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升溫,相擁的兩人感受著對方呼吸以及心跳。
久久不散情愫。
江杉不舍松開了他,她是大夫,他需要休息。
四目相對,濃濃情愫纏繞。
虛弱的將軍臉上并沒有健康的血色,蒼白而又虛弱,但那深情的眸中喜色漸濃。
蔚庵平道:“我是安國的一位將軍:蔚庵平,至今未娶親,無’高堂’,良田百畝,家產銀兩一百兩!
娶親一字起,江杉臉上如抹了腮紅一般,越發的紅,她嬌羞的低了低頭。
女兒家的心思好猜。
蔚庵平望了一眼她,拉過她的左手:“不會納妾,這一生只會有你這一位女子攜手白頭!
“戰場生死萬息,我不會讓你當寡婦的,等戰事平息,解甲歸田,隱居田園!
江杉抬眼道,她認真道:“戰場是你的魂,若戰事再起,征伐我陪你!彼前傩盏某賹④,將他困于田園間,失了他的志向。
這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成親?”她搖了搖頭。
“不愿嫁我?”他感受到身上的傷口似乎更加疼痛,連心也莫名的疼了起來。
江杉急道:“愿意!彼裣,可她接下來的話。
“可雄鷹應展翅高飛,翱翔于天地間,若綁縛與田園間,……”話語未完,她的話讓他急了。
他脫口而出:“我只要你,心唯你最重!”
城池與她之間,若她未出現,他想必一生都駐扎在營地,無后顧之憂?伤霈F了,那必然有抉擇,第一次,他產生強烈的渴望。
他選擇和她在一起。
城池無戰事,安國無戰亂,他和她相守在田園家。
可他突然想到,若戰事再爆發,他該如何抉擇?
家與國同等重量,可一旦有極端的選擇下,他第一次產生了茫然了。
這時江杉再次解除了他內心深處的顧慮。
“夫妻同心,共創安國平安,若真有那一天,我必活著傳承你將軍的信念,護國,護家,護城池,護你的將士!
她明白戰場無情,一個將軍就算打了無數次勝仗,只要一次敗了,那必然是敗的徹底,命都會沒了的。
他的擔憂她懂,她不想讓他在家人和安國之間做抉擇。
她愿意活著,就算他戰死沙場,獨自一人成了寡婦,也要活著守護他一直守護的一切。
她愿意讓黑暗中的光亮,照亮安國所有城池國的百姓,即使舍小家,她也不悔。
蔚庵平笑了。
江杉也笑了。
就如包裹在蜜罐里蜂蜜,甜甜蜜蜜的。
守在將軍營外偷聽的將士們也發出撲哧的笑聲,一疊靠的人突然涌進來,江杉害羞的不知所措,眼睛和手也不知看哪,擺哪。
“嘿嘿,將軍,你得感謝我們幾個將士當時挖的陷進,你才能找到娘子。”
“成親了,軍營要有喜事了!
“這真如人間戲本子一樣的濃情。”
“嗚嗚嗚!將軍,不管,我們營里未婚的,也要娘子,快發娘子!
“娘子!”
“娘子!”
說到后來,這些將士口里傳出的話語,全是求娘子!
江杉紅了臉依舊害羞不知所措,蔚庵平道:“一群屁崽子們,滾!”
他一個未成親多年的人,哪去給將士們發娘子。
將軍威嚴一出,那些湊熱鬧的人依舊嘚瑟道:“蔚夫人,你得做主啊,將軍欺我們!狈凑院笥械厝ジ鏍盍。
江杉更是羞的不知說什么。
那些將士更是起哄,“蔚夫人,你得好好收拾蔚將軍,天天搶我酒喝!
“蔚將軍在外總是招蜂引蝶,但他潔身自好,從不再叢林中飛!
“還有蔚將軍晚上打呼嚕,那震聾欲耳,晚上睡覺記得耳朵里加上棉花!
“蔚將軍天天雞鳴前,就要讓我們寒風中練,以后蔚夫人一定要留住他,給我們將士一點休閑的日子。”
將士們越說越委屈,甚至好的壞的都說,蔚庵平臉上掛不住了:“滾,再不滾,軍律處置。”
將士們一聽那還得了,于是一窩蜂跑了。
跑遠了,還聽到營地內響起了,一聲:“三日后,此營地大婚!
這一聲響亮而又賦予了力量,他們的將軍成家了。
營地里的人除了站崗的,紛紛舉著火把在營地里歡呼,這是大喜事。
營帳外面熱鬧的聲音傳了進來,兩人對視而笑,這喜慶的事讓兩人心中心喜。
良久過后。
蔚庵平起身在江杉的攙扶下出了營帳,見到火把照耀亮堂如光幕。
震耳欲聾的喜慶音,再濃烈的戰場悲情,再這一刻被洗刷掉了,或者是被暫時遺忘了。
用一場盛大的喜事暫時掩蓋那連年征戰帶來各種情緒。
翌日。
營帳內的將軍在江杉照料下,又好好休息了一晚,那精神頭,好得不得了。
在江杉的允許下,他們來到距離營帳不遠的河邊。
這里平時取水煮飯,都是這條河流所賜予的生機。
這里安靜而又樹木灌叢居多。
蔚庵平道:“過往…我的過往,我想向你傾訴!比竹R半生經歷過多,可選擇走上這一條路,是那時的選擇。
江杉:“風兒聽著,河流聽著,草木樹叢聽著,我亦聽著。”他將講述的每一句話,這里所有的生靈都聽著,包括她。
蔚庵平開始講述,有的她知道,有的是傳聞,有的她不知道。
例如人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世:蔚庵平其實也是一個孤兒。在他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時,就被丟棄在了一處河流邊。
不知誰是他的爹,誰是他的娘。
撿到他的人罵道:“哪個缺德的混球,寒冷冬天丟娃的?”
“本該高堂父母寵愛,卻被丟棄的,不過是一個棄子,不知這劉老六這個沒成親撿個娃回來干啥?”
“這劉老六也是活該,撿個浪費糧食的娃回來,名聲都搞臭了。”
“這七里八鄉的誰愿意嫁給他,當個便宜娘!
“活該一輩子當個娶不到娘子,這撿回的娃,能勝過自己親生的嗎?”
污言穢語,流言蜚語,這些全部傳入長大到六歲的這位孤兒耳朵,他不明白,跑去問劉老六:“我是孤兒嗎?”
劉老六擦擦額間的汗,鋤頭依舊挖向田里的泥土:“那些人胡說八道,你是我的娃,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娃!
每當聽到這一句,小庵平咧嘴開心的坐著笑臉,那些人就是胡說八道,他有爹不是孤兒。
“我想有娘,爹能娶個娘子回來?”
劉老六苦澀笑了笑,最后真的娶了一個女子,他有娘了。
一家算得上和氣融融,可閑言碎語依舊起,這次的攻擊對象卻成了這位女子。
“聽說了嗎?劉老六的娘子是那個最有名的樓里的雅妓!
“那骯臟地方出來的女子還有臉活著!”
“活著,還活的很好,那天仙般的樣貌時常露著笑容,就是一個狐媚子,專勾村里男人精氣神。”
……
話語越來越來難聽,小庵平為此與這些傳播者打了無數次駕。
劉老六笑容不見了,他娘子的笑容也在流言蜚語中越來越少了。
劉老六做了一個決定,搬離這個碎嘴的村子,埋葬過往重新活著。
這一決定,他們一家人的生活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在搬家前劉老六得知一個重大消息,他是安國名將蔚家的后代,于是他們一家人被浩浩蕩蕩的接回了金磚玉的樓閣。
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可是最后劉老六夫妻還是被逼走了。
這里的規矩、名聲更重,流言蜚語更厲害,他娘子得了嚴重的心病,劉老六最終下了一個決定,隱居,不與任何人交流,不關注任何外面發生的事情。
可他的娃這樣的孩子,不能隔絕于世,娃要學習,留在蔚家是更好選擇,何況娘子看見娃瘋的更厲害。
于是劉老六帶著妻子不告而別,都未留下任何,小庵平被拋棄在了陌生的環境里。
蔚家有一個權利更高的人,就是一家之主,大小事務都是他處理。
在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劉老六,逃離走了,更是傷心極了,不管家中事務,只管這個劉老六留下的孩子的庵平。
從此他的念頭就有:保衛安國。
在一年宮宴上,被選中為太子侍從,戰亂起,他選擇去了安軍,堅守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