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按照今日夏雨蘭說的地方,很快就摸到了一個略微凸起的磚頭,她一動,將磚頭小心的抽了出來,拿出里面的盒子。
那是個女子的妝匣,外面鎖著一個精致的小鎖,又藏得這么隱蔽,可見里面東西的重要性。
夏梨為難的看了眼發(fā)簪,隨手又插回到頭上,快步走到窗臺上擺放的針線筐那里,挑出一根細(xì)針打開匣子,一張張的看過去。
里面果然都是對夏老三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這個屋子的房契,還有幾份地契,也包括他們姐弟二人的民籍。
夏梨還不屑于拿其他的東西,隨手又將匣子封好放回原位,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也沒了在這里待著的心思,兩人對視一眼,快步回了宅子。
等回到房間時(shí),夏梨才有種松懈般的感覺,她慵懶的靠在床頭,翻看著手里的兩份民籍。
很簡陋的兩張紙片,上面只粗糙的寫了她與夏裳的出生年月,只是不知為何,她的那張民籍上面折痕有很多,卻又很新,顯然是被人小心翼翼的藏了很久的。
夏梨忽然輕笑出聲,嘲笑自己如今的敏感,她懶散的躺下身子,沉沉的陷入了夢想。
胡氏正因?yàn)槟嵌䞍摄y子和夏老三家糾纏不清,夏老四家的夏芳芳如今出門都成了噩夢,夏梨的日子倒是變得清閑了很多。
她的廚藝也在日復(fù)一日的鍛煉中與日俱生,直到這天,她眼巴巴的看著周嬸慢悠悠的嘗了口湯,急切的問道,“味道如何?”
“比起你娘做的,更上一層!”周嬸眼神一亮,笑著給了肯定!
夏梨緩了口氣,總算是被她給研究出來了,之前雖然達(dá)到了娘親以前的標(biāo)準(zhǔn),但吃起來卻也感覺少了些什么,她就順應(yīng)時(shí)勢的往里加了些東西。
夏天就放解暑的藥材細(xì)細(xì)的熬湯,冬天就放暖身的藥材熬煮,果然更添了一番風(fēng)味。
事到如今,萬般皆備,她回房拿出了那兩份房契,眼中閃著斗志。
“周嬸,我們也能挑個不錯的時(shí)間準(zhǔn)備開門了!”先前她也找了不少的工匠,這么些天也裝修的差不多了,她也抽時(shí)間卻看過幾眼,在備些桌椅凳子的,就可以開門了。
兩人正聊的熱火朝天的,就見楚明澈帶著個人徑直走到她們面前。
夏梨原以為這是楚明澈的朋友,正想讓開位置讓他們二人說話,就被楚明澈給按在了那里介紹。
楚明澈扯過那人,“這位名叫明敏,是江南地區(qū)有名的糕點(diǎn)師傅,我想了下,你的鋪?zhàn)硬荒苤毁u湯食,配著些糕點(diǎn)也是不錯的!”
見狀,夏梨眼里閃過一絲好奇,她原先也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沒來得及實(shí)現(xiàn)就被楚明澈趕在了前面。
“請問你都會些什么?”
那明敏師傅目光有些呆滯,嘴卻不慢,“江南有名的糕點(diǎn)我全會,其他地區(qū)的一部分糕點(diǎn)我也是知道的。”
“這樣啊,那今天我可以看下你的手藝嗎?”夏梨點(diǎn)頭,想著自己研究出來的那兩個食譜。
明敏點(diǎn)頭,不發(fā)一言,只沉默的看著她,用眼神詢問廚房的位置。
夏梨愣下,帶著他去了廚房,親眼看他手下的動作。
不管怎么說,明敏顯然都是個技藝純熟的糕點(diǎn)師傅,他手下動作不停,面卻在他手里變成了一個個精致的玩偶和花朵,讓夏梨看了都不免嘖嘖稱奇。
不一會兒,她面前就擺上了三盤江南最出名的糕點(diǎn)。
“這是花酥脆,孔雀,戲耍圖。”明敏抖抖衣袖,退到一邊。
夏梨拿起個捏的精致的小人擺在手心里看著,不得不贊嘆明敏的手藝,那小人捏的栩栩如生,連戲耍時(shí)的面貌都精致細(xì)致,她一頓嘗了一口,雙眼放光。
面完全不粘,略帶些糖味,卻又毫不粘牙,吃著讓人也不會發(fā)膩。
“味道如何?”楚明澈笑道,這明敏在江南可是頗負(fù)盛名的,繞是他為了請到這人也是費(fèi)了大力氣的,如今看來,倒是值得的。
夏梨點(diǎn)頭,她本以為她的廚藝已算不錯,可在這人面前那可不就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
“我可以聘請你,但我有個要求,我手里也有兩份自己研究的食譜,這個東西你不可外傳!”
“當(dāng)然可以。”明敏許是有些生分,顯得十分的拘謹(jǐn)。
“周嬸,你幫我安頓一下明大廚吧。”夏梨心情有些愉悅,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勾了上去。
這幾天過的也還算順心,一切都很順利。
當(dāng)然,還是得多謝楚明澈了。
待人走后,楚明澈湊了上來,“我這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忙,難道你就不準(zhǔn)備謝我?”
“謝你?你要什么謝禮?”夏梨回過頭。
楚明澈笑道:“當(dāng)然是要重謝了。”
“重謝?分股嗎?”其實(shí),夏梨也不會拒絕,畢竟廚子是他楚明澈找過來的,而且這等手藝,恐怕在外頭也不好找。
再加上,楚明澈也幫了不少忙,分些股,也不是難事。
“非也。”楚明澈神秘的笑著,“等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過是一些平民小店,再如何生意紅火,在他眼中也是不值一提。
他看中的,可不是什么錢財(cái)利益,而是眼前活生生的人啊。
夏梨頓了頓,嘟囔了一句:“故弄玄虛。”
......
就在夏梨準(zhǔn)備好一切,就等開張時(shí),就見林玉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
林玉,老林當(dāng)時(shí)收養(yǎng)的那個孤女,平日里沉默少語,少見她哭的這么急的時(shí)候。
“玉兒,怎么了?”夏梨不知所謂的將人拉進(jìn)院里,柔聲安慰著。
說起來,她和林玉也不是多熟的,不過是夏雨蘭嫁人時(shí)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林玉抽噎著,繡鞋布滿了泥土,小臉通紅,可見是一路跑過來的,“嫂子,嫂子娘家人來鬧,家里一圈人說要帶嫂子走!”
夏雨蘭嫁過去這段時(shí)間,一點(diǎn)嫌棄的意思都沒有,對她出奇的好,她也是個記恩的性子,今兒看著情況不好,可不就按照迎親那天的路過來求救了。
“夏老三?”夏梨驚了下,抿緊唇角猜到了夏老三的意圖。
恐怕是三朝回門時(shí),林政的態(tài)度擺的太強(qiáng)勢了,讓夏老三一度危機(jī)感爆棚。
“走,我跟你回去看看。”夏梨將圍裙拽下來,隨手扔到一邊,牽過她的手就往村里趕。
一邊的楚明澈連忙收起東西跟在她們身后,夏老三那無賴性子他也是見過的,他擔(dān)心夏梨一個人過去了鎮(zhèn)不住場子。
鎮(zhèn)上回村里的路程不短,夏梨腳程又快,偏生林玉倒是一路乖巧的跟著她,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夏梨抽空回頭看了看,終究沒忍心讓她跟自己跑回家,壓著怒火陪她坐了牛車一起回村。
村里此時(shí)可是熱鬧非凡,林家門口圍堵了一圈子人,就見夏雨蘭的娘和兩個姐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夏梨瞧都沒瞧她們一眼,徑直闖了進(jìn)去,期間還不小心的踩到了地上那幾人兩腳,她微微一笑,回頭道,“對不起。”
夏竹香的怒火被激了上來,她手一撐地氣勢洶洶的站起來指著夏梨就開罵,什么難聽說什么,恨不得將她死去的爹娘都給刨出來。
“說完了嗎?”夏梨還未發(fā)火,楚明澈也都聽不下去了。
這等潑婦,滿口的穢語,就合該丟入池塘去喂魚。
夏竹香這才注意到了楚明澈,方才的破口大罵,頓時(shí)收斂了起來,故作幾分嬌羞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
“你怎么不繼續(xù)說了?”夏梨在門口抱著胳膊微笑看著,看著她忽然露出了這樣惡心的嘴臉,實(shí)在是有些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