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剛沉默,想了一會兒才說:“我記得,她本來是要登船的。但是......”
“但是什么?”
“她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然后就開著我的車走了。”
信息?
霍北冥微微蹙眉,他坐直的身子系好安全帶說了一聲:“去醫院。”
南煙中途醒了一次,頭疼欲裂。
江來和她話都沒說上,她就又昏睡了過去。
霍北冥進去的時候,南煙依然昏迷。
江來見到霍北冥,立刻站起來防備的擋著霍北冥。
“你想干什么?”
霍北冥冷冷睨了她一眼問道:“為什么不帶她走?給你機會了,你為什么還要讓她回來?”
江來看到霍剛,忽然明白了。
原來那天幫南煙離開的人是霍北冥,他冷冷的笑了笑。
“霍先生,你很閑嗎?這樣耍我們平頭百姓玩很有意思嗎?我和南煙要走,是你報警抓我,利用我威脅南煙留在你身邊。然后,又安排人送我們走?霍北冥,你是不是有病呀?”
江來害怕吵醒南煙休息,聲音已經極力壓倒最低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你只要回答我,為什么不帶她離開。”
霍北冥在斥責他,江來回頭看了一眼昏睡的南煙。
轉頭擦著霍北冥的肩膀離開病房,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走了進去。
霍北冥緊隨其后,霍剛站在門口守著。
“你要問我為什么是嗎?霍北冥,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還看不出來嗎?”江來反唇相譏,鄙夷不屑。
霍北冥好像明白了,可是他不愿相信心中的那個猜測。
“為了冬兒呀,這里有可以救冬兒的骨髓,她能逃到那兒去?霍北冥,你身邊的女人可以救冬兒,為什么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就主動站出來了?你真的從來就沒想過嗎?”
你真的從來都沒想過嗎?
江來的這句話,反反復復的在霍北冥的耳邊重復著。
他的腿忽然踉蹌后退兩步,后背重重靠在了墻上。
“你信過南煙嗎?你沒有,你不信她,又何必問這些?繼續信你看到的就好了,不要再來打擾她,從今以后南煙由我來保護。”
江來鋒利的眼神從他黑色的鏡框折射過來,霍北冥忽然間如萬箭穿心。
“江來,憑你保護她?你保護的了嗎?我要看她的手機,到底誰給她發的信息,信息又說了什么?”
霍北冥拉著江來,執拗的堅持。
“她的手機車禍的時候丟了,不見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可能沒有你有權有勢,但是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我不怕告訴所有人我喜歡她,我可以在她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擋在她身前,你可以嗎?”
霍北冥驟然心痛,失望的松手。
你可以嗎?
你信過她嗎?
這些話如重錘捶心,霍北冥的心痛痙攣。
蘇宇諾說他是孬種,江來說他從來沒信過南煙。
五年前,南煙問他。
“你為什么不信我?”
“求求你,相信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
可是,霍北冥沒有聽進去一句。
今天,如今這些話像刀子在耳邊不停地揮舞,絞的他五臟六腑都快稀爛。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更害怕見證那個真相。
......
南煙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很多。
看到江來時,虛弱的勾唇笑了笑。
“南煙,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安生,安生她,她怎么樣?”
南煙想到安生,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想要坐起來,江來立刻幫她把床搖了起來。
“你別激動,沒事,安生沒事。”
江來怕她擔心,不能好好養傷,只能騙她。
南煙信了,深深松了一口氣。
“安生都是為了幫我,她要不是為了幫我,就不會出事。江來,我是不是又連累了一個人?”
南煙內疚的看著江來,想到當時安生猛打方向盤保護自己那個情形,心里一陣后怕。
“安生也許是霍家唯一的一個好人吧。”江來苦笑著說,心中莫名緊的慌。
他罵安生是不懂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趕她走,不讓她接近他的世界。
安生每一次都氣呼呼的走,信誓旦旦的發誓以后再不會回來。
然兒,每一回來都帶著很多好吃,好玩的給冬兒。
江來現在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太過分了,如果在給他一次機會他應該對她溫柔點兒。
“我想去看看她,江來,你帶我去。”
“你身體現在不能亂動,等你好點兒我們再去。而且你現在去看她,霍家人肯定都在。”江來的顧慮,也是南煙的顧慮。
這個時候,她盡量不要和霍家的人碰面才好。
“你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還有冬兒她很好,手術很成功,你放心。”江來提到冬兒時,臉上的笑容很欣慰,南煙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聽話的點頭,慢慢躺下閉眼休息。
她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就可以陪冬兒去玩。
陪她去游樂場,把她所有想玩的東西都玩一遍。
人剛躺下,病房門口突然傳來爭吵聲。
“讓開,讓我進去。”
“先生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去探望。”
先生?那個先生?霍北冥嗎?我是他媽,你們也敢攔我。
南煙聽到蘇雅茹的聲音整個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夫人,請你別為難我們。”
“混賬東西,讓開。”
最終霍北冥安排的保鏢還是沒擋住蘇雅茹,讓蘇雅茹闖進了南煙的面前。
“夫人-”南煙輕聲叫了一聲。
蘇雅茹鋒利的目光如刀橫掃南煙的臉龐,唇角帶著冰冷的冷笑。
“害人精,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么?她明明那么恨你,又為什么會突然愿意幫你?”蘇雅茹氣勢洶洶,一邊說一邊沖到南煙身邊,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南煙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下了這一巴掌。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卻還是倔強的抬頭瞪著蘇雅茹:“夫人想知道,為什么不自己問安生?”
“問安生?我到想問她,可是她因為你變成了植物人,你告訴我,我怎么問,怎么問?”蘇雅茹氣到發瘋,一如五年前那樣,狠狠的抽打著南煙,拼命的發泄心中怨恨。
南煙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江來說安生沒事的。
為什么她說安生成了植物人?
那雨點般的抽打落在臉上,她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
只是心很痛,五臟六腑都通的快要爆炸了。
為什么會這樣?
她已經欠下一條人命了,為什么還要再欠一條?
“南煙,南煙,該成植物人的是你,你就不該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