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瑛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驚天動地的話一般,她解釋著,“若是你敢違背藥性的話,七竅流血而死對你都是好運了,藥性會轉移,和你歡愛的那個人,會和你,一起死。”
夏梨面無表情的聽她說話,只嘲諷的一笑。
見她不應答,楊瑛說的也沒意思,干脆的揮揮手,示意人將她帶走,待走到紅旭身邊時,她嫌棄的看看地上的人,猶豫了半晌,“還是帶走吧。”
左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帶回去讓教主出出氣也是可以的。
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地點的江欽忐忑不安的伸頭往外看著,他們這一路可謂是太順遂了,一共分了三波出去,就是最吸引人視線走的最遠的馬車都回來了,卻還是不見夏梨等人的身影。
“該死,不會出事了吧。”他低咒一聲。
幽藍雙眼猛地睜開,卻又緩緩閉上,心慌的不行,按說應該不至于出事,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再等上一晚,若是人還沒回來的話,便分散去找!”江欽下定了注意,他看看窗外,只差一天的路程就能到東夏了,可千萬別再這個時候出什么差錯啊。
幽藍心慌的厲害,他想了想,還是道,“我去看看。”
江欽攔住他,剛想說話,卻看著他淡漠的眸子,慢慢松開了手,只低聲道,“一路小心。”
幽藍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在擔心什么,“有沒有,我都會回來傳個消息。”
待送走了他,心腹低聲問著,“主子,您不是一直都不放心這位嗎?還放他一個人出去?”
“我們這里有誰比他更了解沙教的嗎?”江欽藏起抖著的手,為了夏梨,他得冒這個險。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細心調養,幽藍胳膊上的傷口早已好了大半,他按照楚明澈定下的路去尋找,臉色卻越來越沉。
一路上的樹枝都有被撇斷的痕跡,有的地方還掛著衣服的碎片,這一看就是多人行進造成的結果。
果然,沙教的人還是追上來了。
他拿著衣服碎片陰沉著臉回去,交還給了江欽,沉默著不說話。
江欽的心一下掉到了谷底,他靜靜心神,派了人去東夏求救,又低聲道,“這沙教的人為何追的這么準?”
聞言,幽藍手一頓,“是楊瑛。”
“那個副教主?”江欽皺了眉,“和她有什么關系,難不成她還長了個狗鼻子不成?”
幽藍跟看傻子一樣的看他,“是占卜。”
“會那么準嗎?”江欽狐疑的看著他,并不是很相信這番話。
幽藍懶得理會他,翻個白眼,歪倒一邊休息了。
“我……”江欽還等著他回答,誰知道人家就這么不理自己了,偏生他又不能說什么,只能別過去頭,暗中憋著一股子火,“收拾東西,我們迅速趕回東夏。”
幽藍慢悠悠的起身,將刺青裝在衣兜里,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怎么,你想先走?”江欽一招手,四五個侍衛立馬擋在了他面前。
幽藍手一抖,“怎么,江大人這是想攔住我的去路?”
江欽面色冰冷,“幽護法,本官并不想對你動粗,但你也最好乖乖的跟我回東夏!”
“為什么?”幽藍幽深的眸子投向他,“我當初是和夏梨說好的,我助她逃脫沙教,她助我回家。”
“那是你與梨兒的約定。”江欽絲毫不讓,“若是她沒出事,我自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如今梨兒行蹤莫名,你是對沙教唯一有了解的人,我怎么能放你走?”
“這么說,江大人是想毀約了?”幽藍手中笛子一轉,瞳孔泛上抹藍,“我不想與你的人動手,最后一遍,讓他們讓開!”
江欽面色一冷,“若是我不肯讓呢?”
幽藍笛子慢慢移到唇邊,眼里仿佛啐了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一聲尖銳的笛音從笛子一沖而出,刺青受到了笛聲的鼓舞,縱身一躍,狠狠的咬在了一名侍衛的脖頸處。
沒一會兒,周圍就傳來了簌簌的聲響,江欽往外一看,手微微攥緊。
幽藍慢慢將笛子拿下,冷笑一聲,“怎么,江大人還不肯讓開嗎?”
江欽神色不好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眾人,手一松一緊。
幽藍神色淡然的從侍衛身邊走過,笛子輕輕敲了下江欽,一個瓷瓶就扔了過去,“這個,喂給他們,半個時辰后便沒事了。”
“你就這樣走了嗎?”江欽拿著瓷瓶,神色莫名,縱然他心中再不服,也不得不承認,他的人拿不下幽藍。
幽藍回頭看他一眼,“我與沙教的過往,從我決定出來的那一刻,就煙消云散了,至于夏梨,我很遺憾,但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我有的事要做,后會無期。”
“主子,不追嗎?”心腹站在一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江欽搖搖頭,“我們不敵他,喂了藥,帶人回東夏。”
夏梨被帶走,他們一行人的行動就方便了很多,快馬加鞭的趕回了東夏。
一回府中,江老夫人拄著拐杖出來,狠狠的懟了懟地,“怎么,終于舍得回來了?”
江欽回頭看著被眾人攙扶的人,露出個澀然的微笑,“母親,我還有事,先進宮了。”
“站住!”老夫人一下喝住了他,“可還是為了那個小丫頭?”
江欽腳停都沒停,“她是我的嫡女。”
老夫人被他氣的一厥,身后的丫鬟婆子立馬小心的圍著她,她淚流滿面的拉著嬤嬤的手,“你聽聽,聽聽他說的那是什么話,嫡女,她也配!”
“老夫人,您別氣,老爺就是心中著急,才……”
“行了,你也不用為他說話了。”老夫人揉揉額角,一瞬間仿佛人都蒼老了很多,“扶我回去吧,我想歇歇了。”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照在身上,不冷不熱的。
夏梨僵著臉坐在馬車里,直勾勾的看著窗外發呆,一聲不響。
紅旭不好跟她有多的眼神交流,只能時不時的用余光瞥她一眼,抿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