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我,我就是......”
“是陸天昊讓你來接近我的吧,是他讓你用這張酷似我老公的臉來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可是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你們想利用南煙干什么?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看在我曾經(jīng)那么信任你的份上,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們都容不得我?”
南煙不想說這些話,她想默默的離開,當什么都不知道,給大家留下一點兒好的回憶。
但是,她終究做不到。
她做不到不在乎,做不到那么灑脫。
顧念看著南煙的眼睛,看著她質(zhì)問自己時痛苦的表情,心如刀割。
我就是江來。
這五個字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了,可最終說出口的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哼,你,陸明城,陸天昊,你們所有人接近我,就是為了利用我打擊霍氏集團,打擊霍北冥,利用我把霍北冥從這個世界上鏟除。顧念,我說的沒錯吧?南煙有自知之明,南煙知道自己除了可以用來對付霍北冥之外,別無用處,可是霍北冥已經(jīng)進去了,霍家現(xiàn)在岌岌可危,你們的目的都達到了,為什么連我都不肯放過?顧念,你為什么連我都不肯放過?我要的不多,我就想和我的孩子在一起,僅此而已。”
有的話,不說便不會覺得那么的痛,一旦說出口就難以收場,難以平息。
顧念整個人突然跌坐在地上,他給南煙跪下來。
他給南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說到聲音嘶啞,說到肝腸寸斷。
他沒有否認,沒有狡辯,他只是不停的再說對不起。
南煙心上的口子,再度撕裂。
哪怕他只是解釋一下,她都會給他臺階,原諒他的,但是他根本就不屑解釋,他承認了他從一開始就是利用她。
南煙無話可說了,用力的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緩過勁兒來。
徐徐低聲,目光清冷如冰的看著顧念,一字一句的說著:“對不起我,沒關(guān)系。希望你不要再對不起陸嘉琪,那個女孩是個無辜的女孩兒,是個愛你愛到了骨子里的女孩兒,你錯過了,會后悔一輩子的。”
南煙說完,慢慢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
顧念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南煙,你愛江來嗎?如果江來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還會愛他嗎?”
江來?
南煙腳步一沉,心也跟著一沉。
江來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還會愛他嗎?
南煙無法回答,哪怕違心的說一句,愛,一直都愛。
顧念失落的笑著,仰頭大笑。
“南煙,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江來,你說你在等江來只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內(nèi)心好過點兒,只不過是在繼續(xù)等霍北冥找借口。你對自己太狠了,你對愛你的人太狠了。”
南煙聽著顧念刺耳的笑聲,聽著他聲嘶力竭的控訴,心口像被砂礫劃過。
她回頭看著莫名狂笑的顧念,大聲的解釋,反駁,否認。
“不是,我沒有,我恨霍北冥,我沒有等她,我沒有。”
她的反駁歇斯底里,顧念卻笑得越發(fā)瘋狂。
“南煙,你騙的了別人,你騙的了你自己嗎?你騙不了,騙不了。”
南煙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好像身后有追著她的洪水猛獸,箭步離開浩瀚集團,逃離那個深淵一樣的地方。
南煙,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自己。
南煙,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你自己。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南煙的腦子里盤旋,糾纏。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車居然鬼使神差的聽到了拘留所的大鐵門外。
她怎么會來這里?
來這里干什么?
南煙挫敗的趴在方向盤上,眼里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到底她還在留戀什么?
霍北冥咎由自取,與她何干?
可是,她現(xiàn)在卻迫切想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樣?
陸天昊連她都不放過,一定會使盡手段折磨他。
她為什么要這么在乎?心為什么這么疼?
南煙打開車門想要申請進去探訪,但是她沒有正規(guī)的探訪手續(xù)。
最終被拒之門外,即使他們只有一墻之隔,她也始終無法見到他,無法得知他到底怎么樣?到底好不好?
......
高墻之內(nèi),霍北冥很不好。
有一幫混子受人之命,故意跟他過不去。
霍北冥從小經(jīng)過訓練長大,又是泰拳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么久以來,那幫人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今天拘留所進了一個大塊頭的歐洲男人,據(jù)說是國際上打黑拳的頂級高手。
那里頭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準備看一場生死之戰(zhàn)。
看守所的球場上,一幫人圍成了一個圈擋住了看守的視線。
其實,這里的看守也在早就被人收買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霍北冥現(xiàn)在正在和那個歐洲男人對峙,幾個回合下來霍北冥絲毫不占上風,已經(jīng)滿身是傷,口鼻流血,一身狼狽。
南煙進不去里面,看不到霍北冥,心里始終無法安心。
便開車繞道了看守所的背面,爬到了看守所背面的一個小山坡上。
那個小山坡地勢高,可以看到看守所側(cè)院的情況。
南煙在山坡上看到了很多人圍城了一個圈圈,男人們高亢的叫喊著。
南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心卻莫名的發(fā)慌,莫名的緊張。
那種場景她太熟悉了,曾幾何時她也被人那么圍著過。
每一個都可以打她,輪流打她,那種無助,那種絕望,羞辱,恐懼她永生難忘。
南煙緊張,害怕,隔的太遠她什么都看不見。
她又慌忙往會跑,跑的太快,太著急,幾次跌倒,磕破了膝蓋,磕破了手,依然堅持著回到車里,匆忙拿出望遠鏡。
費那么大的勁兒拿到望遠鏡,她只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看不下去。
他們在打他,往死里打他。
那個歐洲男人打下去的每一拳,好像都重重的擊打在南煙的胸口。
她閉著眼,捂著胸口,咬著自己手,拼命的隱忍著,隱忍著。
可最后,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發(fā)瘋似的朝山坡下面奔去。
“打人了,他們打人了。”
南煙拼命的歇斯底里的喊著,期望引起看守的注意。
可是,她的聲音太小,根本沒人聽得見。
即使聽見了,也沒有人理會。
南煙站在那堵強的外面,無助的喊著,無助的拍打著堅厚的墻壁。
霍北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產(chǎn)生了幻覺。
他仿佛聽到了南煙的聲音,南煙好像在哭。
南煙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