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通常來情況這樣的口頭交易容易出現變數，所以雙方都會為了表示誠意拿出些重要的東西作為押金。我需要你固定追蹤這幾個關鍵詞。”嬴嘉遞出去一張小紙條，還有一個USB。
司和接過紙條，卻沒有碰USB。
她知道司和對它心有戒備，“這只是一個程序，能快速鎖定關鍵詞，不會……”不會窺探電腦里的內容。
司和：“不需要。”
嬴嘉有點兒懵，不用這個怎么玩兒。
“嬴嘉，阿和知道怎么做的，他很強的，你……手下有這方面的人？。”
柏青原本就是說話不在乎分寸的人，能說得這么委婉已經難得了。
“嗯，前黑客，挺厲害的�！�
“好了�！彼竞玩I盤飛快敲了幾下，抬頭道。
嘟，嘟——
“Bonjour! C'est Luc!”嬴嘉拿到的是盧克的私人號碼，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
“Bonjour，我是嬴嘉�！�
嬴嘉一直有盧克集團董事長的聯系方式，只是第一次撥過去，然后自報家門。對于嬴嘉的大名，盧克肯定聽說過，所以就算他覺得唐突，也會耐心挺她說話。
簡單表達了想要單獨會面的意愿，并且透露了他們對航空公司的興趣。
盧克沒想到她這樣直接，航空公司的事情已經基本談妥，自然不能答應，可又不能不給對方的面子，盧克只能同意了晚些見面的邀請。
見司和點頭示意，嬴嘉和對方約好了時間也沒再多說。
“怎么樣？”
司和把電腦轉過來，“這些詞在過去兩天突然頻繁出現，同網絡覆蓋下的有3個設備，盧克的兩個，還有一個名字是加密過的。”
“能破解嗎？”嬴嘉看著一整個屏幕的亂碼，皺起眉頭。這怕是不是容易的事。
“能，但需要些時間�！�
“現在只缺時間。不用麻煩了�！辟卧僖淮文闷痣娫挘傲_伊，我要盧克集團的內部資料，不用多，挑兩個重口味的�！�
“嬴嘉，任何大佬的資料你都有?”柏青原很是好奇。
“大多數吧！不過這是商業機密�！笔撬Ｃ馁Y本。歷來各大家族各大財團都或多或少有著不能對外人道的事情，而嬴嘉的職業就是離這些秘密最近的人，最開始幾年也經歷的被威逼利誘，甚于影響到生命安全的地步。
所以，每一個說出口的字都需要分外小心，好在知道的太多之后，秘密被握的各方相互間有了制衡，她才能稍微松口氣。
“阿和他們家的你也知道？”
嬴嘉不能肯定柏青原著話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無心一問還是別有用意，她只用笑容回應，拒絕回答。
“啊，不方便說？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房間有一次陷入尷尬的安靜，大約——只有柏青原覺得尷尬，另外兩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直到羅伊給了回復，嬴嘉快速通讀一遍，突然起身，“我要去一趟盧克別墅，跟他單獨談談，如果能把交易截胡，你們最多能出多少？”
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最多6億�！彼竞筒患偎妓鹘o出答案。
嬴嘉提起角落的包，回以微笑，“等我好消息，你們可以準備去宴會，我就不參加了。晚安�！�
“你倒是有信心�！彼竞袜止玖艘痪�，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門被輕輕帶上，“阿和，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又花出去6億�！彼竞陀行┢炔患按爻槌鲆恢�，露臺走去。
而在盧克別墅3層的書房里，嬴嘉端莊整座，對面是一臉嚴肅的盧克董事長。
“這是你們一貫的做事風格？”帶著長輩的威嚴，盧克看著與她孫女差不多年齡的嬴嘉。
“其實我們沒有什么做事風格，看重效率。董事長，今天也不早了，請容我長話短說，我的客戶對科多爾有意，而且勢在必得，作為他的顧問，我必然要全力以赴。如今盧克集團經營得不如人意，為什么不盡可能爭得最大利益？”
“你怎么知道沒有？”
“您有時間聽我長篇大論的猜測?”嬴嘉顯然沒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習慣，她起身上前，一張薄薄的A4紙被她直接鋪到盧克面前。
上面寥寥幾行字。
只是，一直老神在在的男人變身一般，雙手怒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來，“你！這些從哪兒得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隱約能看出血絲。
“原來這些是真的？我就是好奇，想著跟您求證的�！辟巫龀鲆荒樀奶煺�，雙眼確實銳利地盯著他，“那，可千，萬，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僵持許久……
唉！
嬴嘉仿佛能聽見盧克無聲的嘆息，他泄了氣一樣地坐回沙發里，
“科多爾之外，隨便你們要什么，你提。”
嬴嘉搖頭，“只要科多爾航空。”
“你們來晚了一步，科多爾在歐洲就是個小航空公司，沒有什么份額，已經有人預定了。荷蘭的實驗室如何？是我們盈利最大的項目�！�
依舊搖頭。
盧克緊蹙眉頭，眉間已經隱約發紅，像是要爆發的邊緣。
“董事長可是把航空公司的部分旅客信息當作押金送了出去？”
震驚般的表情出賣了他心中所想。她怎么知道的！盧克第二次產生這樣的疑問。
嬴嘉：“如果現在我讓人將消息放出去……盜取和倒賣客戶資料這樣的嫌疑，您說，能不能讓盧克家族徹底沒了信用？再順帶一份以往的投資名錄，您說，能不能讓盧克家族成為眾矢之的？再透露點兒買家的消息，你看這交易還能成嗎？您說，如果這份出資武裝雇傭軍在非洲掠奪資源的事也……”
“你威脅我？”
“盧克董事長，我們雖然沒有機會合作過，但您應該也是聽說過我的，我有自信A2Z從我開始到每一個員工都是規規矩矩的溫和作風。眼下這樣的情況，如果真要不擇手段，以上那段話還有面前這張紙，就不是由我傳達轉交，而是別處了。我跟您道清利弊，是希望您能做出更合適的決定。”
“哼，聽著還以為你們是慈善事業呢�！�
“A2Z倒是有個基金不假。”
盧克：“……”他只覺得自己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頭暈，“口頭協議已定，我怎么反悔？”
“這不是我方靠考慮的，如果您需要我幫您獻計，請先閱讀我們公司的收費價格目錄。”說著就作勢要從包里翻東西。
“夠了！”
嬴嘉也沒有真的要把人氣倒才罷休，“董事長，你方才說荷蘭實驗室是個好項目，那么，我的客戶愿意為您留下它。根據評估，實驗室至少需要4億5千萬資金才能維持研究項目正常進行，那么我們可以為您墊付兩億現金，換取7%股權，另4億買下你們的科多爾航空，這樣您完全有能力償還部分信托債務還能以個人身份收回實驗室的經營。”
盧克雖然年齡大了，算賬這項技能已經深入骨髓，沒用兩分鐘他周身的郁氣驟然散去，“成交！我讓人擬好協議，明天拍賣會之前簽約�！�
“沒問題�！�
事情已經談妥，嬴嘉也不想久留。說了那么多話，她覺得自己現在口干舌燥，喝口水都能吞了杯子。而剛才進門的時候人家大董事長不高興，也沒讓人給他倒杯水，她也沒機會開口要。
真是！嬴嘉心里默默吐槽，這么不周到，難怪百年的大家族到這里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