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蘇挑了一下眉,重新接過手機,點開許洲遠自己給她找出來的那個相冊。
里面只有兩張照片,沒打開之前云蘇就覺得熟悉了,打開照片看清楚之后,她一下子就看出來這些照片是哪里拍的。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今年春節?”
“嗯。”
照片確實是今年春節,他跟著她回去C市的時候拍的。
那天云蘇從朋友家出來之后,她自己一個人站在路邊等車,大年三十的晚上,路上來往的車都沒多少,她站在那公交站旁等了很久,那十多分鐘里面就只有她一個人。
他隱在暗處,剛接完電話,一抬頭就看到云蘇低頭看著手機在叫車。
隔著三十米的距離,他看著就覺得心口隱隱發痛。
離婚之后的云蘇過得肆意豐富,然而那一天晚上的云蘇,孤獨又寂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拍下來,后來回到江城之后,他經常會看這張照片,每每看到這張照片,他就會想起那一天闔家團圓的晚上,云蘇自己一個人站在路邊打車。
如果當時兩人的關系沒有那么惡劣,他很想走過去狠狠地抱住她。
起碼讓她知道,她不是自己一個人。
另外一張照片是那天晚上他陪著她回去之后,在云蘇家樓下坐在車里面拍的。
那么高的樓層,其實他也不知道云蘇到底住哪一層。
云蘇看了一會兒,“拍得不錯。”
她說完,把手機還給他:“我要吃面了。”
一旁的面再不吃就要坨了,許洲遠先她一步伸手拿了:“燙。”
云蘇看著他這架勢是要親手喂,臉有些熱:“我自己吃。”
她三歲之后就自己吃東西了,怎么現在都二十七了,還要讓人喂。
云蘇說著,重新伸手過去。
許洲遠抬頭看了她一下:“我喂你。”
他說著,已經夾了一筷子的面遞到她唇邊。
云蘇低頭看了一會兒,肚子“咕”的一下,饑餓還是讓她妥協了。
吃完面已經十二點多了,一年三百多天云蘇也就只有那么幾回過了十二點睡的。
本來情事之后她就累,如今生物鐘不斷發作,她吃面的時候就哈欠連連。
“睡吧。”
許洲遠見她又打了個哈欠,黑眸微微動了一下。
云蘇拉過被子:“我睡了。”
她確實撐不住了,閉上眼睛很快就睡過去了。
云蘇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和許洲遠回到C城的家里面,爸爸媽媽們就坐在沙發上聊著天。
“我就說了,我們小云朵,將來啊,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愿意給她做飯愿意寵著她的男人!”
“我的小云朵那么優秀,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
云蘇看著沙發上的父母,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夢里面還是現實里面。
十年了,自從那一天的事故之后,她每次打開家里面的門就是漫無邊際的寂靜。
她掙開許洲遠的手,跑向沙發:“媽媽、爸爸——”
然而云蘇一張開手,沙發上的父母頓時就不見了。
云蘇猛得驚醒過來,房間里面已經隱隱有光,外面顯然已經天光大亮了。
云蘇恍惚地坐起身,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來來,開窗簾,謝謝。”
“好的,主人。”
原來是場夢。
窗簾緩緩拉開,明亮的陽光打進來,有些刺眼。
云蘇抬手擋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拿過桌面上的手機,看到時間的時候,她不禁皺了一下眉。
這都八點多了。
朝云九點半有一場例會,云蘇起身下了床。
“不多睡會兒?”
云蘇剛洗漱完從浴室走出來就被迎面過來的許洲遠摟到了懷里面,她抬頭睨了他一眼:“九點半有個例會。”
“例會不去也可以。”
云蘇聽到他這話,不禁笑了一下:“我又不像許總您。”
她可是個敬業的好老板。
聽出了她話里面的揶揄,許洲遠也不介意:“勞逸結合。”
云蘇推了他一下:“你不是一向只有勞沒有逸嗎?”
“誰說的?”
許洲遠松了手,看著她走到梳妝臺那兒。
云蘇在梳妝臺前坐下,輕嘖了一聲:“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千行許總有多忙,一天起碼三場飯局壓身的人。
許洲遠眉眼微微動了動,黑眸看著她的動作,開口轉移了話題:“你外公什么時候過來?”
云蘇聽到他這話,動作微微一頓:“我還不知道,待會我問問我哥哥。”
“嗯。”
許洲遠應了一聲,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頭:“弄好了下來吃早餐。”
“知道了。”
云蘇看著鏡子里面轉身往外走的身影,微微勾唇笑了一下。
兩人吃了早餐,各自去換衣服。
許洲遠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的脖子上的吻痕,微微挑了一下眉,抬手摸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收回指腹,將襯衫的領子壓了下去,露出那深紫色的吻痕。
云蘇換好衣服下樓,剛剛還穿著一身家居服的許洲遠已經換好西裝革履了,正站在樓梯口那兒等著她。
她微微笑了一下,踩著高跟鞋走過去。
兩人的凈身高差了二十二厘米,盡管云蘇穿了一雙高跟鞋,但也還是落下了十多厘米的高度,她還是要微微抬頭才能夠對上她的視線。
嘖,長這么高。
“看什么?”
許洲遠偏頭看向她。
云蘇搖了搖頭,并不想告訴他自己在比兩個人的身高差。
正當她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云蘇突然掃到許洲遠那領口處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疤痕。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許洲遠,等一下。”
云蘇拉了他一下,抬手扒開他的衣領:“你怎么受——”
“傷”字還沒有說出來,云蘇臉就熱了。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松了手,“走吧,九點了。”
許洲遠沒動,牽著她的大手微微一用力,云蘇就被他帶到懷里面了。
黑眸低頭看著她,“我這里有什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扒開那衣領,將那吻痕展現在云蘇的眼前。
“是你送我的。”
許洲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語氣也十分的正常,然而正因為這些“正常”,卻讓云蘇越發的窘迫。
她剛剛只是臉熱,現在耳朵都是熱的,呼吸也是熱的,整個人都是熱的。
而許洲遠仿佛還覺得不夠,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勺,低頭看著她又補了一句:“你以為我受傷了嗎?”
云蘇也看出來是他故意的,她勾著桃花眼斜了他一眼:“你很喜歡啊?”
“嗯。”
許洲遠誠實地點了一下頭。
云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是我覺得不是很好看,我再幫你弄得好看一點吧。”
她說著,抬手扯著他的衣領,踮起腳,紅唇直接就在上面印了下去。