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房間里半小時,黎可盈有些生無可戀,他們已經打給前臺,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更叫人不安的是,黎可盈突然在這個時候餓了。早不餓晚不餓,偏偏這個時候餓。
黎可盈摸著自己的肚子,害怕被莫語寒聽見她肚子叫的聲音,不然真的是要尷尬死。
“他們什么時候能有空啊……”莫語寒推測外面可能因為人多比較忙,也可能因為吵所以沒人聽見,黎可盈都懂,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難耐。
黎可盈低下頭對上莫語寒仰著頭看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間,不知道是因為她太餓了還是怎樣,她覺得自己一失足跌進了一望深潭。奇怪的是潭里的水不冷,反而還有些溫熱,充盈在黎可盈的周圍,用一種溫柔的力量將她留在潭底。
“可盈?”莫語寒摸了摸她的臉,“黎可盈?”
“啊?”察覺到莫語寒的觸碰,黎可盈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怎、怎么了?”
“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因為莫語寒無心地觸碰,黎可盈的思緒又控制不住地回到了那個瘋狂迷醉的夜晚。雖然她當時醉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一種熟悉,一種難以言明的熟悉。
“沒,”黎可盈躲著莫語寒的手,低下頭悶聲說,“沒什么。”
她這一躲,莫語寒的手也懸在半空中有些尷尬,“沒什么就好。”
兩個人就這樣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僵持了一會兒,外面的噪聲不斷明顯,估計是距離放煙花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要不我還是再打個電話好了。”莫語寒拿著電話又打了起來,可是里面還是一片忙音。
“有人接嗎?”黎可盈終于敢看他了。#@$&
莫語寒搖了搖頭,滿臉遺憾地在黎可盈身邊坐下,“還不如困在你那邊的房間里呢,至少有個窗戶,可以看看海上的夜景。”
莫語寒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本來是想讓你過來散心,沒想到卻惹了這樣的麻煩,是我對不起你。”
他這么一說,黎可盈馬上做出釋然的表情,“沒關系的,那也是個意外,不能怪你。”
“那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呢?”
黎可盈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微笑著反問:“你說呢?”%&(&
她的樣子讓莫語寒心涼了半截,“真是……不好意思了啊,硬是要把你拖出來,難為你了。”
黎可盈看到莫語寒表親非常失落,連忙安慰,“不是的,我不是因為你帶我出來旅行而不高興,我只是……”她聳了聳肩,“只是為看不到外面的煙花而覺得有些遺憾而已。”
“真的嗎?”莫語寒扶著黎可盈的肩膀,“你真的有輕松一點嗎?離婚、污蔑、工作還有你的父親,這些你都放下了嗎?”
黎可盈點點頭,沒說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本來她把那些事情都給拋在腦后了,可是經莫語寒這么一提醒,她頓時又覺得自己的腦袋有千斤重了。
就在這個時候,黎可盈聽到了外面煙花不斷沖向天空爆炸的聲音,與此共同傳來的,還有人們的驚呼聲。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人數眾多,加起來也確實挺壯觀的。
可能是外面太熱鬧了,黎可盈忽然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她不由自主地向莫語寒靠近,十分謹慎認真地問他,“我可以靠一下你的肩膀嗎?”
莫語寒沒有多想,直接點頭。而黎可盈則想到那天在醫院的情況,早上在莫語寒的懷抱中醒來,如夢似幻。
“你知道嗎?”黎可盈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跟我爸爸的關系其實一直都不太好。”
她開了口,莫語寒便伸手將她攬在懷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從小到大,我都在他的掌控中生活,他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他讓我下河,我肯定不敢上天。”說到這兒黎可盈和莫語寒一起笑了,莫語寒摟著黎可盈的手也更緊了些。
“以前年紀小,沒什么自我意識,就連青春期,我都是平平安安度過的,跟家人我一句反抗的話都沒說過。上大學的時候也是父親安排我的,做翻譯,我反正也不討厭,就欣然同意了。
“后來上了大學,我要開始學會安排自己的生活了,可是我卻發現我什么都不會。不是不會做,而是不知道該怎么做,要是沒有人跟我說我應該去干嘛,我能一個人坐在床上發一下午呆。”
說到這兒的時候黎可盈的情緒有那么一點點起伏,不過在起伏過后她換了個姿勢靠在莫語寒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