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容之要回來了。”
在午飯席上,櫻念遠(yuǎn)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你說什么?侯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婉率先反應(yīng)過來,雙眼都是紅通通的,櫻容之已經(jīng)離開了三年多馬上四年的時間,如今終于要回來了嗎?
“是真的,你看這么這么大個人,這樣像什么樣子?”
“妾激動,”李婉拿出手絹抹了抹眼角,“侯爺,那二公子什么時候回來呢?”
“明天。”
這一個回答,又是震驚倒了一片人。
就連櫻老夫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為什么不提前說呢?”
櫻老夫人的話語聲中有著責(zé)怪的意味,不管怎么樣,櫻容之都是她放在心頭的金孫。
“前兩天事情太多,是兒子疏忽了。”
你這是疏忽嗎?明明是完全忘記了。
李婉在心中腹誹,卻是沒有這個膽子說出來,畢竟無論如何她也是不敢去挑戰(zhàn)櫻念遠(yuǎn)的權(quán)威的。
櫻蔓荊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接著吃著自己碗里的飯,可是呢,不是櫻蔓荊不說話,就有人放過她的。
“大姐姐莫不是不高興嗎?”
聽到這道柔弱的聲音響起,櫻蔓荊的整個頭都要大了,昨天本就大半夜沒有睡好,又哄了櫻曼蓮許久,這如今她只想好好的吃個飯,然后回去好好的補個覺,方便晚上的行動,怎么這么簡單的愿望都達(dá)不成呢?
可是人都挑釁到門上來了,不接下,又不是櫻蔓荊的風(fēng)格。
櫻蔓荊將筷子放下,又拿出錦帕擦了擦嘴巴:“二哥回來,我為何要不開心呢?”
櫻蔓荊這句話說得相當(dāng)違心了,要知道哪怕就在她跟李婉跟櫻蔓珠關(guān)系最好的時候,她跟櫻容之都是不對盤的。
有種人,壞在內(nèi)里,讓人看不出來,就如同櫻蔓珠和李婉。
可有些人呢,壞就壞在表面,你連看都看得出來的,就如同櫻容之。
從小到大,可以說櫻容之就是絲毫不懂的掩飾的,跟櫻容與櫻容兮爭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只不過是后來櫻容之跟隨著李婉的哥哥李斌去邊疆打仗,這才終止了幾人的斗爭。
不,準(zhǔn)確的來說,是櫻容之單方面的跟櫻容與櫻容兮的斗爭。
以前她最是討厭這種張揚舞爪的人,可是她現(xiàn)在才害怕,櫻容之要比櫻蔓珠可愛多了,起碼在櫻容之的世界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會裝什么樣子。
但是這不代表櫻容之就沒有攻擊力,要知道三個櫻蔓珠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及一個櫻容之的,這人呢,狠毒并不可怕,最怕的便是陰損而又聰慧,那豈是一般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大姐姐一貫跟二哥哥不和,我們都是知道的。”
說這話的時候,櫻蔓珠那大眼睛還一眨一眨的,里面晶瑩閃爍,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愛,而又充滿了無辜。
嘖嘖嘖,年幼時,她不就被櫻蔓珠的這副模樣給蒙蔽了心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年幼難免不懂事。更何況,二哥這次可是拿了軍功回來的,可是我們傾國候府的榮耀,我莫不是會跟咱們滿府的榮耀過不去?身為將門之女,這一生最愛的便是叱咤疆場之人。”
“荊兒說的好。”
櫻老夫人帶頭叫好,還鼓起了掌:“好一個將門之女,最愛叱咤疆場之人。”
若是一般的門戶,恐怕早就被櫻蔓荊這等直接又大膽的話給驚嚇到,可是呢,櫻念遠(yuǎn)等人不但不覺得有什么不合時宜,反而覺得格外的精彩。
這大概便是血統(tǒng)流傳而來的特性。
“所以大姐姐,便是喜歡了攝政王嗎?”
櫻蔓珠的這句話讓氣氛再度冷場,就連一向淡然若之的櫻容與也不禁沉下了臉。
“二姑娘真是的,這喜歡不喜歡的怎能拿到這桌面上呢?”
櫻曼合的母親柳姨娘自然是樂得和個稀泥,看個熱鬧,拿著個小錦帕捂著自己的嘴,可那眼睛當(dāng)中的卻滿滿的都是要看熱鬧的神色,卻還不忘了要補上一刀。
“也就是大姑娘厲害,這終生大事都能一手包辦了去。”
“砰。”
這是櫻念遠(yuǎn)將筷子摔到桌子上的聲音,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被櫻念遠(yuǎn)視線所掃到之人均是垂下了頭,默不作聲。
“你們這是太過于太平了是不是?荊兒大傷未愈,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是要做什么?是覺得荊兒身體太好了是嗎?還是你們看不慣荊兒?如果你們誰要看不慣荊兒,馬上給本候收拾東西離開了這傾國候府,這侯府可留不下你們這一尊尊大佛。”
無休無止的勾心斗角的生活,每天都要上演的戲碼早就要櫻念遠(yuǎn)的心生疲倦,不愿面對。
不同于櫻念遠(yuǎn)的震怒,櫻蔓荊卻還是一派悠閑,輕輕地翻轉(zhuǎn)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然的開口道。
“誰讓本郡主太過于美麗耀眼,讓攝政王一看到就死纏爛打著不放,這好女怕纏郎,如果本郡主再不同意,本郡主都怕攝政王會想不開呢!”
這話也就櫻蔓荊敢于說出口了,屋內(nèi)的地支以及屋外的天干在聽到這樣一番言論時,都不約而同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
卻沒有一個人覺得虛假,恐怕就連鳳嵐清在這里只有點頭的份兒罷。
說來也巧,櫻蔓荊的這番話剛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阿荊也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
櫻蔓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jié)在臉上,會這么叫她阿荊的,普天之下也就鳳嵐清一個了。
你說什么時候嘚瑟不好,怎么還偏生是在人家過來的時候呢?櫻蔓荊的一張小~臉紅了個透,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得強裝鎮(zhèn)定。
“你怎么來了?”
“當(dāng)然是來跟侯爺兌現(xiàn)當(dāng)日在應(yīng)天所說的話了,可卻沒有想到,能聽到阿荊這樣一番驚天地的真心之語呢。”
鳳嵐清的口吻中只有寵溺,沒有任何責(zé)怪,櫻蔓荊或許不知道,在鳳嵐清看來,她就一本書,一本翻不完也看不透的書,每一頁都十分的精彩。
“那你是有什么意見嗎?”
可以說,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櫻蔓荊也是相當(dāng)沒有底氣了,畢竟她面對的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啊。
她那樣說出一番話,對一般的男子便已經(jīng)是接受不了的范疇了,更別提攝政王了,可是如果鳳嵐清真的敢在這么多人的面前駁她的面子,那么她一定會讓他好看的。
櫻蔓荊略微帶有威脅性的目光掃向鳳嵐清,鳳嵐清無奈的笑道:“睿安郡主說什么都是對的。”
兩人的相處模式驚呆了所有的人,在一旁的櫻蔓珠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雖然許言朗是四皇子,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覓的夫婿了,可是他又如何能夠跟鳳嵐清相比呢?怎生櫻蔓荊就是這樣好的運氣呢?
生來,就跟四皇子有著婚約,跟四皇子取消婚約之后呢,卻又搭上了這整個天路王朝最為年輕的攝政王鳳嵐清。
難道她的身上當(dāng)真有著狐媚男子的氣質(zhì)嗎?櫻蔓珠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著櫻蔓荊,想要從她的身上找出跟自己不同的點來。
如果櫻蔓荊知道櫻蔓珠的想法,恐怕一定會笑翻天的,這人啊,最重要的不過是一顆心,真誠善良的人總會有難得的機(jī)遇降臨,這壞心眼的人又怎么能夠乞求那么多呢?現(xiàn)擁有的不去失去就已經(jīng)實屬難得了。
“咳咳。”櫻念遠(yuǎn)咳嗽了幾聲,“你怎么直接進(jìn)來了?”
這個問題沒有問倒鳳嵐清,反而將帶鳳嵐清進(jìn)來的小廝給弄蒙圈了。
“侯爺,你不是下過命令,如果攝政王前來,可以直接帶進(jìn)來的嗎?”
這一句,噎的櫻念遠(yuǎn)無話可說,他是下過那樣的命令,可是這也不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啊。
捋捋胡子,櫻念遠(yuǎn)一臉的正經(jīng):“你今天過來所謂何事?”
“送聘禮。”
雖然櫻念遠(yuǎn)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突然聽到鳳嵐清這么說,還是詫異了片刻。
“雖你我已經(jīng)有了約定,可是你要知道,荊兒的婚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這點,清自然知道,”鳳嵐清從袖中抽~出了奏章,“清已經(jīng)獲得皇上批準(zhǔn)。”
這小子的速度真快,櫻念遠(yuǎn)突然間有些后悔當(dāng)初答應(yīng)他了,可是如今卻是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待看到櫻老夫人的時候,靈機(jī)一動。
“雖皇上也已經(jīng)應(yīng)允,可是荊兒,卻也是無雙長公主的外孫女,娘~親的孫女,他們二人不同意,我又如何同意呢?”
“本宮已經(jīng)同意了。”
一道女聲響起,無雙長公主由水兒攙扶著進(jìn)門,一臉的笑意。
“本宮已經(jīng)同意了,今天就是嵐清找本宮過來一同見證今天的聘禮儀式的。”
“外祖母。”
櫻蔓荊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望著無雙長公主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鳳嵐清竟然會想到將無雙長公主請了過來。
可是,最讓櫻蔓荊等人震驚的卻還在后面。
鳳嵐清繞過了眾人,來到了櫻蔓老夫人面前,二話沒說便已經(jīng)撩起了衣袍跪倒在地。
“清知曉阿荊素來敬愛老夫人,也十分在乎老夫人的意思。這次清沒有提醒打招呼,是清的不是,老夫人想怎樣懲治清都可以,但清有一個請求,希望老夫人可以將阿荊交給清,這一生清都護(hù)阿荊周全,安穩(wěn)過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