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小五臉上的表情變得猶豫起來。

這些年他身體里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他自己也知道離死已經不遠了，所以他并不害怕死亡。

但是楚明澈并沒有拿死亡威脅他。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試試水。”

小五看著楚明澈不急不緩的樣子，仿佛勝券在握，更加不敢賭了。

“那好，我就告訴你們。”

小五頓時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日，沈娟第一次敲響清風坊的坊門。

小五前來開口，眼睛再也挪不開了。

在這種地方，他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女子。

正所謂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說的就是這般的女子。

看著小五來開門，她并沒有任何的看不起，而是柔柔地開口。

“你好，能讓我見一下你們坊主嗎？”

柔軟的身段，嬌柔的聲音，再加上滿身的書卷氣，越發惹人憐愛。

聽到沈娟的話，小五一下子回過神來。

“好的好的，姑娘稍等。”

小五呲溜一聲跑了進去，找到坊主。

“發坊主，外面有個很漂亮的姑娘要找你。”

“能有多漂亮？”

坊主不屑一顧。

她生的也算不錯，在這種小地方還找不到幾個比她好看的。

“真的，她想見見你。”

看到小五這么熱切的神情，坊主也有點好奇。

“那就出去看看吧。”

坊主隨小五來到門口，看到沈娟也是一個愣神。

這女子，當真絕色。

“姑娘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在家閑來無事，所以繡了些扇子，不知道這里收不收？”

“這個還需要看過姑娘的手藝。”

沈娟立馬從大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團扇，和她身上的粗布麻衣格格不入。

“您看這樣的行嗎？”

坊主拿起扇子看了幾眼，繡工一點都不比她家的繡娘差，連布料的問題在這種繡工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姑娘好手藝，這扇子我們收了。姑娘做多少我們收多少。”

“那真是太好了，我家中還有幾把，可以一同送過來。”

美人一笑更是不得了，連坊主一個女人都被吸引了視線。

心里免不得有些嫉妒，為什么同是女人，這個女人就能生的這么好看？

沈娟走后，兩人又回到后屋。

“果真是個秒人兒。”

坊主念叨著，突然覺得有些手癢癢。雖然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了，但是看到這樣的秒人兒還是忍不住的心動。

況且和這樣的人站在一起，總會擋住她的風華。

等到沈娟再次來送扇子的時候，小五很是熱情。

“姑娘，我們坊主說您再來就請你進屋去，她對你的扇子很感興趣。”

沈娟自然是同意了。

到了后屋，坊主請沈娟坐下。

“姑娘的手藝我很是喜歡，不知道是哪位師傅教的。”

“在家中自學。”

坊主打量著沈娟的穿著，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女人。

一般窮人家女兒應當幫家里做事，沒有這么多時間刺繡才對。

這鎮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她都認識，八成都來這里買過扇子，也沒見過這號人。

“姑娘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家道落中，這才靠手藝謀生。”

坊主聞言放心下來，給沈娟門口的杯子倒上了一杯茶。

“說了這么久，姑娘也該渴了，喝杯茶吧。”

沈娟接過，但是并沒有喝。

“家中還有些事，今天先不叨擾了。”

沈娟匆匆出去，小五上前。

“就這么放走了？”

“不然呢？”

“那姑娘怕是看得出茶水中有問題，這次走了恐怕不會再來了。”

坊主一聽覺得有道理。

這個模樣的姑娘也不多見，這次不追下次就沒機會了。

“走，一起將她追回來。得到的錢財我分你三成。”

人販子做慣了，坊主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況且這次的質量這么高，一定能賣個不俗的價錢。

沈娟一個嬌柔的女人根本逃不出多遠就被兩人抓了回來。

“后來我們坊主就將沈姑娘賣去了安余國。”

夏梨聽得很是仔細，但聽到這里就止不住的生氣。

本看著坊主跟她聊的不錯，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安余國，那可是敵國。

坊主既然能夠將人賣去安余國，那就證明她跟敵國的人有聯系，又或者有敵國的人潛伏在我國境內，這就不是單純的綁架的問題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娘后來的消息？”

小五遲疑起來。

“快說！”

“坊主將沈姑娘販賣到安余國之后不久，買家就傳過來消息，說是沈姑娘已經死了，至于死因我們并不知道。”

“唉。”

夏梨嘆氣。

雖說自己跟沈娟沒有關系，但是她再怎么說也是原身的母親，也是阿裳的母親。

本想著能查出真相最好，還以為沈娟有可能活著，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坊主這么能演戲，要不是她追查下去都沒看出破綻。

“那你身體里的毒是怎么來的？坊主為什么好像很討厭你的樣子。”

“得知沈姑娘死訊的那一段時間，我確實瘋了，但也只有那一段時間罷了。后來恢復正常以后我就發現她一直在給我下毒，肯定怕我把她的事情亂說出去。”

“直接殺了你不是更痛快？”

“坊主她雖然禍害過不少人，但是很少殺人。可能是我對她還有點用處，而且我已經癡傻了，對她的威脅也沒這么大了.這些年我經常裝成失心瘋，就是怕被她看出來我已經正常了，否則她可能真的會直接殺了我。”

“你對她還有什么用處？”

雖然這個問題并不重要，夏梨只是純粹的好奇。

小五臉色一變，滿臉漲紅。

夏梨也是神色一緊，趕緊搭上他的脈搏。

從袖子里面掏出針包，只可還沒有下針，小五就吐出來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又把了一會兒，夏梨收起了針包，嘆了一口氣。

“這是怎么回事？”

楚明澈看著剛剛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沒有按時服用解藥。我估計是他上次在坊主面前差點暴露了過去的真相，所以干脆狗急跳墻讓他活不成了。”

“還好重要的信息都問出來了。”

楚明澈看著地上慘死的小五沒有絲毫的憐憫，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罷了。

“真的是，怎么死我家里了。”

“我還沒說呢，死我房間里了，你說怎么辦？”

“又不是我把他弄進來的，關我什么事？”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楚明澈看著夏梨死不承認的模樣笑了笑，沒有再追究。

“那這個人怎么處理？”

“丟他家里去埋了。不過他只交代了我娘的事情，我爹也失蹤了，我想著要不然去安余國調查一下。”

“那可是敵國，也許會有危險。”

“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嗎？沒問題的。”

看著夏梨自信滿滿的樣子，楚明澈幽幽地來了一句。

“你去跟蹤這個人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

夏梨尷尬一笑：“楚明，沒有你這么揭短的。”

看夏梨是下定決心要去了，楚明澈嘆息一聲：“好吧，反正我會保護你的。”

他們應該不會往安余國的中心去，所以應該沒有人會認出他這個大將軍。

夏梨和楚明澈都是有點潔癖的，再這個有死人的屋子里聊天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你你你，先把這人給處理了。”

“怎么丟給我了。”

“你帶過來的人當然是你了。不過如果你晚上想要和他在一個房間里面睡覺，我也沒有什么意見。”

夏梨把楚明澈推的靠近小五幾步，自己轉身溜了出去。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況，否則她是不會去碰這些東西的。

楚明澈則自己在房間里面收拾起來。

其實他心里面是愿意讓尸體放這里的，他可以去夏梨的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