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拒絕,楚明澈心中一喜,帶著她就往山中走。
村中雖有條河,但里面的魚早幾年前就被人網光了,他們得去人跡罕至的山中碰碰運氣。
順便,看夏梨能不能從這里想起點什么來。
夏梨沉默著跟在他背后,她不是不明白楚明澈打的注意,只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罷了。
山里時不時的響起陣鳥叫,楚明澈帶著她到了一個山洞前,側過頭示意她看看,“可對這里有什么印象?”
夏梨一愣, 抿唇搖頭,心中苦笑,她怎么會不記得這里,但是,她猛地抬頭,直視著楚明澈的視線,坦蕩的可怕。
楚明澈遺憾的嘆息一聲,帶著她到了不遠處的河邊,確認周圍沒人后,才任由她脫掉鞋襪,隨著自己一起下河。
這里的水不深,因為在深山,沒多少人敢過來,魚也就大膽的可怕,還敢往人的腳邊靠。
兩人都是手疾眼快的,下手一逮一個準,夏梨直起腰來,看看岸上桶里游的歡快的魚,壓壓身子,緩解疲憊道,“上岸吧。”
楚明澈意猶未盡的收回手,記得上次他和夏梨一起這么清閑的過日子,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回到岸上,夏梨將卷起的褲腳放下,雪白的腳踝映在陽光下耀的人眼生疼。
楚明澈默默的將視線移開,晃晃魚桶,“走吧,回那個山洞,我給你烤魚吃。”
夏梨訝異了一瞬,沒有說話,跟著他回了山洞,手里拿著兩片摘好的大葉子準備遞給楚明澈。
而楚明澈正動作熟練的拿著魚往樹枝上串,利索的翻烤著魚,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陣陣香味。
夏梨手中的葉子攥的緊了些,這么些日子沒見,倒是不知道楚明澈的手藝變得好了這么多。
楚明澈揭下魚的一層焦面,從懷里拿出準備好的調料撒上去,這才遞給夏梨道,“嘗嘗怎么樣?”
見狀,夏梨用葉子包裹著魚的一角,不顧燙,小小的咬了一口,贊道,“手藝果然不錯。”
楚明澈這才滿意的拿起另一條魚道,“這些年時不時的出戰,荒郊野外的也沒什么吃的,倒是練就了一手烤野味的手藝。”
聞言,夏梨心中一酸,咬魚肉的動作都慢了下來,“辛苦你了。”
“無礙。”楚明澈笑笑,這五年來,他是找夏梨都要找瘋了,出戰的次數也越發的多,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可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還是讓他再次遇到了她。
吃完魚,夏梨遞過去一方帕子,低著頭道,“擦擦手上的油吧。”
拿著軟軟的帕子,楚明澈臉上的笑意越深,女子可是輕易不會將自己的繡物送給別的男子的,這是不是代表夏梨就算不記得他了,但心中卻還是對他有所感覺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夏梨苦惱的看著面前的一大桶魚,他們倆人吃的話是絕對吃不完的,“這該如何?”
“留一些,其他的拿去分了就是。”楚明澈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東西,隨口應道。
夏梨點頭,先是看中了幾條大的打算留著,這才拎起桶打算跟著回村。
誰知還沒走一步,桶就被楚明澈伸手接過去了,他晃晃桶,大步朝前走著。
這個時辰,大家都在地里忙活著,見她們二人從山上下來,紛紛笑著打招呼。
夏梨對印象不錯的村民和善的笑笑,又從桶里拿出來幾條大魚分了出去,這才跟在楚明澈身后回了院子。
一樣在田里忙活的胡氏不滿的哼了一聲,本想上次跟著撿上幾條,但想想昨日田氏被攆出來的事情,腳還是沒邁出去。
她跟田氏那等子不要臉的可不一樣,她姑娘正是嫁人的時候,她要是這會兒被夏梨在這么多人面前下了面子,這以后月兒還怎么說人家?
但眼瞧著那么大的便宜溜走,她這心里總歸是不舒服的,忍不住踹了踹夏大伯道,“誒,你瞧夏梨那,你也不知道上去拿上那么一條,怎么說你也是她大伯不是?”
“話說的好聽,你怎么不上去?”夏大伯翻個白眼,蹲在樹蔭底下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
胡氏啞然,哼唧道,“這不是她不把我這大伯娘放在眼里嗎?”
“那就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要不累,就去接著種田,不然以后沒得吃的,我看你去哪兒哭!”夏大伯不耐煩的將人攆走,卻依舊不滿意的瞧著夏梨離去的背影。
周遭得了魚人家的歡呼聲聽在他的耳朵里都極為刺耳,對夏梨的不滿程度也越發高漲。
不管之前如何,他都是這丫頭的大伯吧,輪到這等子好事,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過想想自家那出息的兩個兒子,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還是帶上了笑意。
回到院子的夏梨不滿的聞聞身上的魚腥味兒,先跟楚明澈打了聲招呼,就端了盆煮好的水到房間仔細洗了遍,又換了身新衣裳這才作罷。
她出來時,楚明澈已經換好了衣裳等在門口,見她出來,拎起桶道,“不是說要去鎮上將這個給周嬸送過去?那便走吧。”
夏梨抿唇,沒說什么獨自去的話,乖巧的鎖了門,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兩人均沒看到他們走后,有人偷摸著打開門鎖的身影。
鎮上離村里的路不遠,兩人相互扶著走在不平的山路上,聞著這新鮮的空氣,夏梨心情都好上了不少,時不時的還能跟楚明澈開個玩笑。
楚明澈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按照太醫的說法,以這種速度發展下去的話,沒多久,夏梨就能恢復記憶了。
到那時,他自然會補償給夏梨一個盛大的婚禮,十里紅妝。
鎮上,鋪子正是忙活的時候,夏梨不好意思坐在那里,干脆凈了手去廚房幫著忙活。
周嬸忙著調湯,歉疚的看看她,“瞧瞧,本來說好好招待你們的,結果還得你來幫我。”
夏梨看了眼菜單,滿不在意的切著肉丁,等下做成臊子面,“這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