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路上行駛,水晴香和柳英逸坐在車廂里面討論著案情。
忽然間,水晴香想起于藍縣的那個客棧老板,八卦的心事太濃,又看到柳英逸的心情還不錯,便壯著膽子問道:“柳大人,那個寧無則和大人很熟?”
“我和他曾經拜在同一個師門之下,只是他學習的是體魄,我學習的是策問!绷⒁莸f道。
沒想到那個看上去粗獷的寧無則居然是柳大人的同門師兄,他們兩個人無論是形象、氣質都相差太遠,不說還真是難以置信。
總覺得那個邋遢糙漢不像是外表看起來那樣簡單,水晴香認為柳大人這次叫他來東淄縣肯定另有目的,只是他作為一個外人不好問得太細。
“柳大人,我有一個猜測,東淄縣的那幾個死者是不是就是當年劫走阡陌琉璃鎖的盜賊。而現在的兇手也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阡陌琉璃鎖被分成七份,到現在也沒有拼湊完整,兇手和死者手里面可能都有一塊。大人,你有沒有在幾位死者家里面仔細搜查一下?”水晴香在看過一大堆卷宗之后,得出一個大膽的推論。
哪料柳英逸聽到這句,神情淡漠,“我早就派人在每一個死者家里面搜查過了,并沒有金器的蹤影!
水晴香心中一頓,沒想到柳英逸早就有了推測,想必他出發去于藍縣之前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只是他既然心中有了想法,為什么又要把自己帶到身邊呢。
“大人,等我們回到東淄縣,我是不是就能當上捕快?”水晴香一想到回去就能做本職工作,心情感到很愉悅。
“本國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但你如果能夠助我破此案,或許還有其他的途徑!
“大人,那位云道長是否派人醫治?我覺得我們可以從他的身上尋找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找到金器的線索!
“我也有此意!
馬車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東淄縣,停在了東淄縣縣衙。
衙門里的幾個捕快一看縣令大人的馬車來了,趕快迎上去。
柳英逸走下馬車,視線從眾人身上撫過:“秦捕頭還沒有來嗎?”
一個年輕的捕快應道:“沒有,秦捕頭好幾天沒有來衙門了,家里也尋不到人。大人,您不在的這兩天,衙門里面出大事了!”
柳英逸的腳步一滯,聲音低沉的問道:“什么事?”
“那個瘋道長……跑了!”
……
此刻,那個被縣衙里面的人稱之為瘋顛道長的人,正神情怡然地坐在別人家里喝茶。
陰暗潮濕的房間里,一個身材矮小、頭發花白的老者,正端起茶壺沏茶,臉上雖布滿皺紋,雙眼卻炯炯有神,精神矍鑠,跟平常佝僂著背,一臉卑微懦弱模樣不同。
正是鎮上豆腐鋪的老板嚴老頭。
“我們在這鎮上呆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之前的障礙大都已經清楚,只差你的最后那一步,一切就大功告成。”云道人愜意的微微瞇著眼,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樣。
嚴老頭也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阡陌琉璃鎖價值連城,但把它分開來便是暴殄天物,只有林家的人才有辦法把這七樣東西拼在一起。”
“嚴兄果然足智多謀,當年我們滅了林家滿門也撬不開他們的嘴,想不到最后還是你想到辦法,為兄當年還說你婦人之仁呢!痹频朗垦壑虚W爍著精光,津津樂道的說道。
“當初我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事,沒想到還被我試成了。如今七樣金器已經湊足了四件,還差三件便大功告成,云兄,能否割愛呢?”嚴老頭用狡黠的目光看向對方,言語中帶著幾分期待。
云道長頓了一下,沉默片刻,然后問:“你最晚什么時候可以做成?”
“今天晚上就可以動手!
“你先讓我看看那母子兩個,確信一下,我再把東西交給你!
嚴老頭渾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何難,你要看今晚便讓你看就是,一切我已經計劃妥當,到時候大不了把這個笨捕快推出去當替死鬼!
說完,兩人的目光同時往角落里昏睡過去的秦捕頭看過去。
深夜時分,寂靜無聲。
一個枯瘦的身影提著一盞燈籠,如同午夜的鬼魅一般游走在東淄縣郊外的路上,那燈籠里的燭火忽明忽閃,猶如鬼火一般照著提燈籠的那人。
身穿青灰色的道袍,頭發斑白,臉色蒼白,正是從衙門監獄里面跑出來的云道人。
他腳步輕輕,走在這郊外的石板臺階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似乎怕驚動其他人。
當他走到郊外一處空闊的草地上,他停下了腳步,看著黑暗的深處,手放在嘴邊吹響了一個口哨,向著黑暗深處說了一句:“嚴兄,人帶來了吧?”
黑夜中沒有人回應,仿佛這寂靜的郊外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嚴兄,我只是想看看他們二人,不是想把東西歸為己有,你又有什么好隱藏的呢?”嚴老頭的聲音不大,但語氣里面透露著一種急切的感覺。
可是,黑暗中依舊沒有人回答。
漆黑寂靜的夜晚,只感覺得到陰森森的風吹過,仿佛這黑夜之中只有云道人一個人在這孤寂的郊外一樣。
云道長有一些不自在,他早就跟嚴老頭說好,夜晚要見一見成事的關鍵兩人。雖然之前一直聽嚴老頭提到過,但做事穩妥的云道長非要見過那人,才可以肯定。
原本跟嚴老頭說好的,他先出門準備準備,天黑之后叫他到郊外來等,可等來等去也沒有看到影蹤,難道……
云道長不甘心的朝黑暗深處走去,忽然,一陣奇異的風吹過,把燈籠里面的燭火給吹滅了。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席卷全身,他感到頭頂有什么東西忽閃而過,當他昂頭一看之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像一張巨網一般從他的頭頂砸下。
“噗——”,云道長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一塊巨石就重重地砸下來,頃刻之間,把巨石下的人砸成了爛泥。
風涼嗖嗖的刮過,四周沒有一點兒聲音。
片刻過后,才有一個瘦小的老人走過來,看著死得透透的尸體沉吟一句:“冤孽。報應遲早會來的,我只是讓它提早一點兒而已。”
說完,從云道長的身上摸走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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