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公園里面沒待多久,突然就飄起雨來了。
雨下得倒是不大,可是細細碎碎的飄著,怪冷的。
“我們回去吧。”
云蘇看了梁安辰一眼,話音剛落,身側(cè)男人就已經(jīng)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的身上了。
那西裝里面全都是梁安辰的氣息,他換了香水,但味道跟以前的很像。
云蘇微微吸了口氣,任由他牽著走回了車上。
這時候,梁安辰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落了一層雨絲了。
車廂里面溫暖得很,云蘇把外套脫了下來,“你這個香水,特調(diào)的嗎?”
聽到她的話,梁安辰偏頭看著她:“嗯,差強人意。”
云蘇不禁笑了一下:“那我讓梁秘書把以前幫你調(diào)香水的香水師介紹給你?”
梁安辰想了想:“你可以把你的熏香給我嗎?”
云蘇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她眉眼彎了彎:“好。”
車外面的雨已經(jīng)越來越密集了,梁安辰發(fā)動了車子。
云蘇側(cè)頭看著車窗外,是好久沒有過的安心。
車子停在別墅前的時候,云蘇被梁安辰叫醒,她睜開眼,抬手揉了一下眼睛,云蘇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睡過去了。
她以為到回到千行了,往外一看,才發(fā)現(xiàn)車子停在了別墅前。
云蘇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的?”
話剛出口,云蘇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小白的問題。
梁安辰自己都承認了,調(diào)查過關(guān)于她以前的事情,那么他自然也知道她如今現(xiàn)在住在哪里。
再加上,他的記憶力那么好,輕而易舉就能夠記住具體地址了。
云蘇解了安全帶,人也漸漸清醒過來,“那我進去了。”
梁安辰卻突然開口:“這幾天,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別墅里面嗎?”
他說著,頓了一下:“我在酒店睡不著。”
自從他醒過來之后,梁安辰就覺得有一種不安。
其實從他出院到現(xiàn)在,他都沒怎么睡過一個好覺。
云蘇卻又想起他說的那個“春.夢”,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可以,我家客房不少。”
梁安辰看著她,黑眸動了動,沒說什么:“我待會讓人把行李拿過來。”
云蘇點了點頭,沒下車,拿出遙控器開了攔門。
車子緩緩開進了車庫,云蘇這才下了車。
“好久不見,許先生。”
兩人剛從車庫里面出來,來來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云蘇看了一眼梁安辰:“這是智能管家,它叫來來。”
梁安辰低頭看了一眼云蘇,跟著她一步步上了樓。
云蘇進吧臺找到梁安辰以前用的杯子,自從他出事之后,他的杯子已經(jīng)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用過了。
清洗完杯子之后,云蘇倒了兩杯溫水出來,遞了一杯給梁安辰。
梁安辰看著云蘇手上的杯子,眼底的神色越發(fā)的深沉。
他伸手接過杯子:“這是我讓人定制的情侶杯。”
梁安辰說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云蘇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你記得?”
“想起一些事情。”
他說著,抬手指向不遠處玄關(guān)那兒的一道門:“那里是客房。”
梁安辰說著,抬腿走過去推開門。
那里面確實是客房。
“我最近偶爾會突然想起一些小片段,出現(xiàn)得最多的就是這別墅。”
梁安辰確認了那是客房之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看著云蘇:“我想午休,你介意嗎?”
聽到他這話,云蘇回過神來:“不介意,客房里面有睡衣和浴袍。”
梁安辰點了點頭,“你午睡嗎?”
“確實有點困了。”
這樣的天氣確實適合睡覺,下著雨的外面陰沉沉的,天空好像是被人蒙住了一樣,不見陽光。
云蘇低頭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水,“那我上去休息了。”
“午安。”
“午安。”
云蘇確實是有些困了,只是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她卻有些睡不著。
想到許洲遠就在樓下的客房里面,云蘇總覺得不是很真實。
她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捂了一下眼睛,半晌之后,云蘇收了手,側(cè)身穿著拖鞋下了樓
客房的房門沒有反鎖,她擰開了門鎖,輕而易舉就把門推開了。
房間的窗簾拉上了,房間里面的光線有些暗,床上的梁安辰似乎睡得很沉,他微微側(cè)著身,正是面對著她。
云蘇輕腳走過去,在床側(cè)坐下,低頭看著睡著了的梁安辰。
她這半年多來都在想,那一天晚上,如果她沒有讓許洲遠送自己回許家,而是讓唐律來接自己,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有時候她也會責怪那時候的自己,為什么不再努力一點,讓他留宿在唐家里面呢?
半年多來,許洲遠始終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可盡管這樣,云蘇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現(xiàn)在,看著他熟睡在自己的跟前,她卻忍不住哭了。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床上的男人突然之間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云蘇下意識偏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梁安辰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過了大概兩秒,梁安辰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抬手撫到云蘇的臉上:“別哭。”
他說著,抬手將她抱進了懷里面:“你可能覺得我在撒謊,但是看到你哭的時候,我心口真的疼了一下。”
云蘇埋頭在他的胸膛里面,情緒就這么一下子崩潰了。
隱忍了半年的情緒傾瀉而出,已經(jīng)不是她可以控制得住了。
梁安辰低頭看著她,懷里面的人哭得無聲無息的,可視線只要看到那雙含淚的桃花眼,他就覺得自己的左胸腔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壓著,有點沉重而難以呼吸。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云蘇的一舉一動,卻輕而易舉地牽動著他的神經(jīng)。
眼見懷里面的人哭得越來越厲害,梁安辰直接伸手抬起了云蘇的下巴,低頭吻著她的眼睛:“雖然我什么都忘了,但我想,它什么都忘不了。”
他說著,拉起云蘇的手,摁到他的左胸腔那兒去。
云蘇的掌心貼在他的左胸腔,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一下下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男人的安撫的親吻也起了幾分作用,云蘇漸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那熟悉的黑眸:“對不起,我就是,太想你了。”
梁安辰本就破防的心口直接就被云蘇這樣一句話直擊中心,心頭突然漲漲滿滿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
但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云蘇要他把命交出來,他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就給她了。
回憶可以忘了,可是深刻的感情就像是習慣一樣,已經(jīng)成為了身體的本能。
梁安辰摸了一下云蘇的臉,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下去,他一邊吻著,一邊沉聲開口:“是我的錯。”
是他的錯。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的錯,讓她那么難受了。
她曾經(jīng)是他心口的寶貝,如今也是他小心翼翼卻又十分珍重的心肝。
梁安辰不知道自己從前是有多愛云蘇,他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抱著她,只剩下滿腔的柔情。
“叮咚”,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兩人才從忘情的吻中回過神來。
云蘇哭過又被親過,臉頰從里透向外地泛著紅,白瓷一般的皮膚泛著紅,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樣。
那雙桃花眼銜著水,只一眼過來,秋波流轉(zhuǎn)間輕而易舉就把人卷進去了。
梁安辰喉結(jié)滾了一下,“可能是給我送行李過來的。”
云蘇從他懷里面出來:“你下樓拿一下吧,我去洗把臉。”
“嗯。”
梁安辰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