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盈轉了轉眼睛，把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在腦袋里過了一下，都沒搞清楚莫語寒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黎可盈咽了一口口水，“我哪里沒有實話實說了？”
“你口口聲聲跟我說現在不想找男朋友，為什么還跟程頤說的那么開心？”
這個理由還真是讓黎可盈無話可說，她本來無意結識莫語寒的朋友，可是人家都來跟她說話了，她總不能不理人家吧？
莫語寒臉色不好，黎可盈只好解釋，“我跟他說的開心，只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啊。再說了，我哪里那么開心了？”
看著黎可盈那么著急解釋，莫語寒反而笑了，“沒關系啊，反正你現在也是單身，追求幸福很正常，可是我還是想善意的提醒你一句，程頤有女朋友了。”
“他有沒有女朋友跟我有什么關系？”
對上黎可盈充滿質問的眼睛，莫語寒也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太過了。為了掩飾尷尬，他繼續毫不在乎地說：“又沒什么的，我又不只是他一個朋友，如果你想的話，我還有更合適的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聽不懂就算了，下車。”莫語寒冷冷地說，想直接把人給趕下去。
“什么算了？怎么著就算了？”黎可盈不想再一次就這么糊弄過去了，上次吵架就是他無端挑起，這次她一定要問清楚才行，“你有什么話直說好不好？我不對的地方我可以改可以道歉，你只要說出來都不行嗎？”
“難道說出來就能解決問題嗎？”
“那你至少也要試試啊，你不說肯定什么都不能解決啊。”
“我喜歡你，”莫語寒看著黎可盈的眼睛，冷著一張臉忽然這么說，“我說出來了，然后呢。”
車子里本來一點即著的氛圍隨著莫語寒的話安靜了下來，有那么一瞬間，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黎可盈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一口氣堵在那里，猛然剎車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總之黎可盈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老半天，她看的都有點兒累了，可是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更該死的是莫語寒也不肯說話，這尷尬的局面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那個……”
黎可盈的聲音像是救命稻草，莫語寒抓住了就舍不得放開，趕緊問：“你的回答是什么？”
黎可盈兩條眉毛都擰在一起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喜歡或者不喜歡，二選一的問題你都不知道？”
黎可盈真的不知道，她覺得自己是喜歡莫語寒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喜歡他。她不是十幾歲的懵懂少女了，因為已經喜歡就能臉紅半天；她也不是二十出頭的未婚姑娘了，對另一半充滿憧憬，她已經結過婚離過婚了，真的能這么快就去尋找下一段感情嗎？
再說喜歡她的不是別人，是莫語寒，全世界有那么多優秀的女人愛慕他，為什么他就看上了自己呢？黎可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莫語寒的感情，莫語寒這整個人都讓她沒有安全感。
“我……”黎可盈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黎可盈的反應讓莫語寒心涼了半截，她的不明朗等于已經給這段感情判了死刑，什么時候拒絕，什么時候行刑。
“好了，”莫語寒聲音平靜，“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黎可盈一言不發從車上下來，像是逃跑一樣進了家門。她的樣子甚至有些可笑，莫語寒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之后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回到家以后黎可盈先撲到床上睡了一覺，正好剛才在健身房簡單地沖過澡了，這個時候才能如此方便的逃避問題。
黎可盈也知道自己是屬烏龜的，遇到什么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避。可是這一次是沒有辦法，題目太難了，她當然想面對自己的內心，接受莫語寒的感情，可是又害怕邁出這一步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相戀容易相守難，她太明白這個道理。
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孤獨終老，愛情這種東西應該再也不會來了。
黎可盈就這樣做了三天的縮頭烏龜，公司給的假期還沒有結束，她還不用擔心那個問題。倒是莫語寒，這幾天也都沒有上班，他在偷偷觀察黎可盈，這個女人究竟要把自己關到什么時候，為什么都三天了還不出門。
莫語寒實在受不了了，還是親自上門去找黎可盈緩和關系。黎可盈倒是沒有那么過分，還是過來給他開門了，“你……”只是兩人現在還是避免不了的尷尬，“你來干嘛？”
“我來找你出去，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程頤，打電話找我出去聚一聚，說也要帶上你。”
“為什么非要帶上我啊？我們明明只有一面之緣。”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這樣一直悶著自己也不好，還是跟我出去走走吧。”
黎可盈臉上寫滿了為難，莫語寒馬上又說：“你放心，那件事情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后再也不提就是，并且我們也可以當我什么都沒說過，這樣可以嗎？”
黎可盈忍不住腹誹，說都說了，她又不是耳聾，怎么可能當成沒說過？可是莫語寒的姿態已經夠低了，黎可盈要是再拒絕就是刁難了，她只好點頭答應，“好，我去。”
莫語寒總算有些欣慰，黎可盈沒有因為那件事而跟他斷絕來往，這至少說明他還有希望。
出發以后，莫語寒斟酌了半天還是打破了承諾，“雖然我剛才說，我們可以當成那件事我沒說過你沒聽過，可是你肯定也覺得，發生的事情怎么能當成沒發生。所以我還是想問問你，你的想法是什么？”
黎可盈本來又想說不知道，可是莫語寒被看出，搶在她前面劃出界定，“不能說你不知道。”
看著莫語寒真摯又略帶慌張的眼神，黎可盈只好點頭，“你非要現在知道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