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地面上貪婪的舔舐著血液的毒物,仿佛再跟情人說話一般,“去吧!”
楊瑛面色嚴肅了起來,她咬牙,跟著吹響了樹葉。
蘇姍看著涌出來的毒物,嘴角掛上抹笑意,“楊瑛,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廢物!”
兩人交手,也不知身后的人什么時候跟著對在了一起,門外立馬變成了哄鬧的局面。
就這會兒!
紅旭飛快的回頭看了眼在窗邊蓄勢待發的夏梨,微微點了下頭,身子輕移,擋住了她的身影。
夏梨最后深深的看了眼紅旭,飛快的翻窗逃了出去。
一個個人的尸體落在腳邊,兩人手腕上鮮血滴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楊瑛下意識回頭看看,不知何時,她身邊居然只留下了紅旭一人,暗衛只在苦苦的抵抗。
“看吧,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蘇姍一咬牙,又劃了一道。
楊瑛的心越來越沉,直到最后一個暗衛倒在了地上,她才冷冷的一笑,另一只握著樹葉的手一揚,一陣飛土落在了他們的身上臉上。
不一會兒,只要沾到飛沫的人,無一沒有在地上翻滾哀嚎。
蘇姍撐不住,一下跪倒了地上,厭惡的看著楊瑛,“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
“卑鄙?”楊瑛晃晃身子,她慢悠悠的包扎著傷口,神色平靜,“這叫兵不厭詐,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一刻鐘吧!”
紅旭一直呆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直到看到蘇姍咬著牙不肯痛呼的模樣,眼中帶著深深的刺痛。
他仿佛又看到了楊晴在他面前呼吸一點點停止,但他卻毫無作用的無力感一下涌上了心頭。
楊瑛看看混亂的戰場,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驟然一變,“夏梨呢?”
“我問你,夏梨呢!”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楊瑛氣沖沖的沖到破廟里一看,手緊緊的揪上了他的領子。
紅旭對她淡淡的一笑,“我放跑的。”
“怎么,你該不是以為他們死光了,我就弄不了你了吧?”楊瑛面目猙獰,她正要催動放在紅旭身體內的蠱毒時,只見他對自己招招手,笑了,一如她初見紅旭時的驚艷。
紅旭整整衣領,將她帶到自己身邊,低聲道,“想見夏梨?我帶你去!”
楊瑛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匕首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腹部,她不可置信的抬頭看看紅旭輕笑的模樣,還染著血的手指無力的垂在身側。
“果然是你搗的鬼!”
紅旭笑著,將匕首拔出,又狠狠的扎了進去,聲音輕緩,“疼嗎?是不是很疼?你說當時楊晴疼嗎?”
“你果然還記得那個狐貍精!”楊瑛再也撐不住身子,轟然倒在了地上,匕首就那么直直的插在她的腹部。
紅旭慢慢蹲在了她身側,看著那把匕首,“這是她送我的第一個生辰禮物,你不該對她下手!”
“不該?”楊瑛笑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她渾不在意,眼神茫然,“有什么不該的,她擋了我的路,那就必須得死!”
蘇姍癱軟在地上已經意識昏沉,但對上紅旭的視線時,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他沒忘了楊晴。
紅旭靜靜的坐在一邊,不再理會她們,半晌,東方出現第一絲白晝時,他才將手搭在了楊瑛的脈搏處,死了。
人死了。
平時看起來那么不可一世,將楊晴害死的人,終于死了。
但不知為何,他居然笑不出來。
他低頭看看染滿鮮血的雙手,無力的癱軟在一邊,想來若是楊晴看到如今的他,也是會嫌棄的吧。
夏梨奔跑在土路上,她不知道該去哪里,也沒有去看紅旭給她的那張地圖,她明白,上面寫著的,是該如何回東夏的路。
但是,楚明澈當時血淋淋的傷口一次次在她腦海中浮現,她真的有必要回去嗎?
回去當那個會傷害到身邊人的天煞孤星?
她原路返回到楚明澈跌落的那個山崖下,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她抱著腿,靜靜的坐在那里。
她會跳下去陪著楚明澈嗎?
不,不會,她不是這樣的人,不就是一個人死了嗎?她早晚能適應的過來!
可是,為什么,她擦著噴涌而出的眼淚,無力的坐在那里,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楚明澈在她的面前跌落山崖,若不是她的話,他堂堂東夏威風堂堂的戰神將軍,守護了東夏多少家庭的英雄,就這么因她而死。
“誒,爺爺,你看那是誰?”丫頭蹦蹦跳跳的往這邊來,聽見這邊的動靜,拉了拉老者的手。
老者看過來,神色嚴肅了些,推推丫頭道,“你去問問,看是怎么回事。”
“就爺爺喜歡多管閑事。”丫頭撇撇嘴還是乖乖去看了。
爺爺雖說三日后才會去交還令牌,但看那男子坐立不安的樣子,昨日就氣呼呼的去了,這不今日剛剛將那名男子送走。
這還沒喘口氣呢,怎么又來了個活不下去的?
不過,話是這么說,丫頭還是小心的走到夏梨身邊,扯扯她的袖子,低聲問道,“姐姐,你在這兒做什么?”
夏梨沒想到這里還會有旁人,她眨眨眼,淚珠跌落,“沒,沒事。”
“沒事?”丫頭撅了嘴,別看她還小,但可是不好糊弄的,“沒事的話,就不要在這里坐著,多危險啊。”
“我知曉了,多謝你。”夏梨謝過了她的好意,又扭過頭去發呆。
丫頭哼了聲,跑了回去,“爺爺,人家都不領會你的好意,還說這么多做什么?”
老者敲了下她的腦門,慢騰騰的過去,柔聲問道,“丫頭啊,有什么不高興的?”
夏梨愣神,瞧瞧他,又瞧瞧剛剛那個小丫頭,忽然眼前一亮,“不知老人家可見過一名男子?”
男子?
想起楚明澈臨走前對自己囑咐的事情,老者微微搖頭,“不曾見過,姑娘若是找人的話,何不進城看看?”
“他不在東夏,也不在安余。”唯一的希望破滅,夏梨臉上的笑變得澀然了很多。
沒有了楚明澈,那兩個地方,她也不想在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