一夸,嚴大夫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還是跟夏大夫您學的,我當不起這個夸獎啊!”
夏梨輕笑聲,探了林閔越的脈,“可有感覺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臨到晚上身體便會發熱發燥!”林閔越沉思下,邊掩著衣服邊到。
夏梨思索一番,又仔細探了探脈,觀察了下他的面色道,“這是藥效起了作用了,你的毒時間太長了,必須得緩和些,慢慢拔起,若是太過心急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
別看林閔越如今身強體壯的,但這一來基于他目前還算年輕,身體恢復能力強,微弱的毒素平時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越往后,隨著年齡的增大,免疫力的低下,倒是一旦生了病,林閔越不但壽命會逐漸減少,甚至很有可能就熬不過來了。
林閔越抓著衣裳的手緊了緊,“必須得一個月嗎?”
安余的情況他到現在都不明確,更何況他的身份敏感,可能在這里待不了這么長時間。
夏梨了然,她卻沒有將裝著解藥的瓷瓶給他,因為她現在并不知道楚明澈的意思,若是將解藥完全給了林閔越的話,他私下帶著解藥跑了該如何?
“這解藥是我研制出來的,其藥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若是私下離去的話,若是其中發生了什么變故,別人怕是束手無策!”
這話夏梨說的極有底氣,也不怪她,她前世學習了那么多中醫藥,但這方面的東西還是在沙教時,紅旭言傳身教又加上這么多年來的研究才學會的,旁人會的極少。
林閔越微微點了頭,眼睫垂下,擋住了眼中復雜的神色,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順,“這段時間倒是麻煩你了。”
聞言,夏梨掃了他一眼,隨意撿了個椅子坐下,不發一言,算是對他的感謝默認了。
而且看楚明澈的樣子,很明顯是希望自己減少外出的,她這幾日也就成了白日過來傷兵營這邊,臨到晚上才回去,輕易并不出門。
林閔越倒是心中起了疑竇,但也沒表現出什么,只是跟談著閑話一樣的問道,“我聽說軍營里新來了位小將軍?”
他雖然住在這傷兵營,但不代表耳朵被砍掉了,一些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夏梨敏感的搖搖頭,“這幾日除了來這邊我幾乎沒有出過門,對此也不了解。”
林閔越好笑的挑挑眉,他還能不知道楚明澈,“是嗎?我還以為楚明澈早已對你透過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