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臉色無比漆黑,“我們已經付了二兩銀子的禮金。”
“嗤,那個錢還不知道落到誰的手里了,你可不能這么糊弄你老丈人!”
夏老三呲牙,自顧自的坐在主位上,跟看豬肉一樣的看著夏雨蘭。
之前怎么沒看出來這個姑娘還是個招財寶?
夏雨蘭身子氣的顫抖,她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爹爹?
人群中聽著的胡氏可就著急了,那錢可還在她手里攥著呢,讓他們這么鬧下去的話,這錢她還能保住不成?
胡氏轉了個心思,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群回家,試圖避過這件事。
林政冷冷的看他們一眼,之前的事就已經讓他很明了這夏家人的品行了,“那二兩銀子已是我們的全部身家了,你還想如此?”
“怎么就全部身家了?”夏老三意有所指,“這么些東西不都是你們家的,我也要的不多,分我一半就行。”
這些東西他可都是看著被送進來的,哪兒有好東西他可是一清二楚。
夏雨蘭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變緊,心中鼓起勇氣,出聲道,“這是人家給爹爹的救命之禮,怎能轉手送人!”
老林眼里閃過一道意外,原以為是個沒脾氣的,哪兒知道還會出手撓人。
夏老三咳嗽一聲打斷了她好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不知羞的東西,你老子我還沒說你這辦的事兒呢,你還敢說起你老子了,是覺得嫁了人我就管不了你了不成!”
夏雨蘭被他說的逐漸低頭下去,臉羞得通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親爹說成這樣,她哪兒還有臉面見人?
林政哪兒會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他緊握著手,冷聲阻到,“還請岳父慎言!”
“成!”夏老三抬手,沒讓那兩個女兒動手翻東西,“你叫我一聲岳父,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只是這禮金的事兒……”
“村長,你看這事兒!”老林頗為發愁,這么些年,他早就磨去了棱角,哪兒還有跟人起沖突的心情。
正看熱鬧的村長被迫出來,臉色也不算太好,這胡氏之前還給他送過禮,可不像老林家這么不識相。
“這胡氏怎么說也是操心辦了這么多事兒的,老哥你看這……”
老林笑意一僵,雖早知道這村長不靠譜,但也沒想到會如此不講理。
一邊的丫鬟瞧了個透徹,捂嘴一笑,難怪老爺今日要自己來跟著林家撐腰,原是在這村里被欺壓到這個地步了。
她尋思了下,上前一步到,“我此生有幸得了小姐的青眼,又得了林大哥的救助,更是緣分,既讓我碰見了這等喜事,這錢就當是我用來隨禮看。”
說著,她又從懷里拿出來五兩一錠的銀子擱在了老林面前。
老林一顫,抖這手拿過來,顫巍巍的沖她拜了拜,冷聲道,“這門親事起先說好的就是二兩,我明日就去將這銀兩融掉給你,希望你心中有數。”
就得了二兩銀子,夏老三有些不甘,但人家丫鬟也擺出了姿態,他也不好再過多糾纏,只等日后再來。
那姐妹二人早已摩拳擦掌準備將這里洗劫一空,沒想到竟是白來一趟,隨心下不服,也不敢違背夏老三的話,乖乖的跟著回去。
這么大的事情如此輕易的就被解決了,這對夏雨蘭來說實屬意外之喜。
她和林政的眼神對到一起,均是帶著喜意的眸子。
“走吧!”事情圓滿解決了,那丫鬟過來,還幫了這么大的忙,林家肯定是要留人吃飯的,他們就不湊熱鬧了。
再說,還有田氏母女哪里的事情還未解決。
兩人簡單的在外吃了頓飯,光明正大的回了家中。
這讓院子里洗衣的田氏大吃一驚,手都沒擦就出來攔人,“夏梨,你這都嫁人了,在跟別的男子這么親熱,不太好吧!”
話是這么說,田氏心里還是沒底了下,她們和村長商議的時間可還沒到,可不能任由夏梨亂來!
“你什么時候聽說我嫁人的?”夏梨理直氣壯的站在院子里和她對峙。
“這昨日可是我親眼看你上的花轎!”田氏一慌,她趁著昨晚就帶著夏芳芳給村長送了一兩銀子。
夏梨一笑,好心提醒,“昨日上花轎的可是雨蘭,四嬸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不可能!”田氏一聲驚呼,引出了房中的夏芳芳。
夏芳芳抱著胳膊吊著眼睛看她,眼中充滿著不屑,“你怎么又回來了,這可還沒到回門日呢!”
夏梨覺得她沒拿掃帚將這倆人趕出去都是她仁慈了,“我怎么就不能回來了,這可是我家!”
夏芳芳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瞧見一邊的楚明澈, 眼波流轉,嬌弱的哎呦一聲,扭著帕子,“楚公子,她如今都嫁人了,您可不能跟著胡鬧了!”
楚明澈站在一邊,見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他無奈的聳肩,拿著刀回了房間,將戰場留給夏梨。
夏梨站直身子,“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昨日上花轎的,是雨蘭可不是我,現在,你們該從這里滾出去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夏芳芳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昨日在新房她還瞧見夏梨了,“你可知逃婚是什么罪?”
夏梨哪兒會被她唬住,她冷冷一笑,“這村里今日都鬧起來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見她毫不心虛的樣子,兩人心里也沒了底,夏芳芳扯著衣袖,“我們昨日那么多人盯著你,你怎么可能換人,別不是今兒早上換的吧?”
若夏梨沒嫁過去的話,她昨日怎么會在新房?
夏梨看了她一眼,感嘆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嗎,話不多說,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她早就看不慣這班人了,若不是擔心夏雨蘭的事情搞砸,早就拎起掃帚趕人了,哪兒能任由他們這么蹦跶?
夏芳芳將求救的眼神遞向田氏。
田氏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瞧著夏梨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哄她們的,可若這件事是真的話,她們事先跟村長套的話可都沒用了!
“怎么,還不走,等我趕人不成?”夏梨往屋里走了兩步,回過頭看。
田氏咬牙,讓她這么白白的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房子,她怎么甘心。
“夏梨,別的不說,我就問你,你昨日為什么要害芳芳?”
最后,田氏還是將這件事事先喊了出來,以此挾制夏梨。
夏梨好笑的回頭,“我什么時候害她了?”
夏芳芳不服氣,上前一步道。
“昨日我好心去婚房看你,結果你二話不說就將我打暈。”
說著,她還頓了頓道,“這就算了,我只當你發泄下心中的怒氣,但你為何要將我和劉大石放在一處,這讓我之后如何做人?”
“你這話簡直是莫須有,你有何證據證明那件事是我做的。”
夏梨根本不打算認賬,那件事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樣,根本沒有人看到,僅憑這兩人的財產根本不足以服眾。
田氏心中記掛著和村長的交易,故意黑下臉扯著夏芳芳回房收拾東西,還不忘放下狠話。
“夏梨你別得意,我這就帶著芳芳回去找村長公道!”
“不送。”夏梨接過大妹遞過來的繡花,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大妹羞澀的站在她面前,垂眸低聲道,“梨姐,這倆人回去之后恐怕是要大麻煩的,那村長……”
后面的話她沒明著說,表情卻也表達了一切。
夏梨好笑的揉揉她的頭,遞回去繡花道,“手藝不錯,想來是賣得出去的,等回頭我幫你試試。”
大妹聞言,立馬將之前的事拋到腦后,興高采烈的回房繼續繡花。
夏梨看了看天色,伸了個懶腰,打算回房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