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一直被抱在懷里,夏梨的手勒得她生疼,她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還是乖巧的趴在夏梨的懷中不發(fā)一言。
“乖。”夏梨放松下來,才發(fā)現(xiàn)她正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好奇的打量自己,忍不住心中一陣酸澀,摸摸她的頭發(fā)。
楚念抿抿唇,裝作什么都沒看出的模樣,小跑到了小販面前,看著已經(jīng)做了大半的兔子。
“剛剛過去的那是什么人?在這種地方還騎馬?”猶豫了半晌,夏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小販刻著兔子,分心答道,“那啊,你是外地人吧?”
夏梨一笑,“可不是,過來京城這邊轉(zhuǎn)轉(zhuǎn)!
“夫人有所不知。”小販吹吹糖屑,下了一刀,“那啊,是咱東夏有名的戰(zhàn)神王爺,瞧著,估計是有事急著走吧!
夏梨的手動動又收緊,這才笑道,“是嗎?”
“可不是。”小販滿意的收了刻刀,將兔子遞給小姑娘,“十五文,那王爺啊,聽說潔身自好,周遭一個女子都沒有,又體恤百姓,大家伙都崇拜的不行。”
夏梨笑著遞過去錢,沒再多問,只是牽著楚念的手回了餛飩攤,一碗熱湯下肚,這才覺得徹底回過神來。
楚明澈一行快騎到了宮門口,將鎮(zhèn)國大將軍的令牌遞過去,宮門大開,他一甩馬鞭打馬進去,這是皇帝給他的殊榮。
到了內(nèi)里,他將馬交給心腹,乘上轎攆,問著隨行的太監(jiān),“皇上可還在批奏折?”
“可不是!碧O(jiān)跟在馬車邊,彎著腰答道,“要是萬歲爺知道您來了,那可得高興!
楚明澈擰緊了眉,近些日子,陳家還是有些猖狂了,給朝廷添了不少的負擔啊。
“皇兄!”一進宮門,楚明澈一撩袍子跪下行禮。
楚之煥急忙撇下奏折,親自扶他,“說了多少次了,咱們兄弟二人見面,哪兒用得著這些!”
“禮不可廢!”楚明澈搖搖頭,避開了他的手,又看看堆滿案桌的奏折,“又是彈劾陳家的折子?”
“可不是!”楚之煥頭疼的回到龍椅上,隨手抓了幾本遞給楚明澈,見他不接,無奈的笑道,“說什么欺男霸女,強占民田,弄得朕也是頭疼得要命。”
“陳家是該整頓整頓了!”楚明澈冷哼一聲,對于陳家做的事兒,他也心中有數(shù)。
楚之煥跟著點頭,又吩咐人上了杯安神茶,因著這事兒鬧騰的,他連著幾日都合不上眼了,“只是卻也不能那么著急,這陳家在朝中根深錯節(jié),一發(fā)而動全身啊,偏生最近科舉也沒什么能頂?shù)纳先サ暮妹缱印!?
沒有官員補位,這得引起多大的朝廷動蕩啊,楚之煥搖搖頭,他還沒有魄力去做這種事。
“那依皇兄的意思,該當如何?”楚明澈似笑非笑的看過去。
“將貴妃從冷宮里先提出來!”說著,楚之煥就抑制不住的愧疚的看著他,“還得有個制約的人才行啊。”
楚明澈低頭吹了吹茶中的熱氣,再抬頭時,就是一片笑顏,“那就按照皇兄的意思辦就是,不用顧及到我!
“明澈啊……”楚之煥嘆息,又問道,“那位,可還是沒有消息?”
楚明澈手一僵,苦笑一聲,他當年隱姓埋名的回了沙教,卻發(fā)現(xiàn)沙教動蕩的厲害,當時追鋪他的那一行人居然全軍覆沒,夏梨自然也不知所蹤。
縱然他這些年都沒停過尋找,但……
“明澈啊,不是皇兄勸你,實在是你后院空置已久!背疅ㄟ是提出了心中的顧慮,“內(nèi)閣的張閣老家的女兒正當妙齡,又傾心于你,你與張閣老強強聯(lián)手,也未嘗不可!
將貴妃從冷宮中提拔出來,那就代表將陳家徹底擺在了明面上,如今楚明澈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但這把刀卻只沾了血,卻沒有官場上的靈性,若是張閣老家的姑娘嫁過來,那就不一樣了。
楚明澈在朝中文官中立馬就有了極強的話語權(quán),這樣軍政結(jié)合,他們的勝算才會大啊。
聽得這話,楚明澈登的將茶杯放置一邊,眼神冷颼颼的,“這話我只當沒聽皇兄說過。”
“你啊,怎么就非得那么死腦筋呢?”楚之煥沒當回事,還想勸他,“就算之后你又找到了那個姑娘,那就給她一個平妻之位,同樣的尊貴,這又有何不可?”
“皇兄!”楚明澈的語氣重了重,帶著些許的警告意味,“此生,我的身邊只會有她。”
說著,他斂了身上的披風就要往外走,“若皇兄派人急招我進宮就是為了說陳家的事兒,那便按照皇兄的意思,臣弟就先告退了!
楚之煥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已不見了他的蹤影,這才無力的放下手,“這人,怎么就不聽勸呢!
“皇上,王爺總會理解您的一片苦心的!币慌运藕虻奶O(jiān)急忙給他順氣勸解道。
楚之煥撇開了他的手,悠悠的嘆了口氣。
快步走出御書房的楚明澈手緊了緊,不知為何,腦子里全是在鬧市上的那一下,他感官敏銳,絕對不可能出錯。
是誰會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呢……
急匆匆拉著楚念回到客棧的夏梨心中也不平靜,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那么好,一下就撞到了正主。
“娘,你看!背顚⑦@看在眼里,卻沒吭聲,只笑著讓她看那只兔子。
夏梨心不在焉的哄睡了她,一個人獨自坐在桌邊,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楚念從早上醒來就鬧騰著要出去玩,夏梨將她抱進被窩里,想要哄著她再睡一會兒,誰知人家就是不肯,爬過來爬過去的,她也就睡不住了,只能起身陪著她出去。
帶著這丫頭,就沒再客棧用過飯,一大早的,夏梨還帶著哈欠,被她拽著在街上覓食。
忽然,小丫頭腳步一頓,看著對面的男子直皺眉,又摸摸自己的臉,拽拽夏梨的衣擺奇怪道,“娘,和我長得像的是不是就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