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瑤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對前面那位置若罔聞的人道:“樓主,你不管管你樓里這些要翻了天的姑娘們嗎?”
鳳霄似乎聽得心情還挺好的,沒責(zé)罵那些侍女,只對辛明瑤道:“上樓。”
兩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上了樓,剛到三樓,就見弘玉站在旋梯口,沖他們行了禮:“主子,莫公子。”
辛明瑤調(diào)侃道:“怎么,你家主子在,就不敢跟我皮了?”
弘玉抬眼,沒反駁,卻是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意,把她看得后背突然悚然,這小子笑得這么別有用心干什么!
這廂東樓的管事也突突突地踩著地板跑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個碩大的木盒子,那木盒的大小,看上去能裝一個籃球進(jìn)去。
管事給鳳霄和辛明瑤行了禮,將盒子遞到鳳霄面前打開:“樓主您看,這是斑斕夜明珠。”
那木盒中是一顆大得出奇的夜明珠,恰好能裝進(jìn)木盒里,珠面上還有黃澄澄帶淡褐色的細(xì)條紋理,看上去斑斑駁駁的,頗有特色,怪不得名叫斑斕夜明珠呢。
鳳霄掃了一眼,伸手在那珠面上摩挲了一下,辛明瑤也伸手去摸了摸,不是涼的,是很溫潤的感覺,就見鳳霄轉(zhuǎn)頭問她:“你覺得,是不是掠風(fēng)竊影送過來的?”
辛明瑤挑了下眉,問管事這夜明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回到了樓中的,管事說是十一月初十。
她回憶推算了下,慕容高辰到辛家老宅里找她的那一夜,是十一月初三四的樣子,中間不過是隔了六七日而已,他怎么可能有那速度從蜀州回到鳳岐城。
想到此她便說了,而且是毫無保留地說,免得鳳霄再在這事兒上跟她別扭:“掠風(fēng)竊影來找我那夜,是十一月初三四,雖然那夜我確實同他說了,要他將斑斕夜明珠還回來,但當(dāng)時他明確說了,夜明珠早就被轉(zhuǎn)手出去下落不明了,況且,那夜他離開蜀州,和斑斕夜明珠回到鳳嬈樓,中間只隔了六七日,樓主覺得,這有多少可能?”
鳳霄點了點頭,看著辛明瑤,突然就拽住了她的手腕:“你以后,不要再和掠風(fēng)竊影來往了。”
辛明瑤愣了愣,下意識道:“我跟他又不熟,交易關(guān)系罷了,再說,他早就逃到不知哪兒去了,我要如何與他來往?”#@$&
鳳霄“嗯”了一聲,抓著辛明瑤的手卻沒有松。
見他這莫名有些不悅的表現(xiàn),辛明瑤突然奇怪,他怎么一聽到掠風(fēng)竊影的名號就顯得有點不高興呢,而且還把自己抓這么緊,這模樣……
辛明瑤突然起了壞心,湊前一步,在他耳邊小小聲問了一句:“我說樓主,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鳳霄微微愣了下,聽出來辛明瑤是在故意調(diào)侃他,嘴角微微一勾,突然大聲回答:“是,本座就是吃醋了。”
辛明瑤被他這一大聲嚇得猛然后退,差點沒撞到背后的欄桿上,結(jié)果忘了手腕還被鳳霄拽著,然后又被慣性扯了回去,差點撞到他!%&(&
他剛剛說什么了?
為什么那么大聲啊!尷尬死了!
辛明瑤站穩(wěn)身子,趕緊瞥了眼那個管事,他非常識趣地低下了頭,而一邊的弘玉,則是歪著個腦袋,笑瞇瞇地看著辛明瑤。
……看什么看!
辛明瑤還沒誹腹完,鳳霄“啪”地一聲掀起木盒的蓋子蓋上,道了一句:“收好。”
然后拽著辛明瑤的手將她帶上了五樓。
辛明瑤剛要進(jìn)鳳霄的房間,就聽樓下弘玉似乎是叫了一聲:“樓主說吃醋了,吃莫公子醋咯!”
該死的弘玉個大嘴巴!
這下完了,她莫園主和他鳳樓主的斷袖名聲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當(dāng)夜,辛明瑤就在鳳嬈樓歇息的,鳳霄自然是抱著她,不過自打她吃了施學(xué)晉的藥以后,晚上總歸是要好得多了,而且因為冬日天寒,鳳霄的房間里一直燃著炭火,熱度熱的整間屋子都暖烘烘的。
……
次日,鳳霄醒得很早,凌王爺病了那么些日子,朝堂上讓那鄒太傅鬧了一遭,他也該上朝去了。
他一醒,辛明瑤也跟著醒了。
見她整個人都縮在毛茸茸的被褥中,只留一個小腦袋露出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盯著他,鳳霄莫名覺得可愛,又很喜歡她用這樣的目光看自己,便湊上去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在她額上吻了一下,道:“怎么就醒了?我吵著你了?”
“沒有。”辛明瑤搖搖頭,仍舊盯著他。
鳳霄干脆在床榻邊蹲下來,目光與他平視:“可是有想說的?”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的。”
“蜀州抓捕的事?”
“嗯,皇上畢竟也是下了圣旨的,還派的是兵部第十二支隊的兵,我有點擔(dān)心,想知道皇上收到回信后的態(tài)度。”
鳳霄輕笑:“現(xiàn)在知道擔(dān)心了,那之前做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
辛明瑤哼一聲:“我不是怕事的人,只不過那人是皇上啊,擁有著至高權(quán)利的決策者,我要知道他的態(tài)度,才能做好下一步的應(yīng)對措施吧。”
鳳霄看著她沒做聲,這目光讓辛明瑤突然有點不確定:“你……不會要站在你父皇的立場上,來幫他吧。”
“我若是幫他,那豈不是要你死?”鳳霄失笑:“我只是在想啊,你這么膽大包天,這世上有你害怕的事嗎?”
辛明瑤聽出他是調(diào)侃,可腦海里卻還是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了一個清秀的面孔。
“那個弓手。”她的聲音突然放低:“我怕那個弓手。”
她被那個弓手追殺的時候,回頭看著月色下小巷墻頭的那人,真的由心底里生出一種恐懼來。
就像是狙擊手盯上了獵物,一定要拿下獵物的頭顱才會罷休。
鳳霄沉默了片刻,內(nèi)心涌起一股自責(zé),他伸手捏了捏辛明瑤的臉:“你再睡會兒吧,這事不必?fù)?dān)心了,我會解決好的。也該是時候拔掉鄒太傅這枚釘子了。”
他說到這兒,辛明瑤眼中突然一亮:“這樣吧,你對付鄒太傅,我來對付鄒瑩瑩如何?”
“你?你男子身份,要如何對付一個女子?”
“哎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交給我就行了,絕對把這個煩著你的女人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