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皺眉,對王奕的舉動有些不喜,“是什么事?”
“他娘貌似病情惡化了,需要銀子救命,他說借給他銀子的話,他就愿意入贅到咱家,可是……”
“可是你擔心他與王家糾纏不清,打蛇上棍?”夏梨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這樣看來,這個人的本性不壞。”
在這個時代,能愿意說出入贅的男子可不多,更別說是為了母親救命。
周嬸跟著點頭,“話可不是這么說的,要不是這家子的話,我還真喜歡這個孩子,但是,翻過來想想,要不是這樣的話,這孩子也不會愿意入贅到咱們家不是?”
夏梨嗯了聲,“那周嬸是怎么想的?”
“娘!”屋內兩人正商量著,小妹不知何時過來,聽到這些,砰的一聲跪倒了周嬸面前。
周嬸的臉刷的一下陰沉下來,她瞅著小妹,“你都聽到了什么?”
“聽到了奕哥兒過來求娘了。”小妹咬咬下唇,眼中帶著堅定。
周嬸氣急反笑,“所以呢?”
“所以,我想求娘答應。”小妹實實在在的跟她磕了個頭,眼底透著深深的哀怨,“娘,都這樣了,您還有什么不愿意的?”
周嬸心有些發涼,“答應?答應什么?答應以后你要托付著這么一家人生活?”
“娘,奕哥兒不是這樣的人,再說,我愿意。”小妹跪在地上頭也不抬。
周嬸砰的一拍桌子,“你愿意什么,你拿什么愿意?你自己掙得了一分錢嗎?沒有了你梨姐給咱們的這個鋪子,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你還妄想養他們一家人?”
小妹的眼淚在淚框中打轉,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但又不甘心如此。
眼看氣氛越來越焦灼,夏梨急忙解圍,起身扶起小妹,將她往外推道,“小妹先去休息,我給你娘談談。”
小妹哀求的看著周嬸,卻被她避而不見的眼神刺激了一番,垂頭喪氣的出去了。
看著她出門,夏梨頭疼的不行,闔上門道,“她還年輕,說話難免有些激烈,周嬸冷靜些才是。”
周嬸深吸口氣,冷靜下來,撐著額角苦笑一聲,“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么,你也是擔心她。”夏梨微微搖頭,轉移話題,“王奕母親的身體如何了?”
“聽說是以前風寒入體,沒好好養著,這么拖下來,可不就成頑疾了?”周嬸發愁的拍著腿,“我這不也跟著發愁嗎,要是王奕真的能狠心和家里切斷關系的話,不說別的,我也不放心將小妹交給他。”
“但如果不切斷的話,你也不放心,畢竟負擔太大了。”夏梨一笑,瞅瞅外面的天色,將擔憂楚明澈的心壓下去,“不若明日我和你一起去王奕家看看?”
“行啊!”周嬸一拍大腿,她正拿不穩注意呢。
夏梨笑了,“正好我和人學過醫術,倒是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那就多謝梨兒了。”周嬸說完了心事,人也放松了不少,“我就先回去了。”
夏梨急忙攔住,“如今天晚了,回去也不安全,不若明天休息一天,正好去他家看看。”
周嬸斟酌兩句只好點了頭,畢竟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頭也不是件事,“我去跟小妹睡一晚上,明日那事兒,你別跟小妹說。”
“我知道。”夏梨將她送到屋里,又不安的看眼院門,這才回了房間。
不知何時,外面終于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還有人刻意壓低的腳步聲,直到聽見隔壁房間的關門聲,夏梨這才放下心來。
隔日一早,夏梨伸著懶腰出來的時候,楚明澈已經坐在了廚房里,見她過來,笑著指指一邊的碗筷,“快去洗漱洗漱用飯吧。”
夏梨張張口,想問昨日他去做什么了,那么晚才回來,但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出口,只沉默的坐在他旁邊用飯。
“今日我帶你去個地方。”楚明澈擦拭下嘴角,含笑的看著她,難得將公務都處理完,這幾日可是冷落了夏梨的。
夏梨搖頭,說了她和周嬸的約定,對他歉意的點頭,“有事的話,之后再說吧。”
楚明澈愣愣,無奈的笑笑,真是,不管什么時候,她總是閑不下來的,既然如此,“我和你們同去。”
同去?
夏梨詭異的看他一眼,她怎么不知道楚明澈現在對著閑事也感興趣了?
不過,人家想去,她也沒什么好說的。
周嬸代替小妹將院子打掃了遍,忐忑不安的進來,看著夏梨不知該如何開口。
夏梨快速將碗里的飯解決掉,轉頭看了眼楚明澈,“走吧?”
楚明澈沉默不語的跟了出去。
“梨姐,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小妹和周嬸聊心聊了一晚,這會兒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夏梨啊了聲,看著周嬸將馬車牽出來,“去鋪子里看看,我有幾道新菜正好交給周嬸,你在家等我回來。”
小妹滿不在乎的點頭,一點沒往別的地方想。
坐上馬車,周嬸拒絕了楚明澈替她趕車的舉動,將人都給攆到了車里,這才往鎮子里走。
楚明澈看著一路上熟悉的環境,認真的看著夏梨,“近日,你真的什么都沒想起來嗎?”
“沒有,我也不覺得我忘了什么。”夏梨的態度依舊如此,帶著疏離的禮貌。
楚明澈深深的看著她,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摸向自己的肩膀,“五年前,我這里受傷了,還是你照顧我的,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夏梨放在他胸口的手發顫,她怎么可能會忘,若不是那件事的話,他們如今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但,她對上楚明澈灼熱的視線,扯出抹笑意,強硬的收回手,“不記得了,楚公子不妨仔細想想,你究竟有沒有認錯人。”
楚明澈任由她收回手,眼中帶著失落,“我沒有認錯,你想想念兒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